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右邊耳朵少了一半耳.垂, 又和風鈴酒吧有關係, 平墨幾乎可以肯定那人就是鬼耳!
原來他一直躲在暗處遙控指揮,根本沒靠近太平街, 難怪冷莉找不到他……
鬼耳常年在域外活動,回主星的次數屈指可數, 據說每次回來逗留的時間也極短,既然有了線索, 必須儘快找到他,所以,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變回人。
平墨第一時間想到了“裴姓**抑製劑”。
當初那位替他看診的老專家就曾經提過, 既然裴與屠的信息素能安撫他結合熱的不適,就對他在性成熟期維.持.穩.定的人形亦有幫助。
不管怎麼說, 眼下隻有這一種辦法,隻能試試。
平墨抖抖毛,縱身一躍就跳下了桌子,在周藜“咪.咪你去哪裡再玩一會兒”的呼喚聲裡, 伶伶俐俐地鑽出了窗戶,在夜色中一路飛奔。
回到教工宿舍時, 裴與屠剛從浴.室出來, 趿拉著拖鞋, 身上隻穿一條大四角內.褲——今天的內.褲顏色比較內斂, 是比較容易讓人接受的藏藍。
他擦得不大仔細, 身上還有不少水珠, 內.褲邊沿被氤成黑色, 款式雖然寬鬆,但依舊看得出形狀飽滿,alpha的本錢壯碩,裴與屠的英俊和精致不搭邊兒,相反,他整個人都透著些粗獷的豪氣,濃眉高鼻,肩寬腿長。
結實有力、線條分明的肌肉上,依稀看得到一些刀疤和彈痕,是多年混跡於最危險、最前線的域外部隊的佐證,也給他平添了幾分帶著煞氣的滄桑,彌補了這個年紀欠缺的穩重,看起來荷爾蒙爆棚。
‘是個很有吸引力的alpha。’平墨邊用爪爪撥開窗戶縫,邊想。
因為自己身體的緣故,平墨無論受多重的傷,都會自行愈合,反而羨慕身上有傷疤的人,都說傷疤是軍人的功勳,若他自己也有幾道彈痕刀疤,是不是就能多增加一點男子氣概?更容易服人。
“謔,回來啦?想什麼呢站那兒不動彈,還是太胖卡在窗戶裡了?”裴與屠邊說,邊三兩步走到窗邊,一把拎起平墨後頸的軟.肉,將整隻貓提留進來。
“……”平墨憤憤地揮舞爪爪,“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你才卡窗戶裡了!
說來奇怪,平教官做人的時候,身形精悍利落,肌肉薄而柔韌,沒有一絲贅肉,變成貓倒是肥嚕嚕軟乎乎的,好像回到了孩童時代,連貓叫聲也帶著一點奶音。
裴與屠被這一串奶聲奶氣的“喵喵喵”萌得心肝顫,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奶貓,是平墨!是那個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無休超長裝逼的平教官。
貓咪的掙紮在裴助教麵前顯得微乎其微,他大手一抓,囫圇一把就將平墨塞懷裡,便是一頓揉搓,吸貓手段有些許潦草,等平教官終於從他的魔爪裡掙脫出來時,一身油光水滑的毛毛都亂了,灰藍色的圓眼睛眨啊眨,像隻飽經蹂.躪的失足少貓。
小客廳裡抱著電腦打遊戲的呂東望聽到動靜,揚聲問:“是咪.咪回來了嗎?”
回答他的是裴與屠砰一聲關上臥室門:“你玩你的不用管!”
