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剛被自己臨時標記過的Omega,當著自己的麵,又是掀衣服,又是揉自己屁.股,折騰了半日,裴與屠終於忍無可忍:“平教官!你差不多得了啊!再這樣……”老子在車裡辦了你!
平墨正專心致誌處理褲子,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出口問:“再怎樣?”
裴與屠驟然對上那雙寫滿無辜和疑惑的灰藍色眼睛,視線又落到他手裡的線頭上,就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最終一拍方向盤,粗聲粗氣地說:“沒事!”
平墨回以一個禮貌的看神經病的眼神。
可裴與屠卻又想起剛剛的臨時標記,那滋味,是叫人萬分食髓知味的,他試探著說:“哎,真沒想到,你居然是Omega。”
平墨連褲子也不整理了,下意識坐直身體,心想:他終於要跟我談判了。不過這其實也是最優解,他若肯握著把柄來要挾我,就意味著他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裴與屠不知平教官正枕戈待旦地籌備著應對自己的“敲詐”,繼續說:“不但是Omega,還是個獸人,男性獸人應該比古地球時代的大熊貓還珍貴吧,不,應該更珍貴,說不定全星際就你一個……哈哈,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給Omega做臨時標記,我——”
“是啊,”平墨打斷他,“裴助教,你現在抓.住我的大把柄了,你打算怎麼做?”
裴與屠:“?”
裴與屠沒想到話題一下子轉到這個走向,“我抓.住了你的把柄?”
平墨:“以後教學計劃不用你寫,除了學校統一要求的會議,其他的你不想參加可以直接跟我說,偶爾不出早操也沒關係,但下午的軍事技能訓練還是希望你能準時準點,如果想參加其他評優活動,我也可以代為推薦,咱們能相安無事共事到學期結束的話,最後的評估報告我會給你優秀,這對你回駐地升銜都有幫助。”
……擺明了是在利誘,最後還沒忘記威逼一把。這樣冷靜到無情的分析,倒是徹底把裴與屠那點談私情的氣氛給破壞了。
原本想說的話題沒辦法繼續,裴與屠抬手胡擼了把他那一腦袋刺毛,粗聲粗氣地說:“隨便你。”
*
呂東望覺得自家舍友愈發gay裡gay氣了,一大早就鑽進平教官的單人宿舍裡,到現在都沒出來。
今天是周六,不需要出早操,但他們這些人在部隊多年,早就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生物鐘,漕令新已經穿戴整齊,拎著飯卡很仗義地推門問:“需要帶飯不?”
呂東望立即屁顛顛舉手報菜名一氣嗬成,異常熟練。
“好嘞,老裴呢?”
“裴哥你不用管了,一大早就找平教官去了。”
漕令新奇道:“他們現在關係那麼好了?平教官可以啊,這麼快就把他收服了!老裴可是咱們駐地最有名的刺頭。”
呂東望高深莫測地搖頭:“非也!漕哥,平教官不是能力強,是有魅力,我猜想……”
漕令新聽完了他長篇大論的猜想,推推眼鏡,斷然道:“不可能!裴與屠追平墨?!老裴怎麼可能會追求人,從前有Omega主動追他,不都被他嚇跑了嗎?”
“我有證據——早上出門的時候,裴哥還用了我的漱口水!裴與屠和漱口水!你能把這兩樣東西聯係到一起嗎?不是孔雀開屏求偶去了是什麼?”
——那漱口水是剛開學時,呂東望為了結識Omega買的,被一層樓的alpha教官們群嘲,其中裴與屠的嫌棄最擲地有聲、言猶在耳:“娘娘腔才用漱口水呢!”
因而漕令新聞言徹底震驚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但是,但是……他們都是alpha啊。”
呂東望歎口氣:“你不知道,我跟裴哥從小一起長大,我了解他。他可能是顏性戀,顏性戀你懂的吧?就是隻看臉。”
漕令新想到裴與屠的極度顏控,勉強理解了一點,但還是覺得難以讚同:“可平教官再好看,也是硬.邦.邦的alpha呀,Omega多好啊,又軟又甜……說起來,昨晚的新聞你聽說了嗎?”
“太平街——就是星城最有名的酒吧街——那邊,有家夜店搞了個什麼‘信息素之夜’的主題派對,有個Omega沒控製住信息素,導致半個南城的alpha都被動發.情了。”
“臥.槽!臥.槽!半個南城?這也太誇張了吧?那Omega的信息素得又多甜啊,假的吧?”
“或許吧,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Omega的身份,但整個星城都傳遍了,連學校裡也都在談論這事兒。”
呂東望羨慕道:“這種好事我怎麼就碰不到,讓我聞一聞也行啊。”
漕令新:“……我是說,如果老裴能體驗一下就好了,說不定就能重新喜歡Omega。”
呂東望正色道:“漕哥,這我得批評你了,都星際時代了,你怎麼還歧視AA戀呢?”
