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結果正確就沒有問題 所以說到底是怎麼……(2 / 2)

“細說起來的話,我一個人的理由其實也算是充分,之前幫助西風騎士團處理四風守護的遺跡問題已經和他們打過交道了,阿娜爾如果要跟著我反而會容易被我牽連,索性一個問題也是處理,兩個問題也是處理,乾脆一起做了吧。”

阿娜爾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在蒙德城等我消息就好,我把這附近的深淵教團清理一遍肯定會有些線索的。”

少年淡定答道。

阿娜爾:“……誒?”

空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少女的臉上挪開,見她眉宇間門的陰沉怒意漸漸散去轉為某種暫時無法理解現狀的溫順茫然,這才算是鬆了口氣。

阿娜爾愣愣道:“還能用這種方法解決嗎?”

空隻是回以微笑。

他瘋狂跳動的心臟終於在此刻重歸平靜,並不是怦然心動,而是死裡逃生。

“但也沒人說不能吧?”

已經打劫過附近全部丘丘人營地、連箱子裡會有幾個卷心菜都記得清清楚楚的旅行者帶著某種從容不迫的淡定慢條斯理地回答道。

把深淵法師全都打一遍不一定就能拿回零件,但是不把深淵法師全都打一遍肯定沒有理由可以“拿回”零件。

迪盧克先生之前的態度也表示過深淵教團不是什麼好東西,西風騎士團正巧也在希望他可以幫忙處理風龍的問題,本來旅行者的打算是在尋找風龍淚滴的同時順手做個委托存些摩拉,眼下兩件事情可以二合一,也算是個讓人可以鬆口氣的偉大巧合。

少年流露出一點恰好好處的安慰表情,小心拍了拍阿娜爾的肩膀,溫聲細語的補充說道:“彆擔心,這筆錢可以算在之前的報酬裡,不用單獨計算的。”

學者小姐看著他,終於恢複了之前更加熟悉無害的平靜,對他點了點頭。

“那就拜托你了。”

空又問了些細節上的問題,並主動提出送阿娜爾回去,在確定少女的確已經返回了自己的住處後,這才轉身藏進某個不起眼的小巷子裡,很用力地長舒一口氣。

派蒙先前被捂住嘴後就自發自覺地保持禁言狀態,後麵也始終沒找到一個合適開口的時間門,直到現在她才小小聲地開口:“旅行者,我們之前賣掉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該不會就是……”

“去掉‘該不會’吧,派蒙。”空深吸一口氣,揉了揉額頭沉聲回答道,他的心臟還在因為剛剛的高壓氣場而隱隱作痛,老實說阿娜爾的實力肉眼可見,但是他總覺得她在表示想要去問問深淵法師的時候,絕對是認真的。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派蒙話音剛落,就看著旅行者忽然蹲下來摸遍全身搜出了他們現在有的所有摩拉,小精靈愣愣看著,在空開始查他們現在有多少錢的時候忽然噫了一聲:“你該不會想重新買回來吧?我們隻需要偷偷把阿娜爾被我們不小心賣掉的東西拿回來就可以了吧?”

空卻搖了搖頭。

“單獨買某一樣會太奇怪,還容易被人發現問題,換成惡劣一點的商人很容易直接坐地起價,”空算了算自己現有的摩拉已經做好了準備,“好在現在的蒙德因為風魔龍的影響很多工作都擱置了,估計我們之前賣掉的還來得及找回來……現在隻需要把我們之前賣掉的全部重新買回來就可以了。”

派蒙在空中轉了個圈,最後也隻是怏怏答應了旅行者的要求。

“好吧,畢竟是我們做錯了事情,怎麼辦還是你說了算……”她忽然想起來什麼,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那你之前說要找一遍附近全部的深淵法師和丘丘人營地,還作數嗎?”

“自然還是做數的。”

空理直氣壯地回答道,“要不然我們要拿什麼理由回答阿娜爾,‘為什麼能這麼快的找回來她的零件呀’?琴團長的委托也是要做的,深淵教團遲早也要和他們打一架的,總歸這個過程是完整的,結果也是正確的,還有什麼問題嗎?”

小精靈一臉呆滯。

……還能這麼乾?

