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Blood(1 / 2)

第70章

何子殊洗漱完,開門的瞬間,卻在門口看見了謝沐然。

彼此都沒有料到這突然的照麵,所以都有些無措。

何子殊看著謝沐然。

謝沐然看著何子殊。

沉默。

謝沐然不是個能閒下來的性子,何子殊對著謝沐然也從來沒有脾氣,幾乎沒遇上過“相看兩無言”的情況。

所以眼下這沉默顯得格外詭異。

何子殊不是不想說話,隻是他一想到自己昨晚借著酒勁伸手要抱的場景,被陽台上的謝沐然和紀梵看了個正著。

再加上今早多了個“男朋友”,還是陸瑾沉,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撞上謝沐然,讓他有種被抓包的羞恥感。

何子殊有點不好意思,在謝沐然的眨也不眨的目光中,慢慢的、慢慢的紅了臉。

何子殊做好被鬨的準備,可誰知,一向跳脫的謝沐然,臉竟然也毫無征兆的慢慢紅了起來。

何子殊:“……”

錯愕,對視,繼續沉默。

在越發窒息的場麵中,兩人的臉,紅出了新高度。

謝沐然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梵梵!!!救救我!!!救救我!!!

為什麼每次都是他!

上次半夜起來喝水,發現這人不睡覺的是他!

這次中午起來喝水,聽到牆角的也是他!

他隻是睡了個回籠覺,被渴醒,本來想下樓倒個水,可經過這房間的時候,發現門開了一條縫。

他想看看何子殊起床了沒,喝了酒頭痛不痛。

可就在靠近的瞬間,裡麵突然傳出陸瑾沉微啞的嗓音。

“衣服掉了顆扣子,在床上,幫我找找。”

“昨晚掉的。”

他都沒敢往下聽。

謝沐然心虛得要死,何子殊也沒好到哪裡去。

一片死寂中,兩人都沒撐住。

何子殊一抿嘴,謝沐然一握拳,一左一右,迅速偏過頭去。

動作整齊劃一得像是經過了什麼彩排。

在樓下目睹了一切的紀梵:“???”

鹽鹽和阿柴就蹲在紀梵腳邊,學著紀梵的樣子,仰著渾圓的小腦袋,往二樓的方向看。

白色的護欄遮了大半的視線,阿柴隱約能看見何子殊的輪廓,興奮地吐著吐舌頭,鹽鹽還沒阿柴腦袋大,視線低,什麼也沒看見,隻輕輕“咪”了一聲。

紀梵俯身,把鹽鹽抱了起來,對著二樓的兩具雕塑開口:“站在門口乾嘛?”

何子殊先回過神來,低聲先開了口:“然然?”

謝沐然下意識應了聲。

何子殊:“怎麼了?”

謝沐然嗆了口冷氣,視線定在地麵上,支吾道:“沒,就、就想問問你昨天喝了酒,頭疼不疼。”

何子殊斂了斂,輕聲道:“喝了一點點,

不疼。”

謝沐然差點脫口而出一句“那你身上疼嗎”,好在理智尚存,硬生生憋了回去。

紀梵左右等不到人下來,又開口:“下來吃飯。”“來了!”謝沐然扒拉著護欄開始喊,然後偏頭看何子殊:“昨天一天都沒吃什麼,早上多吃點。”

說完,還不等何子殊回答,謝沐然就三步並兩步,從樓梯上跑了下去。

何子殊哭笑不得,也沒開口問,跟著下了樓。

陸瑾沉拎著煎包回來的時候,何子殊正衝完營養劑。

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陸瑾沉順手接過小貓崽,看著何子殊:“吃了沒?”

何子殊晃了晃小奶瓶:“正要吃。”

“我說的是你,”陸瑾沉輕笑:“吃了沒?”

想起剛剛自己那句“正要吃”,何子殊手上動作一頓。

連忙把小奶瓶放了下去。

陸瑾沉:“買了點煎包,還有一些糕點,看看有什麼想吃的。”

何子殊臉上有些燙:“嗯。”

陸瑾沉:“下午帶你去暮色。”

何子殊抬眸:“?”

陸瑾沉:“劉夏打了電話,說樂隊成員今天都在,問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何子殊疑惑:“給你打的?”