“我也不是歧視AA戀,”漕令新說,“就是有點擔心老裴,以平教官的暴脾氣,要是知道了他的小心思,不得把人打殘啊,老裴身手雖然好,但架不住平教官出手狠啊。”
“……”呂東望也陷入沉默,“你說得對。”
*
平教官的單人宿舍,或者說單人小公寓裡。
平墨邊用保養油擦一把戰術短刀,邊說:“事情就是這樣,那個酒吧號稱和臭名昭著的人口販子‘鬼耳’有莫大的聯係,但從陪酒男模、坐台小姐到打掃衛生的大媽,全都是自願打工,相關部門查了多少次,最多隻能以掃黃辦出麵罰款草草收場,想蹲守鬼耳的不止我一個……你站著不累嗎?”
正試圖凹造型的裴與屠:“……”
裴助教除了凹造型之外,今天還特意打扮了一下,洗完臉破天荒地擦了潤膚乳,用了呂東望的漱口水,還專門打了發蠟,把那一頭一向不怎麼聽話的刺毛給梳得柔順服帖。
平墨:“還有,你頭發怎麼這麼油,沒洗嗎?”
“……”裴與屠裝不下去了,“操,你到底是不是Omega?”把‘抹發蠟’指認成‘沒洗頭’的‘傻直A’行徑,他五歲之後就沒犯過了。
平教官卻驟然沉下臉:“我們昨天不是已經談妥了嗎?”
裴與屠下意識想胡擼自己的頭發,結果摸.到一手發蠟,悻悻地收回手,“這不是房間裡沒彆人嗎,你放心,老子答應的事不會反悔,你這秘密我不說。”
“這樣最好。”平墨垂下長睫毛,繼續擦那把寶貝刀。
這種戰術短刀,名為‘死神鐮刀’,是用特種鋼材“v金12”製成的,牛皮刀鞘,全金屬刀柄,據說外形還被申請了專利,乃是把殺人的好刀,一把的價格就抵得上一名中尉小半年的津貼。
平教官不講求吃穿,軍刀倒是一把比一把貴。
裴與屠瞪著他熟練的擦刀動作,仍有些難以消化這人是Omega的事實。平教官的確是萬裡挑一的漂亮,身段也軟,信息素更是甜得叫人難以自持,可他這做派,怎麼看都是個暴躁凶橫、不講道理的大兵。
自從昨晚咬了平教官之後,裴與屠就升起一股微妙的,這人已經是自己所有物的錯覺,可一大早起來,興衝衝地過來跟他見麵,平墨倒沒事人似的,若不是他親口承認,裴與屠都要懷疑昨晚又是一場春夢。
“哎,平墨,”裴與屠說,“昨晚之前,咱們是不是也見過麵?就以你貓耳的狀態。”
平墨擦刀的動作一頓,旋即麵不改色地說:“沒有。”
裴與屠:“可是我聞過你的信息素,在夢裡,不對,不是夢,那晚咱們抱在一起,還摸過你!”
平教官“啪”一聲將戰術短刀豎插.進茶幾裡,“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做了椿夢少他媽往我身上扯!”
“你!姓平的你——”裴與屠擼胳膊挽袖子,卻到底把沒出口的臟字咽了回去,若這人還是那個alpha平逼王,他可能像從前一樣,硬碰硬地跟他乾一架,可如今他知道真.相了,自己怎麼能打Omega呢?
好A不跟O鬥。
“行,那不說這個。”裴與屠認輸。
其實平教官這樣惱羞成怒,已經算是肯定的回複了,裴與屠甚至還有個更大膽的猜想:那隻貓會不會也是平墨?
之前他去聽過《大學生生理健康》課,那一節是專門講獸人的,一些獸人會在特定條件下變成動物,咪.咪的尾巴和平墨的尾巴花色那麼像……
巧的是,那晚的“椿夢”裡,也有那隻貓的影子。
可看平教官的樣子,不像是願意坦白的,但未來相處的時間還長,裴與屠不急著一天就打破砂鍋問到底,平白惹姓平的發脾氣。
……等等,不對啊,明明是自己拿住了他的把柄,為什麼反而怕他發脾氣?
就聽平墨已經轉了話題:“我想套出鬼耳的行蹤,但那個二老板跟我說了點有意思的事,我猜想你應該感興趣。”
“什麼事?”
“他們對外稱酒吧隻是酒吧,跟鬼耳的‘大生意’沒關係,但鬼耳的名氣太大,也會有人販子主動聯絡他們,那二老板跟我說,最近有個很有意思的‘牙子’,是聯軍大的一個男生,他想要他們幫忙賣掉兩個同學。”
裴與屠脫口而出:“陳江豪?”
