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菲心中感動,握住二太太手,認真的道:“二伯母,這些我都想過了,左家是如此,左雲彥是如此,可是彆家就不是這樣嗎?都是一樣的,而且左家還有一個好處,左太太好歹是我的姑母,祖母是她嫡母,她不看僧麵看佛麵,也不會太過為難於我。”
二太太見她依舊不醒悟,不由的真急了,氣道:“我瞧著你平日挺聰明伶俐的,怎麼在這件事上偏偏就一根筋呢!每家都這樣,但是好歹你嫁進高門府第會有麵子,而且越大的家族,越注重名聲,你就能過的越好,丈夫就算是想要納妾也不敢太過囂張!我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怎麼還是執迷不悟!真是急死我了!”
元青菲沒有辦法跟二太太解釋她的經曆,也就沒有辦法告訴她她真正的想法,她沒有辦法忍受自己的另一半有其他女人,除非她能完全不在意這個人。左雲彥對她而言,像是一個自家的兄弟,有多少女人,她都能釋懷。
換了旁人,她未必有這個肚量。
二太太見元青菲不說話,顯然是已經下定決心了,登時便氣的不輕。敢情她是全都白說了!
她還從來不知道元青菲竟然這麼固執!
二太太拂袖而去,留下元青菲一個人在原地苦笑不已。
二太太才走沒一會兒,元若儀便來了。
她時常跟元青菲在一起,對她的情形再了解不過了。元青菲對待左雲彥就像是對弟弟一樣,她能願意嫁給左雲彥,元若儀心中有些疑慮。
隻不過,她來了聽雨樓,見元青菲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整個人依舊十分開朗平和,她原本想要問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到了夜裡,元青菲等了很久。也不見陸徵來。
她以為,她定親這麼大的事,陸徵若是在意她,應該生氣才是。照他的性子,半夜會來找她的。
可是,陸徵沒有來。
元青菲心中有淡淡的失落和難以言明的酸楚,隨後才醒悟到自己實在是不可理喻。陸徵在她麵前,說等她的時候,她一直往外趕人家,等到她自己定了親事了,卻又嫌他不來了!
這不正是她所期望的嗎?
對,是,這是她想要看到的。
元青菲安慰自己。
可是。有些東西是騙不了人的,她的心一直都在隱隱作痛,痛的她一夜都輾轉難眠。
惠寧王府裡,陸徵一身月白色的衣衫,長身玉立。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仿佛給他鍍了一層金,尊貴典雅,如夢似幻。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隻有身上溢出來的冰冷和殺氣,昭示著他正處在憤怒的邊緣。
他很生氣,胸腔裡頭的怒火無處發泄。讓他很想殺人!
他身後的馬高倉和杜達對視一眼,都變得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喘,恭恭敬敬的立著。
二人一直都跟隨陸徵,對他的脾氣摸了個五分透,直覺上。有人要遭殃了。
過了好一會兒,陸徵才收斂了他身上的那種強大的氣息,馬高倉和杜達才微微鬆了口氣。陸徵是那種經曆過腥風血雨,對壘過千軍萬馬之人,加之武功極高。因而他全身的氣息毫無保留的爆發時,連他們兩個也會覺著壓力很大。
陸徵緩緩的轉身,冷冷的道:“不必再等了,出手。”他似乎是在跟馬高倉二人說話,又似乎是在跟自己說話。
是的,他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看中的女子就要跑掉了,他要趁著她還沒有跑遠,把她給抓回來,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馬高倉二人知道陸徵是為何生氣,他們二人到如今也並沒有看出元青菲到底有什麼不同,以前他們奉命去調查她的時候,就覺著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而已,如今也就是長得好看些而已,再硬要說不同,或許是她感知敏銳,琴藝不錯。他們想不通,為何一向沉穩從容,心中堅硬如冰的陸徵,會三番五次為她動怒。
這一次甚至為了她,要跟宮裡對抗。
不過,他們既然追隨陸徵,就不怕對抗,對他們來說,跟誰對抗都是一樣的。
更何況,是否提前動手,後果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區彆。
二人應是,隨後悄無聲息的退下。
……
第二日,元老夫人便打發人去了北安郡王府,將元青菲的親事告訴了北安郡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