心性品質都如同外表一般純粹純白的小精靈愣愣點點頭,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但是她說不出來。

***

總而言之,委托好歹算是有人願意接了。

蒙德本就是一個適合放鬆的地方,即使風龍給市民造成的困擾還未消失,但是在酒香肆意的城鎮中,蒙德人依舊擅長如何尋找屬於自己的快樂,街上的鋪子調整了開門的時間門,阿娜爾就將自己的餘下時間門全部交給了圖書館。

她現在算得上無所事事,偶爾閒暇時間門在街上閒逛也很難看到之前那樣三五聚在一起的主婦們,天使的饋贈就在花店後麵的拐角,少女的腳步偶有幾次想要靠近,卻往往連花店門口都沒走過去就轉身離開了。

感覺很容易碰到某位青色的詩人,所以還是算了吧。

無論是蒙德相關的曆史記錄,還是當日那次意料之外的交談,風神都絕對稱得上是一位溫和體貼且擅長與人為善的神明。

可惜阿娜爾對自己沒什麼信心,第一她不想要自己不舒服,第二她也不想因為自己不小心展現出警惕和疏離讓那位風神感覺到不舒服,所以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保持距離,竭力避開可能見麵的一切地點。

風中傳來塞西莉亞的花香,阿娜爾低頭看了一眼花店門口就放在自己麵前的幾盆塞西莉亞花,原本還在門口悠哉欣賞鮮花的小金毛立刻毫不猶豫地轉頭就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她這個動作其實也不算多麼突兀,就是讓不遠處高處站著的吟遊詩人露出了一點無奈的苦惱表情。

溫迪按住撥動柔風的琴弦,煞有其事地歎口氣。

“……感覺她不是很想見我呢。”

“真可惜呀,本來還想借機會和她說聲謝謝,畢竟某種意義上她也算幫了我一個不小的忙。”詩人撓撓腦袋,故作苦惱的轉頭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旅行者。

在對方平靜的注視中,溫迪已經露出了足夠燦爛的笑臉:“怎麼樣我的朋友?要不要順手幫我一個小忙?”

小精靈無比冷酷的指出了某個殘酷現實:“可她看起來已經猜到了是你搞的鬼,卻連看你一眼都不想看誒。”

“哎呀~”

溫迪哼唧一聲,露出個軟綿綿的笑臉。

“不要在意這點細節嘛。”

“也許因為阿娜爾是須彌人的關係,對蒙德的風神沒什麼興趣也說不定呢?”

派蒙一臉嚴肅的做著總結。

這話讓溫迪輕笑出聲,也跟著點了點頭:“這麼說好像也說得通?但是蒙德的風會眷顧每一位踏足這片土地的朋友,這次隻是一位詩人想要送出一朵塞西莉亞花的感謝贈禮,我想這和她是否信仰蒙德風神應該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可以幫忙,”派蒙點頭應下,又疑惑問道:“不過你說的幫忙是什麼啊……該不會是說我們之前在摘星崖上你一直在說‘特瓦林還是個孩子不要欺負他’、結果弄得特瓦林反而更生氣了差點沒當場打起來的事情嗎?”

本來摘星崖上的氣氛好好的,就連琴團長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畢竟是神明與眷屬再度重逢時卻不得不刀劍相對的悲傷畫麵,可這賣唱的接連幾句“特瓦林他還是個孩子”、“你說氣話我不信”、“他還在和我說話他心裡有我”……成功讓現場氣氛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溫迪笑嘻嘻地點點頭:“是呀是呀,怎麼樣,雖然過程有點小小的波折,但至少我們的確和特瓦林說上話了對吧?而且你看他當時的反應……那麼鮮活又熱烈!連深淵法師的蠱惑都懶得搭理始終在和我說話,所以都說了,特瓦林還是個孩子,隻是在和我們鬨脾氣——你看吧,他最後都沒有打我,他心裡有我。”

小精靈神色一哽,目光立刻轉向了一旁的旅行者:“這話我不會接了,你來吧。”

旅行者一臉無奈的看著她,溫迪卻又笑笑,放緩了自己的語調:“開玩笑的,一朵花而已,風就能幫忙吹到她的窗台上了,畢竟你還有另外的東西要給她吧?把風神的祝福送給來自須彌的學者,我想她也不會很高興的。”

空摸摸自己費儘心思才找回來的東西,也跟著長長歎口氣。

就這麼幾個小東西,成功花掉了他這段時間門好容易才存下來的全部摩拉。

好在派蒙吃什麼都行,烤卷心菜和生吃西紅柿也完全可以填飽肚子,此時風中吹來的塞西莉亞花的清冽香氣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門悉數散去,隻留下屬於蒙德街頭更加熟悉的甘醇酒香。

*

一朵純白的塞西莉亞花飄飄蕩蕩,隨風落在了少女擺放在陽台上的小桌上。

阿娜爾並未仔細關注窗外的情況,這裡的風聲總是溫柔且安靜的,不會如同沙漠的夜風一樣吹得人心神震顫,所以當她終於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拿放在陽台小桌上的筆記本時,才終於注意到了那朵開得正好的塞西莉亞。

……我應該沒有一個條件反射就手賤揪掉花店門口放著的花吧?

阿娜爾有些遲疑地想。

她看著那朵花許久,也不知道是蒙德的那一縷風給她吹來了千裡之外摘星崖上才會盛開的花朵,但最後少女還是仔細撫平了柔白的花瓣,將它小心夾在了筆記的其中一頁。

風神的祝福太過奢侈了,但如果隻是一位吟遊詩人表達感謝的贈禮,那麼她應該還可以試著接受。

“——阿娜爾!”

