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1 / 2)

第五十三章

平墨腰間還圍著床單,偶像包袱發作,不肯和陌生人多待,回臥室把自己鎖了起來,隻留裴與屠一個人指揮工人們乾活。

裝修小哥注意到裴與屠嘴角腫得發青,鼻子裡還塞著紙巾,樣子頗為淒慘,可這位雇主看起來還挺凶的,便不敢問,隻好奇地悄悄觀察。

但這“偷.窺”,很快被裴與屠發覺。

“看什麼?”

小哥嚇得連忙收回視線,“沒什麼沒什麼!”

裴與屠:“……”

他摸.摸自己的臉,我現在很嚇人嗎?可彆被他給打毀容了。

另一個年紀大點的工人替小哥解圍,“先生,不好意思,那孩子剛參加工作,看什麼都好奇。”

“嗐,沒事,”裴與屠倒是一點偶像包袱都沒有,坦蕩道,“就是跟我對象鬨了點誤會,他脾氣比較暴躁。”

工人:“剛才那個是你對象?!”看著文文弱弱的,下手這麼重啊!

裴與屠有點驕傲地說:“好看吧。”

幾個工人連連點頭:“好看好看!比電影明星還好看。”

工人心道:這位客人住這個地段,房子這麼大……這麼有錢都要受男朋友的氣,看來漂亮媳婦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煩惱啊。

平墨還不知道自己被裴與屠單方麵認定為對象,關在房間裡,抱著手機自顧自玩遊戲,期間接到了冷莉的電話通報,以及成誠的加密郵件。

冷莉比較直接爽利,竹筒倒豆子似的彙報了太平街的風吹草動,譬如風鈴酒吧的二老板被“有關部門”帶走了,緊接著便停業整頓了。

“有人猜測是掃黃辦,但我覺得不像,掃黃辦頂多罰款,從來搞出過這麼大的陣仗。”

“……”

除了冷莉的彙報之外,平墨還發現一封未讀的加密郵件,離開鷹隼之後,他的軍用終端就上繳了,但賬號沒有注銷,依舊能接收到加密郵件。

用得上加密郵件,應該是任務相關,又剛聽說冷莉的彙報,平墨直覺成誠要說的事情和鬼耳有關,有些激動地登入賬號,解鎖了郵件。

郵件內容很簡單,隻有一行字,卻叫平墨熱血沸騰:“鬼耳抓.住了。”

平墨打字回複:[這

麼快?收押到哪裡了?]

薑還是老的辣,盧烽動用E組的力量,居然這麼快就把人找出來了。

郵件並不是實時回複,他發過之後,便退出了界麵,卻沒想到成誠秒回,好像一直守著信息似的。

[還沒走流程,做暫時關押,上校準備親自審問。]

平墨打字:鷹隼在守?來了多少兄弟?

可發送前,又想到自己現在已經不是鷹隼隊長,到底將後麵一句刪掉了。

可成誠依舊拿他當隊長,絲毫不避諱:[鷹隼已經全員撤離,我多耽擱一天,現在也準備離開了,出了件大事,白洞的首領龍吏死了,白洞現在亂成一團,包括龍朗在內的龍家人以及幾位有地位的‘大哥’,必然會參與發喪吊唁,軍部的意思是趁機追蹤白洞核心空間站的坐標。]

白洞的核心坐標一直是聯盟多年來想要破解的難題,龍吏便是白洞老大,龍朗的父親,他去世,當真是大好時機,若真能破解,聯盟軍隊揮師合圍,便有可能將白洞一網打儘。

可鬼耳該怎麼辦?現在出了這樣的事,盧烽若是離開主星,審問鬼耳豈不是要耽擱了?

其實洗清冤屈的事,他已經等了這麼久,也不差這一時,隻是莫名生出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可能會夜長夢多。

臥室門外電鑽聲連綿不絕,平墨聽得心煩意亂,糾結片刻,還是撥通了盧烽的私人電話。

無人接聽。

又撥了一遍,依舊是無人接聽。

平墨一連播了四遍,最終放棄了,這號碼盧烽不可能接不到,隻有一種可能,便是他不想接。

平教官看著未接通的通話記錄,思緒忽而飄到十幾年前,那時候他還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少年,因為營養不良,比同齡的孩子更瘦小,三十三歲的盧烽則比現在健康得多——腿腳不靈便,但仍舊倔強地不肯拄拐。

他蹲下.身,跟平墨視線平齊:“聽說你生病了也堅持訓練,差點暈倒,為什麼?”

“我害怕,不敢說……”小.平墨繳著衣角,灰藍色的大眼睛裡迅速蓄滿淚水,又不敢哭,訥訥道:“彆趕我走。”

他流浪這麼多年,終於有一個能吃飽穿暖的地方,實在不想因為訓練不合格被開除。

盧烽卻會錯了意,他彎腰將一

張紙條塞進小.平墨的小手裡:“這裡的教官們會比較嚴格,你彆怕,如果有什麼吃不消的,或者生病了,不敢跟他們說,直接告訴我,我給你做主。”

小.平墨流浪多年,其實很懂得趨利避害,直覺這位盧長官是所有教官裡最凶惡的,卻沒想到收到的第一份溫情也來自他。

多年後,平墨才知道,那個私人號碼,除了自己之外,沒有其他隊員有,而那個私人號碼無論多晚,永遠打得通。

今天卻失效了。

不知過了多久,裴與屠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自家教官弓著身子坐在床.上,臉埋在手掌裡,隻看得到頭頂柔軟烏黑的短發,那一對毛絨絨的貓耳朵也隨著這個動作,無精打采地耷.拉著,屁.股後麵的長尾巴一路卷到大.腿上,若他還是貓身,該是個蜷縮成一團的小可憐模樣,像隻毛乎乎肥嚕嚕的小糯米團子。

可憐巴巴的,莫名叫人心疼。

沒錯,裴助教深深地覺得這位兩小時前揍得他鼻青臉腫的前鷹隼隊長可憐,需要人的嗬護。

裴與屠五臟六腑都柔軟成一腔春水,忍不住伸手揉了把平墨的腦袋,“怎麼了?”

“……”

平教官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摸頭殺”給震到了,緩緩抬起頭,吐出一個略沙啞的“滾”字。

然而裴助教的臉皮比城牆還厚,非但不滾,還挨著他坐下,“你怎麼這麼小氣,摸一下也不行,你做貓的時候不是最喜歡讓我摸你。”

平墨頭頂貓耳抖了抖,看向裴與屠。

裴助教分明感受到了殺氣,但依舊勇敢地直視教官,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上開了調色盤一般,嘴角淤青,鼻頭還是紅的,他脖子一梗,誇張道:“你打!那麼暴力,就知道打人,你打死我,我不活了!”

平教官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破了功。

“裴與屠,你他媽跟誰學的,怎麼跟個潑婦一樣。”

裴與屠原本就是存心逗他開心,被類比成潑婦也不生氣,嘻嘻笑著胡說八道地又講了幾句俏皮話,才問:“剛才怎麼了,有什麼心事說出來,彆憋在心裡。”

平墨從沒有跟人分享心事的習慣——覺得太娘——但此刻不知怎麼,居然真的很想找人傾訴,而且理所當然地

認為,眼前的人是值得信賴的。

“鬼耳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