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chapter 16(1 / 2)

春日越軌 慕拉 18644 字 4個月前

16

桑枝幾乎缺氧,腦袋發空,薄敘話裡那一瞬即逝的卑微真的就像是她的錯覺。

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卑微呢。

每次考試都穩坐年級第一,有優越的家庭背景,在同學眼裡,永遠高傲冷淡,仿若隻能遠觀、無法觸及的高嶺之花——

他怎麼會卑微呢?

這時候的桑枝還不明白,喜歡一個人,是會低到塵埃裡的。

她不明白薄敘的心情,不明白他總是欲言又止的眼神,不明白他深深壓抑卻又忍不住用吻來表達的情緒。

唇齒交纏,桑枝呼吸急促,僅剩的理智開始搖搖晃晃。

其實他們也知道他們不該這樣一而再再而二的繼續做下去,應該是身體的愉悅先占了上風,所以一切的理智和清醒就顯得那樣微不足道。

桑枝想,原來身體和愛,是可以分開的。

她會沉溺於薄敘的身體,但她好像,並沒有喜歡他。

搖搖欲墜的思緒如裝滿水的氣球砰然炸裂,一瞬間腦子裡什麼都沒了,一顆心,隻專心做一件事。

沙發這邊沒有套。

薄敘要抱桑枝去床上,桑枝卻不肯,搖著頭,全身的皮膚都紅了,聲音纖細嬌柔。

她說她想試試在這。

薄敘深著眼眸,眼底暗藏的潮湧波濤洶湧。

他答應了。

放下桑枝,徑直走向套房另一側的床頭櫃,從開了的盒子裡麵拿走最後剩下的兩片方形包裝的東西。

重新回到沙發,還是原先的坐姿。

薄敘單臂摟住跌坐在一側的桑枝,托住她的腰,讓她坐回到自己腿上。

腿上有了她的重量,他的背脊向後,後背緊緊貼靠著沙發靠背。

不知怎得,他們忽然都不說話,也沒有下一個動作,隻允許滾燙熱烈的呼吸一起糾纏。

薄敘深眸睨下,手指勾在桑枝側臉下頜的位置,緩緩抬起她的臉。

“看我。”

相似的話語,語氣比先前溫柔幾分。

桑枝全身發軟,眼睫顫著抬起,他終於看到她漂亮的眼睛裡麵隻映襯著自己。

桑枝感覺自己的手心被塞進來一個什麼東西。

四方的,邊角鋸齒擦過掌心皮膚,有很輕微的刺痛感。

她想低頭去看,薄敘卻鬆開手指,轉而撫住她的臉,不讓她看。

他隻想讓她看著他。

在薄敘過於暗沉洶湧的眸光裡,桑枝似乎已經知道他放在她手裡的是什麼東西。

他們對視許久,明明呼吸很亂很熾熱,他們卻偏偏安靜的看了對方許久。

最後,薄敘從桑枝臉上收回手,低啞著嗓,說:“你來戴。”

-

桑枝對薄敘的了解實在是太少,這兩天的相處,她先了解到的不是他的性格,而是他的身體。

從每一寸皮膚,到用力時候手臂撐起的

性感微妙的肌肉弧度,再到隻有親密戀人才能接觸的地方。

桑枝和梁沉的交往,並沒有進行到這個程度。

梁沉是害羞的,桑枝最多,就是碰一下,逗他一下,看他紅透的耳朵。

從交往到分手,她隻隔著褲子碰過,沒有親眼看過。

而對於薄敘,這兩天桑枝最多是透過昏昏沉沉的燈光瞥到一眼兩眼。

光是這一眼兩眼,她都已經腦袋發熱,呼吸顫動了。

現在,她直接麵對——

手是顫抖的,身體像是被急速過電,又像被丟進火裡炙烤一番,整個人燙得不行。

她不明白,這玩意兒怎麼這麼難戴。

桑枝努力戴上,視線又不自覺被吸引。

這裡有一顆很小的痣。

耳朵倏地滾燙,心臟也跟著發顫發脹。

她覺得,這一顆小小的痣,長在這,好性感,好色//氣。

桑枝中途的分心,被薄敘察覺到,當她忍不住用手指輕碰那顆小痣時,他皺眉悶哼一聲,似乎在極致忍耐。

隨後桑枝的小手被薄敘抓住,他仿佛不再有耐心一般,帶著她的手,戴完。再托住她的後腦,偏頭就吻上來。

……

四周窗簾一直拉著,密不透風一般,透不進外麵的一點光。

套房裡的人,似乎完全不知身處何時,是白晝,還是黑夜,或者是不分晝夜。

沉沉浮浮的感覺仿佛還在,桑枝在睡夢中都還能感受到自己在沙發上毫無支撐點的起伏,她第一次在上麵。

隨後回到床上,又是一次。

愉悅過後的疲憊像海水一樣湧來。

她困極了。

睡得卻不夠深。

忽而醒來,桑枝睜開眼,怔怔望著睡在自己身旁的人。

她還是第一次和異性睡在一張床上。

依然是昏暗不明的光,薄敘的睡顏很靜,幾乎不見平日的疏離感。這是一張很完美的臉,從眉骨,到高挺的鼻,再到形狀好看的薄唇,完全是造物主的神來之作。

桑枝感覺自己有些奇怪,她暫時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好像是自己的身體,比她的心,先喜歡上了他。

