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發黴的小麵包,三花吃了一個,留一個想藏起來,但是貓是藏不住小麵包的,於是它左思右想,最後變成了小姑娘。
夏魚是第一次看到幼年的薇兒法。
小女孩隨意的套了一件破舊的麻袋,掩飾不住天生的好顏色,白皙的皮膚,黑發有點淩亂的散著,有點點黑色的貓耳朵在豎起來,金色的眼瞳澄澈而明媚,還帶著一點沒長開的嬰兒肥,隻是嘴唇抿著,可愛中帶著點生人勿近的氣息。
她把麵包藏到了兜裡,然而,貓算不如天算,它從倉庫裡溜出來的時候,被人看到了。
這引來了尾隨。
幾隻能變成人形的貓把她團團圍住,為首的女人帶著惡意的微笑。
——“我看到你去倉庫了。”
——“哈哈哈,偷出來什麼好吃的沒?給大家夥看看啊?”
……
薇兒法聲音冷冷的:“沒有,都吃掉了。”
“吃掉了?我可不信!”
幾人猙獰上前,夏魚瞳孔驟然一縮,想要伸手卻一下穿過了這個虛影——
薇兒法一瞬間變成了三花貓想要逃跑,撿來的麵包摔在了地上,被人一腳踩的稀爛,她的路被堵住,整隻貓被拽著尾巴提起來——
“彆告訴我你隻偷了發黴的麵包!!倉庫裡那麼多營養液我不信你沒看一眼!!”
“交出來!!”
“什麼?沒有?我可不信……你是吃掉了吧?那你就都給我吐出來!!”
夏魚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停跳了,她憤怒的大喊一聲——
“住手!!!”
夢境沒有停止,因為進了倉庫沒有像小偷一樣拿走營養液,年幼的三花貓受儘了欺淩,又被逼問是如何進入倉庫後門的,三花貓一字不答,就被狠狠的拽到了海邊,海浪迭起——
“聽說這海裡魚的滋味甚好,且各個都是致命的劇毒……”為首的女人提著三花貓的尾巴輕笑,麵容陰柔而猙獰,“特彆適合你這樣最卑賤的雜種……”
“……”
三花貓疼的不能說話,隻是睜大了金瞳,死死的,要將這個人記住。
她不太懂,其實也有其他人發現過那個樹洞去倉庫垃圾堆裡找吃的,為什麼她去一次被發現,就要受到這樣的□□。
生冷的魚被強行喂給它。
夏魚心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她看到潮漲潮落,痛到幾乎掙紮不動的貓蜷縮在冰冷的沙子上。那女人折磨完後還不罷休,笑起來,“肯定很憋屈吧?為什麼是你呢?明明也有其他人進倉庫,為什麼那麼慘的隻有你呢?”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沒有營養液,像你這種雜種,給你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偷啊。”
三花貓一言不發,隻是眼瞳冰冷的看著女人。
“哎呀這個眼神真是棒極了……”
“恨我嗎?”女人囂張的笑,“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因為你卑賤……所以我想你偷了,你就是沒偷也是偷了啊哈哈哈哈——”
女人蹲下來,看著它,嗓音呢喃,“反正永遠不會有人站在你身後的。”
她吃吃的笑,帶著一點屬於流浪區的扭曲和惡毒,“看看你肮臟的花色……看看你肮臟的眼睛,真沒辦法,這個世界啊,就算是垃圾堆裡的螞蟻,也有著高下之分呢。”
“這邊是海灘禁區,希望上帝保佑你不被執法者發現哦。”
……
夏魚渾身都在顫抖。
天空陰沉,海浪帶著潮聲,淅淅瀝瀝的雨水零落,灑在一動也不能動的貓身上。
它可能躺了很久,也可能沒有躺很久。
夏魚看著她在那裡像是死了一樣,不知道多久才緩緩的起來,一瘸一拐,一點一點,爬出了海灘禁區。
然而從禁區出來,她受罰了。
那是很疼的刑罰,手放在一個儀器上,沒有□□上的傷害,卻會很疼很疼。
薇兒法沒有辦法變成人形受罰,所以粗暴的執行官直接把她丟進了整個儀器裡。
那是足矣讓薇兒法記住那是禁區的疼。
像是一夜之間,所有的顏色都灰暗,即使燦爛的陽光照下來,在她無可依靠的生命裡,也顯得那樣單薄而蒼白。
夏魚眼睜睜看著那隻慵懶且得過且過的貓,變得陰鬱起來。
它養了可能很久的傷,沒怎麼吃過飯,餓的瘦巴巴的。
她開始銜垃圾,賣了一點點星幣,用所有的錢,換了一瓶染色劑。
……
夏魚看到它一點一點把自己染黑。
這個時候的薇兒法,長得與當年的那隻瘦巴巴的黑貓,一分不差——
就是它!!
黑貓把自己染的均勻無比,然後才出門,好像是要去覓食。
這個場景,在此戛然而止,一瞬間的光怪陸離,夢境破碎,夏魚又來到了另一個景象。
黑暗的街道,少女頭頂貓耳,手裡鐵棍上沾染著猩紅的血,冰冷的月光灑在她金色的眼瞳上,顯得極其冷漠。
夏魚看到地上跪著幾個血肉模糊的人,聲音嘶啞的哀求著,“彆,彆殺我……是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對不起對不起!!!!”
這個聲音及其的耳熟。
即使因為痛而扭曲,也能聽出是那日把羸弱的三花扔到沙灘上時扭曲又陰柔的聲音。
夏魚瞳孔一縮,這人她認識,就是剛才那個逼三花吃魚的女人。
少女對於女人的求饒視而不見,腳踩到了那女人的傷處,狠狠的碾壓——
那女人一看她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立刻破口大罵:“你……你不要囂張!!你不會得意太久的!!像你這種憑借著三分蠻力就在流浪區得意的人,我見多了!!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你是說你自己嗎?”少女的聲音淡薄,帶著譏諷,她慢慢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