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算來啦?”
片山一愣。
“是來抓我的對吧。”源柊月說,“我們走吧。”
前所未有的配合,第一次見主動往火坑裡跳的人,他甚至伸出了雙手,說:“要不要給我戴個手銬,增加點體驗感。”
片山:“……”
禪院直毘人:“……”
什麼人啊這是!?
-
京都,總監部。
源柊月被禪院直毘人和片山押送著,穿越一道一道的障子門。
周圍的光線也逐漸削弱,最外層的辦事處使用電燈,而越往裡走,便越黑暗,廊道裡隻有火折子點起來的燈,幽幽地照亮他的麵容。
噠、噠。
黑暗的環境中,足音格外清晰。
他走進最裡麵的一間和室。
六角屏風切割房間,燭火與黑暗之中,源柊月緩緩前進,跪坐在最中間的蒲團上,移門在身後拉上,發出‘吱呀’的古舊聲響。
他隻能看見投射在屏風之上的人影,總監部高層們擁有相似的輪廓:長胡須、佝僂的背、掛不住皮肉的衰老骨相。
看不到臉,光憑那剪影,也能想象出他們的模樣。
源柊月數了一下:一、二、三。三個人。
猜到了。
今天並非正式的聯合審問,而是冠以‘調查’之名的談判。
總監部的利益在總體上一致,麵對外敵沆瀣一氣,但內部又各有鬥爭,現在這三名高層先下手為強,想采取恩威並施的手段,將他先行拉攏……
難怪押送他的咒術師是禪院直毘人。
禪院家和這三人達成了某種交易,要求這三人在聯審中將他保下,這樣一來,關於他的利益分配從六席變成三席,直接原地加倍。
源柊月訝然,原來禪院家還沒懷疑他的‘十影’身份。
哇,不是一般的笨比啊。咒術界被這群白癡掌權真的沒問題嗎?
他甚至能猜到接下來的每一個步驟:
目前這幫老東西故意裝深沉,是想通過黑暗環境給他壓力;
然後,第一個開口的會兜頭給他扣下罪名,告訴他即將麵臨怎樣可怕的刑罰,渲染氣氛,故意描述得十分恐怖,未來無光;
接著第二個開口的唱紅臉,說念在你年輕有功一時糊塗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給你機會,順勢提出交換條件……
好無聊。
像被劇透完全集的電影,看過全幕劇本,演員一抬手,他就知道台詞和分鏡的切換。
乏味、沒勁。
還是抽卡有意思。抽卡的未知多麼迷人。
“二級咒術師,源柊月。”蒼老的聲音喊了他的名字,十足威嚴,“你……”
源柊月:“?”
二·級·咒·術·師。
他頓時氣笑了。
再見。
不想當按部就班的演員了。
“等
一下。”他抬起頭,驀然打斷對方的話,“我問最後一次,一周之內,能否讓我拿到一級咒術師證明?”
“……”
屏風後的三人愣了愣。
他們完全想不到,這個年輕人會在這種場合下說這種話,深覺可笑,又認定這是他的挑釁——
“小子,你還不明白,你目前麵臨的指控代表著什麼。”
“勾結詛咒師、操控盤星教、私藏宿儺手指、私自持有特級咒靈……”
“你可能會被宣判……死刑!”
‘死刑’兩字如同一記重重敲下的法槌,威嚴無比的宣判,擲地有聲的力量,能嚇得任何一個年輕咒術師魂不守舍。
他們看見,原本怯懦的、垂首跪坐的少年,抬起頭來。
“……死刑?”源柊月把這兩個字念了一遍,聲音含笑,似乎覺得很有意思,“不錯。”
他的眼睛並非純然的金色,瞳仁中央呈現出清透的琥珀感,這令他的神情通常顯得柔和而無害。
而他看過來時,視線冰涼而刺目,像割開黑夜的列車車燈,照得人無所遁形。
他粲然一笑,清朗明媚,禮貌萬分——
“我宣布,你們死了。”
術式·隨機模仿者!
……
“轟!!!”
一聲巨響,總監部大樓搖搖晃晃,桌上的玻璃杯站不穩摔到地上,聽令乓啷地碎了一地。
“怎麼了?”
