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笙心裡一抖,也不安地往窗外望了出去。
霍川穿一件白色的襯衫,在夜色裡緩緩地向著倉庫裡走來。
她眼眶一熱,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在見到他的那一瞬噴湧而出,順著麵頰一路滑下來,她想喊他,卻發不出聲。
霍川進了倉庫,目光在栗笙身上停頓兩秒。
她的頭發亂了,一張小臉也弄臟了,左邊臉頰上還有一道紅色的刀印,是剛剛被劃破的,嘴巴被膠帶死死的黏著,淚眼朦朧的看他。
他心裡一疼,看向許力洋,“放了她。”
許力洋這會兒頗有耐心,“彆急啊。你先回答我個問題唄。”
他譏笑一聲,冷冷問道:“霍川,聽說你是個聾子?”
那把刀再次被舉到了栗笙的眼前,許力洋的聲音尖利刻薄:“建議你說實話啊,撒謊我不保證會對她做什麼呢。”
栗笙的動作一滯,隨即更加猛烈的搖頭。
這是霍川心中最脆弱、最隱秘的傷疤,許力洋怎麼可以以這樣恣意的姿態去揭開?
不要承認,也不要順應許力洋——
“是。”
霍川眉眼坦然,對上許力洋的視線,平靜的承認了。
栗笙徹底呆住,泣不成聲。
許力洋舔了舔嘴唇,“臥槽,真聽不見啊?把你助聽器摘了我看看?”
許力洋這樣厚顏無恥的得寸進尺,讓栗笙氣得全身顫抖。
她生平第一次這樣恨一個人。
可霍川照做了。
那個隱形助聽器被丟給了許力洋,許力洋拿在手裡看了一下,忽的來了興致,“欸,還真是個聾子。”
他把那助聽器丟在地上,一腳踩碎,猛地啐道:“霍川,你個廢物!”
“垃圾!”
許力洋罵了兩句,去看霍川的臉色。
雖然現在現在他背靠杜安琪,但霍川給他的心理陰影頗深,他心中確實有幾分忌憚。
但看霍川一臉冷沉的站在那裡,麵上無波無瀾,眼神甚至也沒有一絲波動。
黑沉的眼眸自始至終都落在栗笙的身上。
栗笙拚命向他搖頭。
好傻啊霍川。
許力洋笑了,“可是,你猜猜我親愛的妹妹,在剛才選了什麼呢?”
同樣的問題給栗笙。
她選擇了以自己,去換霍川平安。
許力洋扶額,狀似苦惱:“你們選的不一樣啊。”
他掏出一把槍,麵無表情地向空中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在耳邊炸開,栗笙一陣心驚肉跳。
許力洋狂笑起來:“所以……你們一起死吧!”
-
夜色沉寂,卻又透著幾分風雨欲來的感覺。
栗笙仿佛身處雲間,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勁兒。
她聽見霍川叫她名字。
他很少有失態的時候,可她聽清了他聲音裡的幾分苦楚,隱含著幾分哽咽。
聲音很近,又好像很遠,在她耳邊時輕時重地盤旋。
她想睜開眼,和他說沒事,可眼皮卻似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
再後來,她什麼也不記得了。
醒過來的時候滿屋子消毒水的味道,帝都的三月春日,陽光格外的明媚,光線自窗欞穿透進來,微風輕吹動淺薄的白色窗簾。
栗笙茫然地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輸液瓶裡的液體正一點一滴地緩慢自透明的輸液管裡緩緩流進她的手背。
昨天發生的一切都好像非常不真實。
像是她做的一場噩夢,來勢洶洶,記憶深刻。
腦袋尚有些混沌,栗笙掙紮著坐起來。
喬妙妙在一邊看書,聽見響動抬眼,驚道:“笙笙,你終於醒了啊。你已經睡了兩天了,你再不醒,我也要去找醫生了。”
喬妙妙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栗笙的大腦混沌一片,遲緩地皺眉,一顆心懸著:“霍川呢?”
說到霍川,喬妙妙剛收下去的眼淚又湧上來了。
兩天前的晚上,霍川抱著栗笙到醫院的時候,滿身的血。
他的白襯衫被鮮血染紅,開了很多道口子,身上還在流著汩汩的血。
栗笙則皺著眉頭,緊閉著雙眼,臉頰上有一道觸目的劃痕。
栗笙見喬妙妙哭,心也跟著緊了幾分,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忙拉住喬妙妙的手追問道:“妙妙,霍川呢?”
喬妙妙急哭了。
“笙笙,你去勸勸霍川好不好?他不肯做手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他的耳朵受傷很嚴重,如果再不做手術,左耳就要徹底聾了……”
栗笙一驚,“耳朵?”
