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了皮袋子裡的羊肉,默默地啃著。
自己以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一想到抓馬,就能想到這樣的步驟來?尋常女子對這樣危險的事情,定然是想也不敢想的,隻有她能不慌不忙,胸有成竹製定了捕馬計劃……澤依同她們三人,此時應該出發在路上了吧?
阿娜爾吃完了羊肉,又捧了點銀湖的水來喝。
看這蹄印,這群野馬好幾天都沒有來喝水進食了,如果銀湖邊上的牧草真的是整個草原最鮮美的話,就算彆的野馬不來吃,那匹白色快如閃電的“天馬”,也一定會來——它這樣的馬群王者,當然要吃草原最肥妹的牧草,才能配得上!
阿娜爾露出堅毅的表情,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總要為這個家庭做點貢獻,才不枉頓珠將她救回去,又收留她的恩情。
若是捉尋常野馬,阿娜爾一身怪力不小,她卻有七八分把握。
但照她的騎術,野馬的速度不慢,卻也難以奪魁。
隻有那匹白玉無瑕的天馬——阿娜爾怕澤依同小姑娘擔心,並沒有說過她打算捉的,一開始就是在牧民眼中很神聖的天馬!
捉天馬,她隻有一成把握……
………………
阿娜爾在湖邊渡過的第一個夜晚,差點把自己凍成了冰棍。
夜晚的草原,氣溫驟降,她不得不躲入白天挖的土坑中,又移來了水草蓋在身上,弄了個出氣口,就這樣湊合了一夜,直到清晨來臨,阿娜爾活動開了手腳,才鬆了口氣。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恍惚記得自己以前曾在冰雪之天裡,有過這樣類似的經曆,也是挖了一個洞穴禦寒,然而當她想仔細回想時,這記憶又消失無蹤了。
這一天她一直小心翼翼守候在銀湖,彆說來喝水的野馬群,連隻小羊都沒看見。
阿娜爾都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耐心,餓了就吃點羊肉,渴了就喝點銀湖裡的水,活動的區域都不在土坑附近,在沒發現野馬群之前,她得儘量保持著陷阱的原貌。
日升日落,一晃到了第三天,這一天阿娜爾有些焦躁了。
傍晚時分,她終於知道了這一天自己焦躁不安的原因。有三隻綠眼珠的野狼,來銀湖邊飲水……阿娜爾握緊了手中鋒利的匕首。
野狼已經聞見了生人的氣息,往她躲藏的牧草堆中包抄過來。
阿娜爾呼吸一緊,如果讓野狼將她包圍,對她而言情況是極為不利的。
她一咬牙,突然毫無預警往一隻野狼撲了過去,動作快速,身體像是條件反射一般,避過了銳利的狼牙,用匕首在野狼的脖子處使勁捅了一下。
狼血溫熱,噴了她的皮裙一身,阿娜爾眼角餘光早已注意到另一條向她撲來的狼,她大力一腳,將野狼踢得在草地上翻了一個跟頭,半天爬不起來。
另一頭狼明顯被嚇蒙了,大概沒想到,在它們印象中落單的人類就是口糧這一事實,有一天會被一個女人改寫。
這個“口糧”太厲害,一個照麵就傷了兩隻狼,阿娜爾握著匕首盯著第三隻狼,絲毫沒有退縮,僵持了半個小時,那隻脖子上挨了一刀的野狼都快失血而亡了,剩下的兩隻狼終於膽寒了,背著那隻被刺傷的狼退縮了。
走之前,扭過頭來深深看了阿娜爾一眼,似乎想將她牢牢記住。
又警惕了半個小時,確信野狼不會回來之後,阿娜爾渾身乏力,幾乎癱倒在地。
刺狼,飛腳,她的動作十分流暢,都是屬於這個身體的本能潛力——難不成自己以前還真是個獵人?
阿娜爾搖頭苦笑,這是什麼年代了,打獵為生的人本來就少,何況是打獵為生的女人。一看她的手,連繭子都沒有,哪裡像乾活兒的。
她看了滿地的狼血皺眉,這裡的血可以用土蓋一下,她皮裙和靴子上的,隻有馬上洗乾淨了。
阿娜爾忍著刺骨的冰寒將靴子和皮裙表麵洗了,正在猶豫著今晚要不要生火禦寒,遠處傳來像軍隊逼城時的整齊蹄聲,這一片草地,竟然在顫動。
千軍萬馬,千軍萬馬,翻天的土塵。
阿娜爾神色一變,將自己身上帶著的味道最大的羊肉,一股腦扔進了湖中,她飛快往陷阱處跑去,終於來得及在馬群越過草坡之前,躲入了坑中,並將揭下的一大片牧草鋪在了自己身上。
馬蹄聲整齊像軍鼓,一聲聲敲在阿娜爾心上。
她連果腹的食物都扔了,機會隻有這麼一次,一定要好好抓住。阿娜爾為自己鼓勁,感受到野馬群在往這邊方向而來,她躺在土坑下一動不動,右手緊緊握住打了套頭的結實繩子。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