陸瑾沉笑了下:“嗯,怕你在睡。”

陸瑾沉三兩下轉了話題,其實這個電話不是劉夏打的,是林佳安打的。

何子殊第二天離了劇組,但王野心裡的石頭還沒落地。何子殊第一次拍戲,這種體驗很難得,卻也棘手,王野怕他出不來,聯係了林佳安,讓她注意著點。

說這幾天不要讓何子殊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吵一點最好,再找些親近的人陪著,哪怕是他自己開口說想安靜一下,也不要由著他。

這半個月對他來說,已經足夠安靜、也足夠封閉了,多拖一天都是多受罪一天。

於是林佳安給劉夏打了電話。

何子殊把其中的原由猜中了七八分,笑著應了聲。

幾人到暮色的時候,街燈剛亮。

還沒徹底入夜,隔壁吃食小攤剛是時候,但這條街還沒醒,仍舊暗沉沉的,隻有幾家招牌閃著刺目的光,遠遠看去,稀碎一片,不算顯眼。

“暮色”兩個字掩在其中,看著更是灰撲撲的。

隻有一圈暖黃黃的

光,放在彆地就不算出彩,更何況是這裡。

何子殊手插在口袋裡,仰頭,指了指那兩個字,輕笑:“以前不是這樣的,劉叔喜歡鮮豔的顏色,紅紅綠綠一片,站在街口就能看見。”

“阿夏接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招牌換了。”

紀梵和謝沐然不知道,但陸瑾沉見過。

他第一次遇見何子殊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時節,差不多的時間。

“暮色”兩個字,就在這同樣灰

撲撲的巷尾,閃著紮眼的、很有年代感的紅色。

和周遭其他花樣百出的門麵比起來,顯得格外突兀,不像酒吧,反倒跟旁邊的小旅館似的,自成一派。

陸瑾沉隻掃了一眼,沒什麼興趣,提步剛要走,何子殊的聲音就從巷尾那扇來不及關的門裡,輕輕淺淺響了出來。

他腳步一頓,進了這條巷子。

最後還帶走了這小酒吧的“小招牌”。

何子殊沒走正門,轉了方向,停在酒吧後門的位置,敲了敲。

剛落下一聲,劉夏便開了門。

他有些緊張地冒出個腦袋,朝著四周掃了掃:“有人跟著嗎?”

謝沐然搖了搖頭:“沒有,子殊帶我們走的小路。”

劉夏放下心來。

幾人走過一條狹窄的走道,推門的瞬間,沙發上的五個人齊齊站了起來。

明顯是Blood的成員。

休息室本就不算大,一口氣擠了十個人,騰不出什麼空當位置來。

紀梵和謝沐然靠在牆邊,也沒落座的想法。

不是不想,是有些尷尬。

雙方第一次見麵,其實算不上愉快。

在APEX最開始成立那幾年,忙著各種通告,娛記也蹲得緊,一年到頭閒著的時間,滿打滿算一隻手都數的過來,陸瑾沉或許還接觸過幾次,但紀梵和謝沐然沒有。

彆說Blood這些人了,他們就連家都沒回過。

後來總算碰了麵,在兩邊人都不缺的情況下,卻也爆發了爭吵。

劉夏說:“沒事,就是跟隊友聚一下,等會兒就送他回去。”

陸瑾沉問:“你就那麼喜歡他們。”

何子殊答:“是。”

紀梵口不擇言:“那你就在這裡待著吧,和你的……隊友。”

謝沐然追了出去。

身後的眾人愕然。

一片混亂。

紀梵都快忘了那時候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隻記得劉夏口中的“隊友”兩個字,和何子殊那句“是”,打的他生疼又委屈。

他沒想和Blood比個勝負,分個“你喜歡我們多一點,還是他們多一點”這樣的高下。

以前有“Blood”,現在有“APEX”。

“隊友”這個詞,在各自的世界裡相通、相合,也相安無事。

可偏偏是那時候。

偏偏是這人提了單飛

,不要“APEX”了,也不要他們這些“隊友”了的時候。

所以,當劉夏說出“隻是和隊友聚一下”那句話,那麼輕巧,那麼自然,那麼理所當然,紀梵慌了。

“等會兒送他回去。”

紀梵知道,何子殊不會跟他們回去了。

紀梵和謝沐然有點不大自在,Blood幾個人也沒好到哪裡去。

自上次熱搜事件後,他們幾個人在地下樂團那圈子都出了名。<那可是“APEX”,全部樂團全部粉絲加起來,在他們跟前都不夠看的。

玩地下音樂的,性子大多比較野,這麼牛逼的朋友圈,哪怕能沾個親帶個故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