呂東望正在團戰,一秒鐘也不能離開電腦,並沒理會自家舍友無情地關上了門,倒是裴助教愈發覺出同人合住的不方便來了。
他第一次覺得自家親爹巴巴地在學校附近買套房這件事做得很高瞻遠矚,要是能帶著平小貓出去住就好了。
可惜小東西不肯。
裴與屠也說不清如今自己對平墨是什麼心思,一開始,他覺得自己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所以一(見)見(色)鐘(起)情(意),可能隻是饞他的身子,而他也需要自己的信息素,大家公平交易,誰也不吃虧,但現在,又不滿足於隻占一點口頭或身體上的便宜。
他想把人抱進懷裡狠狠咬破他的性.腺,想一把掐住他柔韌勁瘦的腰,想就著掐著那腰的姿勢,把自己深深地……裴與屠強行止住信馬由韁的思緒,將自己拉回現實,有點鬱悶地想:但也希望給平墨做臨時標記的時候,他同樣心甘情願——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信息素——至少不要用完了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啊。”裴與屠拿手指戳平教官屁.股上軟乎乎的毛毛,哀怨道。
然而,平教官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正忙忙碌碌地低頭舔毛。
每每變成貓的時候,他總抗拒不住貓咪愛乾淨的天性,隻要感到有一撮毛毛亂了,就想把它們舔平。
從爪爪舔.到肚皮,再從肚皮舔.到jiojio,最後豎起一隻肥嚕嚕毛乎乎的jiojio,本能地往兩隻後腿之間舔,卻又忽然止住。
平教官看著自己毛絨絨圓.滾滾的兩顆貓蛋蛋,默默地收回了jiojio……這也太不雅了,實在下不去嘴。
而後他扭過頭,改為舔後背,從裴與屠的角度,隻見到他毛絨絨的圓腦袋一點一點地晃啊晃。
……姓平的真是越看越萌。
裴與屠轉身去櫃子裡掏了件黑色工字背心套在身上,充當睡衣——夏天太熱,即便開著空調,聽到窗外嘶鳴的蟬聲,也能出一身汗,實在不想穿正兒八經的睡衣。
可找衣服的時候,卻也順便把睡衣的軟腰繩抽了出來。
“小貓咪,嘬嘬嘬,看看這個!”裴與屠學著呂貓奴的口吻逗貓。
裴助教中氣足,嗓門大,刻意壓低聲音的時候,倒是有些低音炮的質感,隻可惜用詞肉麻得反常,平墨被激出一身雞皮疙瘩,舔毛的動作稍停,正想離他遠一點,卻見眼前一根繩子晃啊晃,繩子底端還打了個醜不拉幾的結。
平教官:“………………”
這是什麼做工粗糙的逗貓棒?一點誠意都沒有,何況他又不是真貓,不撲逗貓棒是他做人的底線,傻乎乎地撲那破繩子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
五分鐘後。
“喵喵喵喵喵喵!”平墨弓腰擺尾,兩隻灰藍色的圓眼睛一瞬不瞬盯著繩子尾端那醜不拉幾的結,毛絨絨的圓腦袋也跟著繩結移動,待到裴與屠揮動繩子的動作稍停,他便抓.住時機,背過小耳朵,穩準狠地一撲,這一次,終於被他成功撲到了繩結。
之前幾次每每要成功,這破繩子就會被迅速拽走,平教官怒從心頭起,抓.住這個一雪前恥的機會,用兩隻爪爪抱住繩結“喵嗷嗷嗷”地又啃又咬,整隻貓都在床.上滾了半圈,成了個四爪朝天的姿勢,直到聽到裴助教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
平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他停止了啃繩子,就著翻出白肚皮的姿勢,尷尬地舔舔鼻子,繼而丟掉繩結,若無其事地翻身起來,爬到枕頭邊上,將兩隻前爪爪揣起來,整整齊齊地趴好,假裝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可裴與屠卻笑得更大聲了,還從頭到尾地擼了他一把。
……媽的。
‘撲逗貓棒’是貓的本能反應,他有什麼辦法呢?不過,好在裴與屠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一定要一槍崩了他,直接滅口了乾淨。
平教官還是覺得尷尬,連腦袋也埋進枕頭裡,整隻貓縮成圓.滾滾的一小團,毛絨絨糯嘰嘰,像隻心事重重的糯米團子,隻有尾巴尖兒一點黑色,像糯米湯圓裡露出的一點黑芝麻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