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1 / 2)

護林所四周皆被濃霧所籠罩,這場霧出現的太過詭異,時不時有幾條黑影像是毒蛇一般在霧氣之中爬行,誰也不敢出門了。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學生以及尚在的護林工人們除了受到一開始的驚嚇外,倒沒有誰出事。

透過玻璃窗,看到天空的仿佛是永恒不變的猩紅,預兆著濃烈的不詳。

室內沒有開燈,也是唯恐燈光也許會吸引來什麼東西。

大家都精神緊張了好幾個小時,終於有人熬不住,倚在同伴的肩膀上,或者自己靠著牆稍稍閉眼休息。

呂教授根本沒有一絲倦意,他在安慰完學生們,鼓舞起他們的信心後,其實他自己的內心沒有過片刻的安穩。

於是,把最後希望拜托在下山尋找村落的李山頭幾人身上,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一刻一刻的看著手表上的時針轉動到了五圈,終於,那一份希望也逐漸淡化了。

整整五個小時過去了,李山頭他們還沒有回來,甚至連一絲消息也沒有,呂教授心知,這恐怕是凶多吉少的前兆。

另一邊,喬真抱著白薇薇的臂彎,白薇薇也握住她的手,二人坐在一起汲取著對方的體溫,這樣才好讓忽然降溫的室內變得溫暖一些。

也不是隻有她們倆這麼做,就是男生也都三三兩兩互相依靠,整個一男上加男,看上去氛圍都莫名的有些鈣裡鈣氣,不過這也沒辦法,大家帶的衣服不多,現有條件下,棉被毯子什麼的保暖物件都已經全部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了。

喬真估摸著算了下,夜晚的溫度直降到了十度以下,仿佛寒冬降臨。

“真真,我困了,稍微睡會兒。”

白薇薇輕聲呢喃道。

“好,睡吧,我會在你身邊陪你。”

“嗯,謝謝真真。”

沒說兩句話,白薇薇已經進入了深深的夢鄉。

喬真撫了撫她的肩膀,像是哄著一個愛做噩夢的孩子。

“你會有一個好夢。”

說完後,她站了起來,拍了拍手,本來還有些精神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應聲倒下,身體躺在鋪了毛毯的地上,呼吸平穩,臉上本應有的驚恐也全部不見,仿佛有夢神走進了這小小的房子裡,給每一個人都送上了美夢的祝福。

至少,這些人得平安無事。

在他們的命運線裡,不該不會遭遇這些飛來橫禍。

除了邵遠齡,因為就在先前眾人對周圍霧氣所驚疑不定的時候,邵遠齡居然趁亂跑進了樹林裡。

跑之前居然還輕聲對喬真說:“喬學妹,幫我保密好嗎?我......我真的是太好奇了,這些神秘的東西到底會是什麼?如果我能夠研究出來點,老師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同學們......還有喬學妹你,一定也會羨慕的我!啊,我快等不急了,我現在就去揭開隱藏起來的謎團!我會證明我是最優秀的!”

說罷便轉身離去,隻是走了幾步路後,卻又莫名的回頭了一次。

喬真看見的是,他那雙充滿探索**的臉上,不知為何出現了一絲掙紮的痕跡,他的嘴唇也極為輕微的努動了幾下,似乎是想說什麼話。

但下一刻,他什麼話也沒說出口,加快了步子,扭頭就走。

喬真沒有阻止,眼看著他的身影被淹沒在白霧之中,她也不願意叫彆人注意到他沒有和大家在一起,便打了掩護,所以哪怕是呂教授也暫時的忽略了邵遠齡不在的事實。

至於剛剛邵遠齡離開時的表情,他在做什麼?喬真為他驅散過一次劫難,按理說老實點的話應該不至於倒黴到第二次死劫這麼快的到來。

不過是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了,本身她與邵遠齡認識的時間不長,不能說有多了解,應該說她可以通過讀取他人記憶來徹頭徹尾的“了解”他,可她就是懶得這麼做,所以,現在發生的情況就超乎她的想法,本來是以為他的第二次死劫是他自己作死招惹上邪物,可現在從的表現看來,這次卻是出自他本身了。

精神分裂?還是多重人格?喬真還是沒有心思去探究他,她隻要知道是一種精神疾病就好了,再或者邵遠齡本身是知道自己的病情,可他隱瞞了所有人,周圍老師同學都隻知道他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再過一年就能博士畢業了,之後也許還能通過呂教授的欣賞在他的研究所工作,實在是能說一聲有前途。

當然了,為了前途,他本身也是高自尊的人,不可能向人吐露他有精神疾病,這很容易理解。

喬真看到他最後一個回頭的神情,仿佛是在求救,不,是的確在拒絕另一個“作死人格”的行為,可惜已經晚了,她記得她給過他機會的,若是他願意主動坦誠,她再幫他一把,壓製住另一個他,也不是難事。

她不再把邵遠齡放在心上,轉而隻有些煩心寧豐鎮的事情該如何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收尾。

是的,她在第一天來到這裡便隱約察覺出來寧豐鎮內隱藏的秘密,當今天看見忽然出現的兩名傷者,便大概摸清楚整件事情的脈絡了。

她認識其中一人,應該說這兩個傷者都與她有過或多或少的聯係。

暴雨天遇到的出租車司機,他的這張臉可是太熟悉了。

而另一個身上有一種熟悉的味道,不會錯的,那是屍臭,可他還是個活人,那隻有一種解釋,便是他曾在不久前接觸過活屍一類的臟東西,或者再用另一個詞來形容——食屍鬼。

一想到這種臟東西,喬真忍不住皺了皺眉。

收拾起來倒不算麻煩,但是她還是覺得這種存在實在有點討厭。

到底她還是承認自己希望重新回歸“人類”這一身份的事實,所以對食屍鬼這種以人為食的東西有著理所當然的厭惡。

還是塵歸塵土歸土,那才是它們最好的去處。

來到隔壁安置傷者的房間,二人還是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保暖的被子蓋在他們身上,房間裡的窗戶也一樣用木板牢牢釘住了。

呂教授他們心腸好,即使對著二人有所懷疑,去也不願拿他們冒險。

她推了一下門,門鎖輕輕鬆鬆的落了下來,踏入房間的時候,十分安靜,除了二者輕微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