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驚弦不曾深思書墨那句話,隻當少女心性天真,一時興起便忘了他們並非真正的主仆、不久後便當分離,因而也沒有放在心上。
抱琴看著他的神情,心中苦澀的歎了口氣。
這樣出色的男子,又有誰能不動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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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比書墨看得清,梅公子對她們並無旁的心思,彼此之間的差距更是猶如天墜,既是不可實現的奢望,流露了行跡反倒予人煩擾。
若梅公子有意還好,事成之後向莊主討要她們,有這偌大的恩情在前,莊主必然不會不給。
可他行止有禮,心無旁騖,顯然並無心
思,她們又怎好腆顏托付?
梅驚弦穿好了衣裳,洗漱過後,便坐到梳妝台前,等著書墨替他梳上發髻。
門外傳來敲門聲,抱琴前去開門,待看清來人是西門吹雪,忙讓開了身子。
西門吹雪手上端著一盤餃子,進屋後,一眼便看見了替梅驚弦梳頭的侍女眼中的慕色。
他眉頭輕皺,站定不語。
梅驚弦從鏡中看到他的身影,不由輕笑出聲:“西門莊主何時成了送菜的仆役了?”
這話仿佛啟開了什麼無形的機關一般,西門吹雪目光稍霽,走上前將手上的餃子放到他麵前,“楚留香做的魚餃,你既愛吃魚,不如嘗一嘗?”
梅驚弦不忍拒絕他,抬起筷子夾了個餃子,不忘調侃道:“出了一趟海,你們倒是都變了副模樣,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成了漁夫,盜帥成了廚子,劍神成了仆役,到最後,倒是都滿足了我的口福了。”
說起來,也是這海上航行的生活太無聊,又有史天王和白雲生的人在一旁盯著,他們這幾個送嫁的人什麼都不能做,這幾日便無所事事起來。
陸小鳳便整日裡拿著魚竿釣魚,楚留香不喜歡船上廚役做的飯菜,於是自己琢磨起了一日三餐,追命和胡鐵花臭味相投,幾乎每日都要聚在一起喝酒。
至於西門吹雪,梅驚弦沒聽抱琴與書墨說起他都在做什麼,倒是每日總有那麼兩三次對方會避開船上的眾多耳目到自己的艙房來。
西門吹雪垂眸看著他一頭長及腰下烏黑發亮的青絲,忽然道:“你漏了一個人。”
梅驚弦夾著魚餃咬了一口,為那鮮香的滋味而滿足的眯起了眼,下定決心即使最後都吐了,現在也必須要完完全全的把這盤餃子吃完。
他一邊在心中讚歎楚留香的好廚藝,一邊隨口道:“漏了誰?”
“漏了青玉公子。”西門吹雪透過鏡子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道:“他成了公主。”.
梅驚弦仿佛聽出了他聲音裡的笑意,登時覺得盤子裡的餃子都不香了,“你知道我此刻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
梅驚弦似笑非笑道:“我在想要不要將你滅口。”
西門吹雪神情自若,“無須如此費力,但凡是你不想讓我說的話,無論是誰都無法讓我說出半個字。”
梅驚弦感覺臉上有些熱,忙低頭專心吃餃子。
書墨低頭看著他眼尾那兩抹惑人的暈紅,一時竟有些癡了,手上梳發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蔥白的指尖與木梳在梅驚弦烏黑的青絲間穿行,竟帶出了兩分癡纏繾綣的意味。
西門吹雪拿過她手上的木梳,沉聲道:“我來。”
梅驚弦不知其中關節,又唯恐西門吹雪在此時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遂連頭都不敢抬,隻低聲嘟囔道:“你會梳女髻嗎?”
西門吹雪不語,一手捋起他的長發,一手執著木梳,將其從頭梳到尾。
抱琴與書墨盯著眼前這位拿著木梳替人梳頭的冰冷劍客,神情震驚又怪異。
在她們的目光下,梅驚弦隻覺如坐針氈,渾身都不自在。
鑒於西門吹雪一向是個難以勸服的人,他隻好以笑容掩飾無儘的尷尬,對兩位侍女道:“你們去外麵候著吧。”
兩位侍女福了福身,同手同腳的出門了。
片刻後,看著仍是保持著從頭到尾梳發動作不曾改變的西門吹雪,梅驚弦終於忍不住道:“西門莊主,你行不行?”
西門吹雪手上一頓,終於變了動作。
他攏了攏梅驚弦的長發,取出前半部分,又拿過梳妝台上的金絲帶,給梅驚弦紮了個半馬尾。
作者有話要說:我今天搭車回老家的時候暈車了……所以想讓小梅也吐一吐,還有魚餃……好久沒吃了。
小梅:西門莊主,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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