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根鐵柱(2 / 2)

彆說普通人,哪怕是底氣不足的士兵,麵對敖桁時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是敖桁,被譽為聯邦“定海神針”的戰神。

全息通訊,敖桁的虛影就在距離左雲樓三米開外。

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寬椅上,高幫軍靴包裹著男人兩條結實的小腿,隨便往前一放,力量十足。

敖桁目光在左雲樓腿上頓了頓,翡翠般的眸子挑起,“真少見。”

左雲樓順手摸了摸燕寧的頭發,指尖的觸感一如少年皮膚般柔軟,“這可是個寶貝。”

如果是彆人,一聽左雲樓這話,肯定以為是在秀恩愛。

但敖桁不是彆人,他足夠了解左雲樓骨子裡的涼薄。

說是寶貝,肯定是這少年與彆人有不同,且對左雲樓有價值。

“哦?怎麼說?”敖桁來了興致。

左雲樓卻隻是笑笑,“還不確定,等以後再告訴你。對了,我那個野心勃勃的弟弟,近來是不是跟何家來往得很密切。”

敖桁並不是刨根問底的人,而且也沒把燕寧當回事,這話題自然就轉過去了,“確實,聽說五天前他跟何家那位大少爺在仙境閣吃飯。兩天後,屠議員以聯姻的名頭,請了何家父子聚一聚。”

何家現在的權,幾乎被大少握在手中,帶上何家老爺完全是幌子。

敖桁說的輕描淡寫,但若是被何家人聽了,絕對嚇得臉色大變。

這事於他們來說是秘密,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

但就是這樣,還是泄露了。

左雲樓目光沉了沉,手上力量不由重了些,枕在他大腿上睡得正香的燕寧嚶嚀了聲。

聲音細細的,就跟奶貓一樣,可憐兮兮的。

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掌下意識抬高了些,不適合消失後,燕寧微擰的眉頭鬆開,記吃不記打地蹭了蹭臉下結實的“枕頭”。

左雲樓低頭下去,銀色半框眼鏡隨之傾斜了些。全息形象的光芒落在鏡片上,折射出一道白芒,擋住了眼睛後雙眸的情緒。

敖桁將這一幕收入眼中。

男人放在寬椅扶手上的粗大指節敲了敲,興致盎然。

不過這時敖桁對燕寧的興趣還不足以讓他開口,他給了左雲樓一點緩衝時間,等對方目光移回來後,繼續方才的話題。

能在戰場上殺出一條血路、並斬獲戰神之稱的男人,從來都不缺乏敏銳的洞察力。

後來雖說左雲樓沒再將目光放在燕寧身上,但那隻手卻跟給小動物順毛一樣,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懷中少年的短發。

敖桁還是第一次見左雲樓對左家、對權勢以外的東西表現出濃厚興趣。

“這麼喜歡?”敖桁隨口一句。

“還行,挺有趣的一個人,打算放在身邊看看。”左雲樓笑了笑。

說著,他附在燕寧腦袋上的大掌往下滑了些,以一種絕對掌控的姿勢輕輕扣住燕寧的細白的脖子。

似乎想到什麼,對麵的綠眸子男人開了個玩笑,“既然那麼喜歡,那你可得捂好,彆讓何家那位知道,不然可有得鬨了。”

左雲樓勾了勾唇,漫不經心。

*

燕寧這一覺睡得很舒服,窗外有陽光溜入,房間不再陰暗,被子也是暖和的,不再像他先前小出租屋裡的那床被子那樣陰冷帶潮。

但就是太好了。

好到讓燕寧有一種不真切的虛幻感。

他睜著眼愣愣的看著天花板,直到耳畔邊響起一聲輕笑。

左雲樓看著他像受到驚兔子一樣瞬間繃緊了脊梁,不由伸手揉了把燕寧的腦袋,“我在這裡,有讓你這麼驚訝嗎?”

燕寧結巴,“先、先生......”

先生怎麼會在這裡?

先生昨晚是睡在這裡嗎?為什麼他一點都沒察覺!

左雲樓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銀色半框眼鏡戴上,“我房間出了點問題,床鋪不能用,這幾天我都會睡在你這裡。”

男人的語氣雖然溫和,但是再怎麼溫和也改變不了這是陳述事實,而不是商量。

燕寧愣愣的。

在左雲樓的注視下,他許久之後才憋出一句,“先生,我睡相不太好,要不我到沙發那邊睡,這床......”

“你睡著之後還算乖,不用那麼麻煩。”扔下這一句,左雲樓就進了浴室,也不給燕寧說話的機會。

*

左雲樓說要在燕寧的房間就寢,並不是隻是說說而已。

燕寧以前是沒有睡午覺的習慣的,他要利用所有空餘的時間去打工,換取學費跟生活費。

午睡這一項就被他劃到了空餘時間這裡。

但來到這裡之後,燕寧不能出去,也沒什麼事做,這時間自然是多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嬰兒型的營養劑讓人容易犯困,還是無所事事的時候總會讓人想多睡覺,僅僅是三天時間,燕寧多了午睡這一項日常。

也被強製性地習慣與左雲樓同床共枕。

燕寧其實是個很慢熱的人,高中時代的校園暴力讓他變得內向。

就跟曾經探出過觸須去探尋世界的小蝸牛一樣,隻不過這隻小蝸牛比較不幸,他的小觸須遇到了堅硬冰冷的石頭,甚至還差點被剪斷。

從此以後就小心翼翼了。

如果沒人特地逗燕寧說話,他能自個沉默一整天。

察覺到燕寧拘束的左雲樓顯然不會放任這種情況繼續發展。

他無疑是溫文爾雅的,而左家大少的身份注定左雲樓受到的教育不會差。

幽默風趣,博學多才,細心的時候讓人如沐春風,冷下臉時讓人不寒而栗。

當然,左雲樓是極少冷下臉來的,因為本來就對他心存感激的燕寧根本不會去違抗他的命令。

十足的聽話。

也十足的讓人喜歡。

三天時間,雖然燕寧口中的稱呼還是“先生”,但在左雲樓不著痕跡地刻意調.教下,燕寧說話時已經敢去看左雲樓的眼睛了。

兩人關係和諧。

氣氛也好。

不過這種好氣氛,在第四天被兩位不速之客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