半夜三點鐘被迫‘夏油亦未寢’、被造謠和香蕉猴子有奇怪的三角關係、被迫成為盤猩教教主、明明沒乾壞事卻被視作同黨被迫分鍋……
夏油傑受害多日,以一句輕巧的陰陽怪氣完成反殺,且是一記漂亮的雙殺。
霎時間,鴉雀無聲。
一邊是沉默且呆滯的源柊月,另一邊是恨不得用蒼和赫打穿地心穿越到地球另一端的五條悟,誰都不敢吱聲,一片葉子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清。
“哈哈,開個玩笑。”夏油傑發自內心地笑起來,“你們今天沒任務嗎?”
源柊月:“……沒有。”
五條悟:“做完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中午。”夏油傑轉身往院子內走去,“這次遇到了一隻會領域展開的特級咒靈,所以消磨了點時間。”
源柊月:“抓到了嗎?”
夏油傑:“抓到了哦。”
三人若無其事地把話題轉移到領域展開上。
領域展開按照完成度,基本可以分成三檔:簡易領域、未完成領域、完全體的領域展開。
簡易領域經由大量練習能夠習得,有時不需要刻意地調用,也會無意間使用出來——比如源柊月的‘隨機模仿’。
被模仿者在他的僵屍咒靈麵前隻能打出對應植物的傷害量,從性質上來說,這是一種簡易領域針對外來咒術師和咒靈的限製。
一如在他的房子裡,六眼的信息攫取也會受限。
目前,他的兩位同期都在研習領域展開,希望得到靈光一閃的機會,將其徹底掌握。
“對了。”源柊月想到一件事,問,“你的無下限……”
五條悟:“……嗯。”
源柊月:“哦……”
夏油傑:“?”
夏油傑:“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五條悟摸了摸鼻子,試圖糊弄:“也沒……”
然後,看到了夏油傑衝他輕輕抬起左側眉尾,一種‘如果不說那我就提你不願意提的那件事’的微妙威脅感,他頓時咬牙切齒地轉變話題:“……就是,現在,我的無下限能夠突破小橘子的簡易領域了。”
原本能被源柊月簡易領域穿透的‘無下限’術式,隨著主人實力的增強,成為密不透風的城牆。
“這樣啊。”夏油傑了然點頭,又熟練地進行了一個哪壺不開提哪壺,意有所指道,“感覺好久沒聽見‘小橘子’這個稱呼了,還以為你要給小源換外號。”
五條悟:“……”
這究竟是摯友還是死敵?
引頸就戮的悲愴感和憤憤不平的惱怒雜糅在一起,五條悟滿臉寫著‘如果你想讓老子死可以直接給老子一刀’。
夏油傑繼續忍笑,將話題轉移回來:“恭喜你,‘無下限’增強了,這是件好事吧。”
五條悟沉默:“這個……”
他懂什麼。
那以後發生肢體接觸的
時候,不就沒有不開無下限的理由了嗎?而且以前的某些時刻又該怎麼解釋?……完全暴露無遺了啊。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片刻,顯然是同時記起一些事情,這該死的大腦總愛憑借關鍵詞發生聯想,越是警告它停下就越叛逆,非得把記憶呈送到眼前。
“……”源柊月開口,“確實是好事啊,說明你對領域的掌握更進一步……”
五條悟:“嗯……差不多吧……也就那樣……”
這不尷不尬的一幕實在有點好笑,夏油傑忍不住吐槽:“你們兩個接下來是不是對著說‘謝謝你的誇獎’和‘不客氣’了,有必要嗎?”
“……”
“誰問你了!”X2。
兩人同時轉向他,視線卻在空中碰撞,今日以來一直不敢直視彼此,頭一回真切地看清了對方臉上的表情。
‘原來他也在不知所措嗎?’的念頭頃刻間誕生。
忽然之間,沒有那麼尷尬了。
“又針對我?”夏油傑指了指自己,“很過分哦你們?”
五條悟:“那你忍著。”
源柊月:“那我給你道個歉?”
夏油傑:“不用,有點折壽。”
源柊月:“不過,說到領域,原來真的是無下限被你加強……我還以為……”
五條悟:“以為什麼?”
源柊月:“以為我可能有‘無效化’之類的特殊能力呢,好失望。”
夏油傑欲言又止:“你的設定還不夠多嗎?”
【十影】擁有者、咒術高專學生、炸毀學校的問題學生、總監部準罪人……到底還想要多少?好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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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閉門羹的一級咒術師片山,回到總監部複命。
和他交接的咒術師一看到他的表情,就明白了:“沒成功?”
片山:“沒……”
對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祝你好運。”
片山回到辦公室複命。
總監部的管理層名為‘總監委員會’,設六個常駐席位,均由資格老到、在權力中樞穩坐多年的咒術師出任。
而負責咒術界大小事務總決策、大方向的,是一月一度的‘常務例會’,共設十二席位,除卻六名總監部高層,剩下六個名額均勻分配給禦三家,四方分庭抗禮,又互相製衡,幾百年來,一向如此。
片山跟隨的是第二席,吉川先生。
他向吉川先生彙報了自己執行任務的失利情況和原因,對方並未發怒,隻是說:“知道了。”
“屬下深感抱歉……”
“罷了。”吉川先生說,“六眼那小子,還有禪院家,不是你能對付的,幫老夫約岩佐君喝茶。”
岩佐同樣是委員會六席之一。
片山鬆了口氣,立刻聯係岩佐的助理,命人布置茶室,一邊進行大小事務的打點,總監部看似毫無作為,但作為其中一員,要處理的瑣事並不少。
等吉川先
生和岩佐先生在茶室會麵談天時,片山站在屏風之外,沉默地等待著命令,也為談話的兩人守門。
談話內容自然也流進他的耳朵裡。
“那小子,真是‘十影’?”
“看禪院家的陣勢,很像。”
“難怪直毘人表現得相當不滿……”
“……還要繼續麼?”
“不怕得罪……?”
“……是為了大義,他們應該理解……而且這樣並不算過分……”
“……我有個主意……”
說話聲音漸漸壓低了,幾乎湮沒在茶盞發出的窸窣響動中。
到後麵,已經聽不清內容,但片山知道,他們喝的是茶,談的是大義,實際上……更像在討論如何分割一個人。
一刀一刀,精密計算,敲骨吸髓,把他的價值全部抽空。
而那個被討論的對象,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今天下午還驚訝地瞪著自己說‘我是沒有通過一級咒術師評定嗎?’——關注點很奇妙,想法格外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