平墨搖搖頭:“可能吧,但這是二老板的一麵之詞,也不能儘信。”
裴與屠卻開始順著這個思路分析:“陳江豪想要賣掉周藜和季安?他那天攔住我,提及了風鈴酒吧,這和二老板的說法就對上了,那周藜和季安為什麼要說謊呢?陳江豪本人為什麼反而失蹤了呢?”
平墨把戰術短刀拔.出來收好,又從小客廳的儲物櫃裡抽.出一把□□,將滑石粉仔細撒在刀身上,“不知道,動腦子破案不是咱們的專業,我們隻負責執行任務和衝鋒陷陣,你覺得有用,就把這消息上報,自然有人去查。”
裴與屠深以為然,作為老師,他們的責任已經算儘到了,但他更關心另一個問題:“你找鬼耳乾什麼?”
“……”
長久的沉默。
裴與屠看著平墨用棉布將吸飽了舊油脂和灰塵的滑石粉一點點擦掉,在他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平教官恨恨地開了口:“我找他有私仇。”
“就是這個人,害得我有部隊不能回,隻能千裡迢迢跑回主星,在學校裡‘帶孩子’。”
在這一批參與‘全軍任職教育培訓’,借調來聯軍大的教官中,平墨的確是個個例,他不是借調,而是長期任職,而且其原部隊番號、軍職、過往都一概不知。
這一批教官,基本都是尉官,裴與屠身為上尉,卻要給平墨做助教,他合理懷疑平墨至少是個校官,年紀輕輕就做到校官,在整個聯盟都鳳毛麟角,有這樣的大好前途,不去域外繼續打拚,卻要留在學校裡天天給一幫小崽子做體能訓練,實在是大材小用。
除非他犯了嚴重的錯誤,受到處罰,是被發落到這裡的。
至於會是什麼樣的嚴重錯誤,裴與屠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猜到了:聯盟法律規定,除文藝兵等特殊兵種之外,Omega不能參軍,若隱瞞身份進入軍營,更是重罪,他從前覺得這規定合情合理,Omega又弱又麻煩,一旦結合熱發作,引得軍營裡的alpha們被動發.情,那還打不打仗了?
但如今,卻又覺得這規定簡直操蛋。平墨雖然是Omega,可論戰鬥力,哪個alpha比得過?
裴與屠:“就因為你是Omega?”
平墨卻道:“不止,他們還懷疑我通敵。”
“!!!”裴與屠,“通誰?鬼耳??”
平墨點點頭:“所以我要把鬼耳找出來。”
裴與屠:“是應該找出來,洗清你的冤屈。”
平墨卻勾唇嗤笑起來:“你連具體怎麼回事還不清楚,就相信我是冤屈的?”
裴與屠脖子一梗:“老子信你!當初在太平街,周藜差點被人欺負,你二話不說就衝出去救人,衝這一點,就絕對是個合格的軍人!怎麼可能通敵背叛聯盟?”
“……”平墨張張嘴,到底沒說出下文來。算起來,和這個人認識不過一個多月,他卻敢篤定擔保,可那些同僚、上峰呢,若不是盧烽上校力保,他恐怕已經不能活著站在這裡了。
“鬼耳能幫我洗清冤屈是最好的,”平墨握住擦得鋥亮分明的□□,“如果不行,那就直接殺了他,總之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
這是平教官回到主星以來,最舒適安穩的一次結合熱,沒有變成貓,也沒有任何不適的生理痛,裴與屠的信息素居然比獸人專用抑製劑還好用。
平墨穿著全套作訓服,戴著迷彩奔尼帽,手持教鞭,身姿筆挺地站在烈陽下監督學生們過四百米障礙,視線卻越過學生們,落在裴助教的背影上,心裡盤算著:在冷莉的獸人專用抑製劑沒到貨之前,先用他充當‘**抑製劑’,似乎也是個好辦法。
但畢竟AO有彆,這種事,正常人都隻想跟對象做吧?他和裴助教的關係可不算融洽,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也不知他肯不肯幫忙……
數米外的裴助教同樣有心事。
自那一夜過後,平墨除了因為忌憚他握住了他的把柄,沒有再搞什麼穿小鞋的幺蛾子之外,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裴與屠早過了相信接吻就能懷.孕,牽手就算處對象的年紀,且自認這種事深究起來,還是自己占了便宜,但仍覺得不爽,姓平的這算什麼?拔吊無情、用過就扔?
就在裴與屠默默在心裡把平教官歸為渣男的時候,卻忽然聞到一股極淺淡的甜柚香味,旋即手腕一緊。
裴與屠:“?”
眾學生隻見平教官手持教鞭,忽而上前,氣勢洶洶扯住裴助教,還以為這位魔鬼教官心情不佳,又要拿人開刀,都嚇得大氣不敢喘。
隻有裴助教聽清了耳邊“平渣男”氣息不大穩的求助:“裴與屠,江湖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