他的耳朵受傷了?!
栗笙問清霍川的病房後拔腿就跑。
她的腦子漿糊一樣,後麵發生了什麼,她記不清了。
隻記得最後,霍川把那把槍對準了許力洋的胸口。
她撲過去,顫抖地攔下了他。
……
霍川的病房在栗笙同樓層,她跑了一會兒很快就到了。
一群耳科專家圍著他,嘰嘰喳喳地勸他做手術。
而霍川則固執且倔強,態度冰冷強硬如頑石。
一群耳科專家急的嘴上冒泡。
做手術尚且有百分之三十康複的希望,可不做手術,他的耳朵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失聰,到時候再想反悔也已經無藥可救了。
沈和安也試圖說服霍川,“霍川,現在是做手術的最好時機……”
可霍川卻冷硬地打斷了他,“我不需要。”
他的語氣強硬,沈和安無奈地歎氣。
其他專家也都有些怵,在病房內,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群人默默站著乾歎氣。
直到病房房門的門鎖被打開。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小姑娘淚眼朦朧地衝進來。
“霍川!”
霍川冰冷的眉眼裡一瞬染上溫柔,“你醒了。”
栗笙小臉慘白,滿臉淚痕。
她跑過來,撲進他懷裡,摸到他胸口上的傷。
直到現在,她才完完全全地確定,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她臆想出來的一場夢。
她伸手去摸他的左耳,哽咽道:“霍川,那天發生了什麼?耳朵,耳朵又是怎麼受傷了?”
她的大腦一片混沌,記不清了。
他握住她的手,語調輕柔,“哭什麼。”
栗笙泣不成聲。
她哽咽,在他懷裡不住地顫抖:“做手術好不好?”
霍川的身子僵硬了一會兒,隨即溫軟下來,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
她說:“霍川,你的耳朵會被治好的。”
霍川隻當她在安慰他,“傻姑娘。”
這麼多年,他的耳朵一直沒有被治愈,更何況,在和許力洋的搏鬥中,耳朵遭受撞擊受損嚴重,被治好的幾率實在太低了。
他對左耳能被治好的想法,也早就從一開始的期待變成了現在的失望。
甚至這幾天,可能失聰這兩個字反複的被醫生提起,他聽的多了,甚至有點麻木。
甚至到現在,做手術於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他從來都不是幸運的人,分不到被上帝青睞的那一杯羹。
既然橫豎都是失聰,倒不如再聽聽她的聲音吧。
她的聲音很好聽,哪怕哭腔裡也帶著幾分小小的嬌意。
他輕撫著她,內心無比珍惜地想要記住——
她哭起來的聲音、笑著的聲音、正常說話的聲音、撒嬌的聲音……
“彆哭了。”他給她擦眼淚,安慰道:“我沒事。”
他越是雲淡風輕,栗笙心裡就越是鈍鈍的疼,她抬起眼,直直地看著他,鄭重其事道:“霍川,我沒有在開玩笑。”
“做手術吧,你的耳朵會被治好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沈和安……”
忽然被提到,沈和安一愣,眼底有幾分詫異。
她說的這樣篤定,完完全全地確信著他能治好霍川,在此之前,就連他自己,都不敢對著霍川打包票。
栗笙這樣說,無形之中,也給他增添了幾分信心。
沈和安適時地開口,“霍川,你相信我。”
一幫專家們也紛紛跟著附和。
病房裡一時間亂哄哄的。
霍川看著栗笙亮晶晶的眼。
那雙乾淨的眼眸裡滿載希望,他已經很久沒她這樣看他了,喉結不自主地微微滾動了一下,啞聲道:“好。我做手術。”
他一點也不信沈和安。
可他相信她。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正文完(沒錯被大刀猜到了hhh),會有番外,想看的可以繼續看麼麼。=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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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利基友文《我有六個天涼王破的弟弟》by牛皮
穿書後,段凝紫一連相了無數次親,每次開始都很美好,可是等她一提起自己有六個弟弟時,對方看她的眼神就變了。
好像有六個弟弟的姐姐帶有原罪一樣。
後來當紅影星站出來,摟著她的肩膀:這是我姐。
豪門霸總拍下價值幾個億的珠寶送給她:這是我姐。
某畫家把一幅世人爭相購買的畫作遞到她麵前:這是我姐。
剛研製出針對某瘟疫特效藥的科研工作者向眾人介紹:這是我姐。
……
就連最年輕帥氣的世界首富,也牽起了她的手。
眾人:不用說,肯定也是他姐。
求當她弟妹。
年輕的首富霸氣十足的說道:這是我的女人!
本文又名:《我一定是七胞胎裡的姐姐》《我要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