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裴與屠坐起身, 視線從平教官的貓耳一路滑到尾巴尖兒,才哼一聲:“不是說不用我管嗎?”
平墨:“…………”
如果不是放任不管,他可能會原地變成貓,平教官很想轉身就走。
可若是在裴與屠家裡“大變活貓”,他必定就能猜到自己便是那隻貓, 做貓時有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求撫摸、傻乎乎撲逗貓棒、甚至被這人捏貓蛋蛋……
簡直是奇恥大辱!
平教官一向認為啞巴虧可以吃, 但臉不能丟, 說什麼也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就是那隻貓!
然而剛拒絕完人家,又主動跑回來,似乎也該說兩句軟話, 平墨一時不知怎麼開口,覺得簡直是進退維穀的難題了。
就在這時, 裴助教卻開了口:“我都已經睡下了, 這時候又過來打擾我!”
裴與屠一邊說, 一邊把被子掀開, 給平教官留出了位置。
“…………”
他把空出來的位置拍得啪啪響:“快進來!不過咱們就說好了啊,今天一起睡, 以後都得一起睡,我睡眠很淺的, 你如果天天半夜才來找我, 我絕對要神經衰弱!”
……總覺得這像坐地起價,不過也是個絕佳的台階兒, 平墨決定就坡下驢, 抱著枕頭上了床, 沒忘記關掉臥房的大燈——裴與屠因為剛洗過澡,如今隻在腰間係一條浴巾,精悍結實的上半身大喇喇裸.露在外,雄性荷爾蒙爆棚,平墨還是無法適應和這樣的alpha同床共枕,還是關了燈,眼不見為淨。
奈何,裴助教卻沒有一點做隱形人的自覺,平墨剛躺上床,他便整個人貼了過來,結實的手臂一撈,就將平教官摟進懷裡。
平墨隻覺一股龍舌蘭酒味的alpha信息素將自己包裹,成功安撫了體內暴走的Omega信息素,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突然變貓了,且這感覺很舒適,便沒掙紮。
而剛洗過澡的平教官香香.軟軟,沒噴那勞什子香根草味的“強A森林”,隻帶了一絲沐浴露的奶香,混著一點誘人的甜柚味,香甜得叫人想咬一口。
裴與屠貼著平墨的短發深深吸了一口,“你怎麼這麼香?”
“……”平墨被吸得汗毛都炸起來了,不自在地抖抖貓耳朵,“閉嘴,睡覺。”
“睡不著。”裴與屠抱著他耍無賴,“我睡眠很淺的,你把我吵醒了就得負責,陪我說說話。”
平墨忍無可忍:“你他媽沾枕頭就著,還打呼嚕,這還叫睡眠淺?”
“你怎麼知道我沾枕頭就著?”
…………操,說漏嘴了。
平墨緊張地甩甩尾巴尖兒,甩鍋:“呂東望說的。”
“他還跟你說這個啊?那他可是胡說八道,這是汙蔑!都說眼見為實,平教官,你跟我睡一晚就知道了。”裴與屠伸手撈住他的尾巴,拽在手裡擼了一把毛毛。
而平墨因為心虛,居然沒有立即把尾巴抽.出來。
這就導致了裴助教得寸進尺,他將平墨的長尾巴握在手裡反複揉搓,還時不時點評,“嘿彆說,你這尾巴手.感真好啊,油光水滑的,毛又厚又軟!你頭發也細細軟軟,跟我不一樣,我的又粗又硬,很難打理。”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但一時又不知怎麼反駁。
裴與屠:“你這尾巴的手.感跟我養的那隻貓差不多,你見過我的貓嗎?”
平墨一把把自己的尾巴扯回來抱住,生硬地回答:“沒有!”
房間大燈雖然關了,可床頭柔和的壁燈還忠實地亮著,這種壁燈有自動感應功能,能檢測到主人的呼吸頻率以判斷睡眠狀況,從而視情況提供柔和的照明,還有催眠的白噪音功能,但默認模式下沒開,隻照出一點光亮,恰好讓裴與屠看清平教官頭頂那對因心虛而下垂的貓耳朵。
毛絨絨的小耳朵幾乎要貼上腦袋,隱沒進他柔軟的短發裡了,裴與屠一時手癢,把平墨的貓耳朵揪起來,還捏了捏。
“!!!”
裴與屠指腹有一層薄薄的槍繭,有些粗糙,而人形時的貓耳朵較做貓時敏感得多,平墨被捏得耳朵一抖,連尾椎都跟著酥.麻起來,扭過頭去瞪他:“你乾什麼?”
漂亮的灰藍色眼睛在柔和的燈光下寶石般剔透,難怪都說‘燈下看美人’,昏暗的環境濾掉平教官七八分戾氣,隻柔出精致細膩的五官輪廓,裴與屠看得忘了詞,過了一會兒才道:“好奇捏一下怎麼了,我不是還給你做臨時標記嗎,投桃報李讓哥玩一下耳朵唄。”
“不行!”平墨說著還往前挪了挪。
裴與屠立即黏過去,作勢去扯他頭頂毛絨絨的貓耳朵:“捏一下會少一塊肉嗎?你這人怎麼這麼摳門?”
在愈發濃烈的龍舌蘭酒味信息素的包裹下,平墨的耳朵也愈發敏感,哪裡肯讓他碰,當即反抗,奈何,平教官正處於‘**alpha激素’的後遺症中,力量比平時更弱,掙紮的後果便是整個人都被箍在裴與屠懷裡。
而姓裴的掙紮之間腰間的浴巾鬆開,他覺得不舒服,就乾脆在百忙之中把它抽.出去整個扔掉,這回兩人抱了個結實。
隔著一層輕薄的睡衣布料,平教官幾乎能感覺到他塊壘分明的腹肌,以及……
“!!!”
平教官炸了毛,罵了句臟話,轉身就是一記撩陰腳。
裴與屠下意識去抓他的腳腕,反應過來後又急忙鬆手,捂住自己滾了一圈,險些掉下床。
他裹住被子,在黑暗裡紅了老臉,“這可不怪我啊,一個Omega在懷裡扭來扭去的,換成哪個alpha也他媽把持不住啊!”
昏暗的壁燈下看不清平教官的表情,隻見他端坐在床.上,頭頂貓耳還在微微顫抖,像是氣得不輕,半晌才從齒縫裡擠出一句:“再有一次,我親手剁了你那玩意!”
裴與屠立即不乾了,扯開嗓門高聲道:“姓平的你還講不講理?是,頂著你了的確是我不對,但是誰讓你那麼……軟,你管天管地,還管人拉——”
一個甜蕎麥枕頭呼嘯著砸過來,砸斷了裴助教的俏皮話,打在他結實精悍的肌肉上,發出‘砰’一聲悶響,聽著都疼。
裴與屠“嘶”一聲,“你謀殺親——親下屬!還有沒有一點戰友情了?”
他合理懷疑,但凡平教官手邊有一樣金屬質地的東西,都能把自己給砸個對穿。這人長得跟個芭比娃娃似的,怎麼脾氣就那麼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