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笙從沒想過結婚。
總覺得,這事兒離她太遠太遠。
現在猝不及防地被霍川提出來,她頓時也沒了躁動的心思,無比鬱悶地轉過身。
且不說,兩人現在才剛確定關係不久。
單說這個求婚的時機和地點——
這麼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她一條腿還掛在他身上,甚至還穿著剛才在洗手間裡掙紮了半晌才下定決心套上的蕾絲吊襪……
曖昧的氣氛因著這一提議陡然就變的嚴肅而莊重了起來,霍大佬的形象瞬間高大威武,反襯出她剛才有多猥瑣,這麼一想腿上的玩意兒頓時就更顯突兀……
她把腿從他身上撤下來,默默往自己被子裡縮,企圖鑽回去然後利落地脫下那個該死的,甚至帶著幾分逢迎男人欲.望的玩意兒,結果挪了半天,手還被他抓握著。
栗笙有點尷尬,咳了咳,官方道:“霍川,這個問題我現在回答不了你哈。”
他不鬆手,一手又來攬她,企圖把她攬進懷裡,但小姑娘避他如豺狼,抗拒的不行,霍川無奈,俯身壓住她,聲音綿長低沉。
“怎麼就回答不了了。”
兩人中間隔著一床薄薄的被子,但即便如此,他身上的熱意也源源不斷地自那一層被子傳遞過來。
栗笙有些緊張。
兩個人今晚好像錯了頻道,她滿腦子惦記著和他順利困覺的事情,他卻知禮守禮,先一步提出這樣的訴求。
她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小感動,但此情此景,怎麼樣都覺尷尬。
栗笙雙手抵在他胸口,顧左右而言他,都沒解釋出個能讓霍川信服的解釋,最終無奈閉眼,氣道:“你見過在床上求婚的嗎?”
霍川一愣,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她繼續控訴:
“就算在床上求婚……有這麼黑漆漆求婚的嗎?!”
“兩個人對著空氣互相發誓訴說真心嗎!?”
說到這個,栗笙真是被他氣死了。
那買菜大嬸給的韭菜難道就補了她一個人嘛!
小姑娘的控訴有理有據,霍川想了一會兒,仍沒覺得‘在黑暗中互訴衷腸’這事兒有哪裡不妥,但他永遠效率,既然她說不願黑暗——
“啪嗒。”
霍川伸手,擰亮了床頭燈。
燈光刺眼,適應長久黑暗後讓人有一瞬不適,栗笙皺著眉,眯了眯眼。
等到視線明晰時,隻看見身邊已經坐起的男人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了她露在被子外的那條,還係著白色的蕾絲吊襪的腿上。
燈光下,少女的皮膚白皙細嫩,透著一點兒健康的微微的粉色。
屋內響起了不合時宜的吞咽聲。
男人眸光如炙火,栗笙迎著霍川燃動的眸光,羞得無地自容。
啊啊啊。
她為什麼要腦子一熱穿這種玩意?
默默地把腿縮回來,塞進被子裡,她把自己團成一團,裹住被子一拱一拱,像是一條毛毛蟲,她紅著臉,一隻腳抬起,用指尖費勁地去脫那吊襪,“咳……要不,有話我們明天說吧,今天先睡。”
任憑哪個男人麵對這樣的主動,也無法再睡去。
他把她從被窩裡翻出來,小姑娘的臉蛋被被子蒙得粉撲撲的,眸光如水,一雙眼盈盈望著他,嬌聲道,“哎呀,睡覺啦。”
說著,又鴕鳥似的想鑽回被窩裡。
可愛的不行。
霍川的唇邊化開一絲笑意,他一手撐在她的腦後,湊上去親了親她嬌豔的唇,聲音暗啞:“睡得著嗎?”
栗笙像是被人抓住小辮子,臉蛋騰的一下,火燒火燎的燒起來。
什!麼!叫!睡!得!著!嗎!
她!當!然!睡!得!著!
而!且!可!以!睡!得!倍!兒!香!
“你彆騷擾我了,我困了!”她一手抵在他的唇上,又要往被窩裡鑽,霍川含笑摟住她,“笙笙。”
他每次柔聲喊她小名,總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仿佛一道舒緩的電流躥過全身,酥酥麻麻的,她的心底泛起層層漣漪,欣喜又覺甜蜜。
很受用也很喜歡。
栗笙的意識放空了幾秒,也不知道是怎麼被他帶動起來的,等到意識回籠,他早已壓著她唇舌交纏了起來。
一室旖旎曖昧,兩人身上的溫度也隨著纏綿不斷的上升著。
霍川一手撐在她的腦袋旁邊,看小姑娘那雙水盈盈的眼睛,帶幾分怯和幾分嬌羞,他的太陽穴猛地突突的跳了起來,全身的細胞都在瘋狂的叫囂著占有她。
栗笙紅著臉,微微揚著頭,纖細的脖頸拉成一道優美的弧度,很快被推上來的睡裙蓋住。
他的指尖帶著無儘的熱意,觸碰讓她微微地顫抖了一下,迷茫地抬起眼,正對上霍川黑沉隱忍的眼眸。
他的唇線抿成一條線,手臂上青筋都爆出來幾根。
這樣的霍川,和平時一點也不一樣。
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狂野。
她好喜歡啊。
……
栗笙早上是被霍川吻醒的。
開了葷的男人有著不止餮足的力氣,她仍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哼一聲,意識尚且還在夢境之中,隻覺全身都像是散架了似的疼。
栗笙的眉微微皺起來,她翻了個身,閉著眼,伸手摟抱住他,唇瓣在他的額頭上貼了貼,“霍川,彆鬨。”
她快累死了,再讓她睡一會兒好不好啊。
她這樣嗚咽的聲音,讓他想起昨夜,她也是這般,總是害羞地想將臉藏起來,嗚咽著不知道往哪裡躲。
霍川嘴角的弧度一點點的彎起,他側過身,不再折騰她,喉間溢出低低的笑意,哄騙似地低聲問栗笙:“你是誰的?”
這個問題昨晚他問了她好多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