“是地震了嗎?”
“沒有地震播報,總之先出去……”
“好像有咒力波動……”
日本位於地震帶上,三月、九月節氣變化,地震更是多發,普通的國民早已習慣,而咒術師們更是訓練有素、有條不紊,慌張隻持續了短短的幾秒鐘。
很快,他們發現,並不是地震,這震動來自大樓本部。
是誰敢在總監部如此放肆?!
……
禪院直毘人和片山在門口駐守著,門沒關,室內的對話落進耳中,聽得一清二楚。
於是,在源柊月擲下那句話後,他們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但已經來不及了——
暴烈的巨響!
明亮的火光、衝天的煙霧!
爆炸發生的瞬間,禪院直毘人和片山以咒力強化軀乾,並沒受多嚴重的傷。
在第一波衝擊過去後,小半層樓化作廢墟,灰暗之中,煙塵漫天。
片山咳嗽兩聲,立刻衝回和室。
“吉川先生……!”他焦急地喊著,很快鎖定了目標,“吉川先生,您……這……”
很難相信眼前的景象:三名總監部高層傷得很重,奄奄一息,無力地躺倒著。
可門口駐守的兩人又恰巧安然無恙。
難道是長久脫離高壓的環境,令他們失去了戰鬥本能,以至於根本擋不下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又或者是源柊月額外對這三人做了什……
搜尋一
圈,人影消失,像一滴水融進水裡。
對了,源柊月又去哪裡了?!
禪院直毘人麵色陰沉:“他人呢?!”
片山下意識道歉:“抱歉,我這就去找……”
他立刻通知同僚,將受傷的三位高層緊急送去治療;然後帶著人把總監部上下和周遍翻了個遍,杳無音信。
得到結果的禪院直毘人,臉色更難看了。
罪人之身、調查時打傷總監部高層、畏罪潛逃……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
篤、篤、篤。
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大門,被敲響了。
工藤新一打開門,看到一張眼熟而略顯狼狽的麵孔。
這名少年出現在他的麵前時,永遠光風霽月,文雅而體麵,而此時,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發、下巴沾有一塊不明汙漬,還有細小的傷口。
細長的、剛愈合的傷疤鮮紅地印於他的眼下,像一道漂亮的紋身。
“嗨。”源柊月有氣無力地對他揮了揮手,“工藤君,能收留我幾天嗎?”
“作為交換,我教你反轉術式,怎麼樣?”
“什麼!原來你也會嗎?”
“目前還不會。不過學一下很快的,應該不難。”
“不要隨便給這種沒底氣的承諾啊!”工藤新一吐槽了一句,視線和話題都回到他身上,“我目前住在叔叔家,我家裡空著,可以暫時借給你住……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源柊月想了想:“嗯,小有困難吧。”
工藤新一:“有能幫到你的地方嗎?……”
他給源柊月倒了杯水,示意他進來聊,忍不住感慨道,“這是經曆了什麼?任務嗎?你們咒術師可真是……”
“其實也沒什麼。”源柊月愉快地為他指正,“我吧,運氣不太好,剛剛不小心炸了個樓。”
工藤新一:“炸樓?”
源柊月:“是的,很無奈。”
工藤新一唏噓:“要賠很多錢吧……能報銷嗎?”
“不能。”源柊月無奈歎氣,抱肩搖頭,“所以沒辦法啊,我真的不願意賠錢,這下隻能……”
“隻能?”
“……隻能從咒術界叛逃了!”
在工藤震驚萬分、傳達著“你在逗我玩嗎”.的神情中,源柊月恍若未覺,微笑著繼續說下去——
“從今天開始,我是詛咒師。”
“馬上就要開啟嶄新的職業生涯了,這份新職業莫名感覺很親切,還挺期待的!”
“……”
“……欸?!!!!”
……
【二級咒術師源柊月,多項罪行敗露,鐵證如山……9月23日下午5時34分,重傷三名總監部高層後叛逃。】
“嘟嘟……嘟嘟……”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打不通的電話,反反複複的電子提示音,像一個詛咒。
“開什麼玩笑?!”五條悟咬牙切齒,“那家夥怎麼可能無端傷人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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