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1 / 2)

中午在邵遠齡身上發生的“小事”並沒有引起彆人,或者是他自己的關注。

無非就是喝水的時候被嗆住了,咳嗽的時候又劇烈了點,嚇人了點罷了。

所有人包括邵遠齡自己都沒有放在心上,轉過頭的時候就忘得一乾二淨。

午餐吃的是罐頭麵包,還有方便自熱的食物,口感算不得多好,但多脂多鹽的營養結構,還是能給暫時吃不了正餐的人提供充分的能量補給。

不過這樣的食物也隻能用來救急。

十月,正午的太陽又升的高了些,沒有林蔭遮蔽的話陽光就顯得刺眼。

於是在午餐後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大多數學生選擇回護林所裡睡個午覺,隻有一小部分留下來,在這山林裡麵喂蚊子,曬太陽。

呂教授帶著願意留下的四個學生往寧豐鎮舊址的更深處走去。

一個上午都沒有發現什麼,有危房的地方也不能讓學生去冒險,他根據以往的經驗很快做出了判斷,這塊隻長灌木的黃土地是寧豐鎮村口的一片位置,建築物少,除了村口的烈女井外,其他能有價值的發現應該不多。

呂教授想要加快進度,而不是像隻沒頭老鼠那樣胡亂打洞,所以前往鎮子更裡麵去探索才是明智的做法。

四個學生裡,自然有喬真和邵遠齡,白薇薇沒有來是她午飯後就有些身體不舒服,也許是腸胃問題,把沒有消化的食物都吐了出來,呂教授就讓兩個女生扶著她和大家一起回護林所休息了。

另外兩個就是和邵遠齡一樣的博士生學長。

“老師,就咱們幾個去人手夠嗎?”

其中一位學長問道。

呂教授笑笑,他回應道:“咱們就是先打頭在外圍探探路,找準大概方向就行,來之前我把地圖複印件都給你們了,你們也看看,再不行的話還有手機dps定位,這鎮子不算大,可是樹木太多容易迷路,所以你們幾個不要分散走了,待會兒還要一起回去的。”

為了這次實踐研究,呂教授叫大家該帶好的裝備都帶在身上了,山區裡目前還有信號,上網打電話等功能還能實現,大家出來也還算放鬆的樣子。

因為寧豐鎮這裡還算不上真正未開化的深山老林,大型野獸出沒的可能性很小,要注意的大抵都是蚊蟲蛇鼠之類的。

而對呂教授來說,他可不是隻會窩在研究室裡老學究,他們這個年紀的專家學者,大都有著多年野外活動經驗,呂教授身體還健壯時,也更是天天都和考古係的學者一起在墓堆前,遺址上搞研究,真可謂風雨來雨裡去。

一行人往東邊方向走去,直接穿過一片不是特彆茂密的樹林。

腳下還是許多磚塊沙礫的存在,也不都是平路,翻過一個山坡又是一個,在稍微站得高一些往遠處看的時候,眾人才直麵了解到當年的泥石流到底給這座小鎮帶來了多麼恐怖的災難。

在這裡用“夷為平地”一詞再貼切不過了。

三十年前,那還是高樓大廈還很少見的時候,當年的寧豐鎮更隻是一般的鄉間村鎮,每個鎮民家

中最高不過二層高的小樓,大多還隻是一層的磚瓦平房,再說整個寧豐鎮的位置也並非是在開闊的平地,而是在山腳下一處凹陷下去的地方,像是一個略顯傾斜的盆地。

也因為這樣的如盆狀的地理位置,那場泥石流發生時,就像一壺水倒入碗中,泥石流以及當時特大暴雨的情況下,整座小鎮被淹沒,平房等低矮的建築通通被衝垮,掩埋,就算有僥幸的鎮民爬到屋頂上,也很快被翻湧來的泥沙石塊撲麵而來。

總之最後,幸存下的人數很少,要麼就是那天晚上不在家中的,要麼就是家裡有兩層以上樓的,更多人其實在災難發生後都沒反應過來,直接在睡夢中就陷入了永久的沉眠。

這場天災實在不是人力所能抵抗,誰也不能事先預知,而在三十年前的那種條件下,政府救災時的表現可以說是用儘全力,很多軍人民警參與,好歹幸存者中的一大部分也是被他們所救,遇難者的屍體也儘力找出,且在那種艱難的條件下,誰也說不準暴雨何時停,泥石流以及山崩是否會再次上演,每一個救災的人都是冒著生命危險。

“老師,當年到底死了人呢?”

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當年的泥沙瓦礫上都長滿了荒草樹木,可放眼望去時,邵遠齡還是感覺到一股微微顫動的心悸。

那些房屋隻剩殘骸,他們腳下站著的“山丘”,也是泥石流後所形成的坡度。

想象著多年前煉獄般的景象許久,邵遠齡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腿軟的時候,呢喃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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