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涵等了整整兩個月,元老夫人終於鬆口,“勉為其難”的同意讓元青菲嫁到左府去。
六月十二日,兩家正式交換庚帖,隨後便將親事定在了後年的十月初十。
左雲彥早前就從元涵口中知道了他與元青菲的親事能成,但是直到定親的這一日,他才真正放了心,高興的一整日都找不著北。
原本,元老夫人是想拖元涵半年的,隻是,元青菲自己怕“夜長夢多”,特意求了元老夫人,讓她把親事應下來。
她的“夜長夢多”,是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萬一哪一日會經不住心底那個聲音的誘.惑,妄想著真的能跟某個深棕色眼眸的人長相廝守、白頭偕老。
與左雲彥定了親事之後,元青菲的心便平靜了下來。
她待嫁,他待娶,從此以後,各不相乾。
……
得知了元青菲的親事,旁人沒急,二太太卻先急了。
下頭的管事婆子還在仔仔細細的說著今年夏衣的賬目,她卻根本不耐煩聽了。
“你明日再來說與我聽,先下去吧!”
二太太打發了那婆子,匆匆去找元老夫人,想要問問她這是不是真的。
她簡直不敢相信,元老夫人竟然會把她一直捧在手心裡的元青菲許給怯懦呆愣的左雲彥!左雲彥早就讀書讀成個書呆子了,根本就不懂得人情世故,縱然他真的對元青菲一往情深,可是元青菲總有色衰之日,到時候他的枕邊有了新人,隻聽信新人的話,叫元青菲一個人怎麼過下去?!
她是過來人,吃過虧,對這裡頭的彎彎繞繞最清楚不過了!
到了壽鶴堂,二太太陪著老夫人說了幾句話。便忍不住問道:“母親,聽說您把青兒許給彥哥兒了?”
元老夫人點點頭,笑著道:“你消息倒是靈通的很,我這廂才跟左家通過氣兒。你這裡就知道了,莫不是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了吧?”
若是平時,二太太定會立即為自己叫屈,這會兒卻什麼也顧不得,急急地道:“母親,您怎麼能給青兒尋這麼一門親事,彥哥兒雖然好,但是我這個做二伯母的要替青兒說句公道話,他是配不上青兒的!青兒除了出身差了些,旁的都是頂尖的。您總不能叫她就一輩子埋沒在左家那麼巴掌大的地方吧!”
元老夫人知道二太太一向都心疼元青菲,她如今身邊沒有孩子,把元青菲都當成半個女兒了,這會兒心急也是正常。
“唉!”元老夫人輕輕的歎了口氣,頗有些黯然的道:“你以為。我舍得她嫁到左家?元涵的性子,我最清楚不過了,彥哥兒有幾斤幾兩,我閉著眼睛也都知道。可是,即便是知道她們有很多不足,我也把青兒許給他們家,隻不過是想讓青兒一輩子能安安穩穩的。不必勾心鬥角費儘心機的活著罷了。更何況,以青兒的身份,就算是說她從小是養在我身邊的,到底也沒有法子嫁到那些真正的世家望族去做正妻。”
二太太自然也知道元青菲身份差了點兒,但是她依舊不願意讓元青菲嫁給左雲彥,她從心裡瞧不上左雲彥那股怯懦的樣兒。事事不肯出頭,就願意把自己埋在書裡,藏在彆人身後,元青菲日後嫁過去,豈不是又要當媳婦又要當娘?!
元涵瞧著十分和氣。說話做事兒滴水不漏的,可是她那雙眼睛成日裡都是滴溜溜的轉,最勢利不過,元青菲嫁過去,若是沒有倚仗,元涵能對她好?
說句不中聽的,元老夫人還有幾年好活?
她臉上的神情依舊有些焦急,怎麼就這麼快定下親事了呢?前些日子,元老夫人不還不願意的嗎?
“青兒自己知道這件事嗎?”二太太能看出左雲彥對元青菲有意,但是她卻沒看出元青菲對左雲彥有意,可彆這件事隻是元老夫人自己一人琢磨的,若是元青菲不願意,可是真正害苦了她。
元老夫人點點頭,苦笑著道:“這事兒是她自己願意的,我原先也並不願意她嫁到左家去的。”
二太太大驚:“她自己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