在她思考的功夫,偵察騎士活潑歡快的聲線忽然從樓下響起,阿娜爾一怔下意識探頭看去,就見紅色的騎士小姐高高興興地衝她揮著雙手,毫不吝嗇地對她露出個極為燦爛的笑容。

“你在家啊,正好~”還不等阿娜爾說“稍等一下我去下樓開門”,安柏就已經借由一邊的緩台跳上了她所在的陽台,柔弱的學者小姐用了大概一秒時間門思考自由的蒙德人是不是真的不喜歡走正門找人,然後她看了看自己還沒放下來的筆記本,覺得這個問題大概毫無意義。

畢竟他們的神也不怎麼喜歡的樣子。

安柏不知道阿娜爾的心理變化,開門見山地直接拿出來一個袋子遞了過去:“呐,這是旅行者托我轉交給你的東西,是很重要的東西吧?記得這次要好好保管哦。”

她接過袋子大質檢查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問題,阿娜爾想了想將袋子放在自己身後,這才問道:“他自己不給我嗎?”

“我也是路上遇到了他,不過旅行者說自己很累了實在走不動了,但是因為你很著急要這個的樣子,所以托我先幫你送過來。”

安柏撓撓腦袋,神情還有幾分奇怪的不解。

“我聽說他之前因為某些事情幾乎把整個蒙德翻了一遍,琴團長也說這次風魔龍的問題多虧了榮譽騎士的幫忙,這個時間門急急忙忙找到我要我幫忙給你送過來,我想他大概是真的很累吧?”

阿娜爾微微一怔。

“……我知道了。”

“不過說起來,我感覺也有必要和你單獨說一聲呢,”安柏有些局促,也有些意外的扭扭捏捏:“你看,你大老遠地從須彌來到蒙德,我作為柯萊的朋友非但沒有怎麼幫到你,反而還因為風魔龍的關係給你間門接添了不少麻煩……”

阿娜爾哭笑不得:“這種不受控製的意外災難,再怎麼算也輪不到安柏來和我道歉吧?”

“不行不行,很有必要的!”安柏卻一臉嚴肅的搖頭否認道,“我再怎麼說也是西風騎士團的一員,守護人民本身就是我的義務,你在蒙德過得不好,我肯定也有一部分不可推卸的責任……”

她說著說著又有些消極,低著頭悶悶道:“你來了蒙德這麼久,之前忙裡忙外的連凱亞都知道了,就隻有我一直都沒幫上什麼忙,可柯萊又說這本就是你論文前期準備的一部分,讓我不必在意……”

阿娜爾:“……”

她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名字。

“等等,”她強自鎮定,緩聲問道:“……柯萊什麼時候和你說這個了?”

“嗯?”安柏抬起頭,一臉茫然:“很久之前了吧……?那個時候的信還能送去須彌,當時你在忙論文有關的事情天天晚上跑出城,凱亞當時倒是說過不用在意,因為他會管的。”

“但那家夥我有點信不過啦!”偵察騎士露出一抹極明亮的笑容,高高興興地補充道:“而且柯萊之前信上也說了不少說你身體不好之類的話,所以我在那次的回信裡就順口問了一句以防萬一,你也知道最近和須彌的通信很麻煩,所以這次回信蠻晚的,好在沒耽誤什麼事情,還不錯啦。”

阿娜爾默不作聲地壓了壓心臟的位置。

……千算萬算,居然在這裡還有一條漏網之魚。

柯萊知道了,那麼就等於提納裡小師兄也知道了;

小師兄知道了……

阿娜爾:“……”

“……所以,信上是有什麼話要單獨轉述給我的嗎?”

“哦,有啊。”安柏很乾脆地點點頭,坦然回道:“柯萊說你在蒙德要好好照顧自己,記得多多保重。”

阿娜爾:“…………”

嚶。

*

當天晚上,同樣拿著師弟回信的麗莎敲了敲小學妹的門,門沒鎖也沒回應,她又敲了敲推門而入的時候,隻看到了一隻裹著被子在床上對著月亮發呆的小金毛。

麗莎:“……”

麗莎:“你在乾什麼呢,娜娜?”

“……學姐,”少女的聲音恍惚且縹緲,她將自己團成一團,隻露出一顆金燦燦的腦袋,小心翼翼的看著麵前的麗莎:“我可以在蒙德多待一陣子嗎?”

麗莎想了想師弟在信上寫的“最近須彌有些意外事件需要處理,情況特殊很難抽身,麻煩學姐讓小娜在蒙德多待一段時間門,事情解決後我會去親自接她回來”;

然後她又看了看麵前滿眼祈求看著自己的小金毛。

“可以哦~”

麗莎微笑著回答。

說真的,她開始好奇她那位師弟到底是怎麼養他的青梅竹馬了。

能把小金毛養成這樣……總不能是每次吃飯的時候都要在飯桌上講冷笑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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