她有些疑惑。

過了一會,她想,或許是因為,他是她第一個發生關係的人,所以,會有一些錯覺和依賴。

桑枝搞不懂,微微歎氣,翻了個身,背對著薄敘,重新閉上眼睛睡覺。

在她轉身之後,一直閉眼的男人,緩慢睜開了眼睛。

薄敘知道桑枝醒了,也知道桑枝看了自己許久,他多希望她能朝他靠過來,抱住他。

像普通戀人那般事後溫存,留戀。

可是她沒有。

不止沒有,她還歎了氣,背過身。

薄敘的心是澀的,感知著她刻意拉開的距離,感知到她與他即使有過身體上的親近和負距離,她的心,還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與他貼近一點。

他想,或許此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希望躺在身邊的那個人,不是他。

-

四周窗簾依然沒有拉開。

不知此刻是白天還是黑夜。

桑枝經過冗長的一覺後,體力和身體都恢複不少。

醒來時,發覺床上隻有自己一個人。

外麵有按門鈴的聲音,再是開門和關門聲。

很快,桑枝看到薄敘走進來。見她已經醒了,他便停在在套房臥室的門側,雙眸沉靜望著她:“要吃東西嗎?”

十多分鐘後,簡單洗漱過的桑枝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吃著剛剛送達的披薩外賣。

黑椒牛肉混著香濃的芝士,薄脆的餅皮咬下去,哢擦一響。

薄敘在桑枝身邊坐著,單手握著藍色的可樂杯,另隻手滑動著手機屏幕。額前碎發垂著,表情鬆散,多出幾分這個年紀尚存的少年氣。

酒店裡什麼都有,他離桑枝很近,桑枝能聞到清新凜冽的須後水味道。

他在這裡陪了她這麼久,她好像都沒看過他邋遢的模樣。

他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那麼乾淨。

想到這個,桑枝不禁想起薄敘這麼早回校的原因。

他和梁沉一樣,都在參與係裡的地標項目。

按理說,他應該很忙的。

桑枝不禁問:“你不回學校沒關係嗎?”

薄敘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停留一瞬,隨後淡淡回答:“請假了。”

桑枝心裡覺得過意不去,說:“我是不是占用了你很多時間。如果你忙的話——”

“沒有。”薄敘截斷桑枝沒說完的話,“你沒占用我的時間。”

他是自願的。

甚至求之不得。

薄敘說完,看向桑枝,眸底是少見的笑意:“披薩好吃嗎?”

“好吃啊。”

桑枝也笑起來:“在海城的時候我最喜歡吃這家店的披薩。你真厲害,隨便點個外賣,就能點到我喜歡吃的。”

薄敘沒說什麼,放下手機,從茶幾上抽了一張紙巾,輕輕壓在桑枝的唇角。

紙巾輕動,擦去唇角沾著的披薩醬。

視線相觸,桑枝感覺紙巾好像也從她心臟輕微劃過。

她想起昨天夜裡,他們在身後這張沙發上做過的近乎瘋狂的事,鼻尖氣息燙了幾分。

她發現,他們不能對視。

每次一對視,理智就會燃燒,身體也跟著一起燃燒,然後不由自主貼到一塊。

此刻仿佛也是。

手機鈴聲響起。

桑枝倏然收好已經開始亂顫的心,看向身旁地毯上放著的手機。

是她的電話。

來電人是桑瀚明。

這二個字,忽然將桑枝拉回到現實。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披薩,用紙巾擦了擦手,拿起手機,接起電話。

這兩天有些過度用嗓,桑枝在開口之前,特意

清了一下嗓子,儘量讓自己聽著很正常。

“喂,爸爸。”

桑瀚明親切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裡傳出來:“這幾天怎麼樣,下暴雨是不是悶壞了?”

桑枝悄悄看了一下身旁的薄敘,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她先收回目光,盯著茶幾上的披薩,模棱兩可地說:“還好……”

“什麼時候回來,爸爸去接你。”

“不是還在下暴雨麼,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

“早上雨就停了,江市的航班已經恢複正常,你要是想回來,現在就能買晚上的機票。”

桑枝愣了好一會,後麵桑瀚明說了什麼,她沒太聽清。

好像是說她假期跑出去這麼多天,也該回來看看爺爺奶奶。

也說她要是準備回來,他給她訂晚上的機票。

桑枝應了幾聲,掛斷電話後,立刻跑去落地窗前,嘩啦一下拉開窗簾。

長期昏暗的環境,讓她一下不適應外界明亮的光線,她不自覺閉了閉眼。

等再睜開,才看清眼前的世界。

雨後的江市,天空澄淨分明,微弱的陽光穿梭過雲層,落在層層疊疊的建築物上。

這與前幾天陷在暴雨之中的城市,仿佛不是同一座。

看,天氣預報也不準。

說好的一周暴雨,早早就結束了。

桑枝眼裡流露出幾分驚喜,太好了,雨停了,她可以回家了。

“薄敘,我可以——”

桑枝笑著回頭,想對薄敘說,她現在可以買機票回海城了,卻在看到薄敘的時候,忽然噤了聲。

他的臉逆著光,眼神晦暗不清。

情緒看不出波動,仍是平時冷淡的模樣。

但是她還是感受到了他隱約散發出來的,落寞氣息。

今天是和薄敘在一起的第幾天,桑枝不大清楚。

她隻清楚一點,不論是第幾天,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即將成為一個隻有他們知道的秘密。

遊戲在此刻宣告結束。

-

沒有多久,手機震動。

桑枝收到航空公司發來的短信。

桑瀚明給她訂了晚上九點的飛機回海城。

現在是下午五點。

桑枝看著手機上麵顯示的日期和時間,有些恍惚,原來她和薄敘已經在酒店裡待了二天。

這二天,不分晝夜,套房床頭櫃上提供的東西也在不知不覺間被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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