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1 / 2)

番外二:安安×靜靜(2)

又一個十年過去。

這一年,無疑是值得被紀念的一年,因為國內終於迎來了同性婚姻合法的政策。

雖說同性戀情早已普遍,公眾對此的接受度已然非常之高,但政策上的合法,讓他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地位是被認可的。

此刻,早晨的08:15分。

天縱市文山彆墅外到處都是保安在巡邏,四處點綴著純白的禮花和緞帶,一對新人即將在親朋賓客的聚焦下,迎來他們人生的高光時刻。

草坪上,賓客們正熟絡地輕鬆閒聊,機器人服務員們穿行其中,為他們送上香檳和甜品,和諧又溫馨。

而彆墅內的臥室裡,卻十分的安靜。

這對新人並沒有請任何服裝師還有化妝師,衣服的剪裁都由陳熠安設計,款式簡單。

二人皆是著黑色正裝,陳熠安裡麵是件樸素的白襯衣,而梁懷執意要在裡麵穿上那件有著二十年悠久曆史的白色T恤。

在這樣有意義的日子裡,他想擁抱這件他們有意義的定情信物。

雖說當今已經不用二維碼這樣過時的科技了,後人再看他們胸前的圖案,年紀輕的後輩甚至不知道二維碼為何物,但在那藝術概論的課堂上,陳熠安魯莽又青澀地送出這件T恤的記憶,還鮮明地時常出現在他們腦海中。

陳熠安拿著剃須刀,倚在梁懷的肩頭,“其實靜靜你留胡子也挺性感的,我倒有些舍不得剔了。”

梁懷下巴上有些青短的胡茬,給他的麵容上添加了稍許剛毅,更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剔了吧,你不是說有些紮。”梁懷拿下巴貼在陳熠安的側臉,輕輕廝磨了下。

陳熠安覺得又紮又癢,往後躲了躲。

他含笑地摁開剃須刀的開關,嫻熟地刮蹭著梁懷的下巴。雖然四十的年紀,但梁懷當真恪守當初的承諾,認真注重健康,還有身材的保養。陳熠安的手肘撐在梁懷的腹部肌肉上,“忽然覺得婚禮、結婚證明、婚姻什麼的都有些多餘,我們不也是一直什麼都沒有,也都還好好的。”

梁懷的手指撫摸著他的耳垂,思索了一下,“你說的好像也對,那要不我們逃跑吧,一會兒悄悄從後門走。”

陳熠安被他逗笑。

梁懷雙手環著他的腰,也笑得開懷。

陳熠安拿手指戳了下他上揚的嘴角,“和我結婚這麼開心啊,靜靜先生。”對梁懷實在是太熟悉了,這個眉眼彎曲的弧度,代表梁懷的心情非常非常好。

“嗯,我真的太幸運了。”梁懷垂眸看著他。

陳熠安心裡甜滋滋的,嘴上卻說,“我問你,這二十年來,難道就沒有一刻想和我分開過嗎?”

梁懷玩著他的手指:“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陳熠安心裡緊張起來,“想你想好了再說,不然一會兒可能就得你自己一個人參加婚禮了。”還小小地威脅了他一下。

“其實……”梁懷還故意吊了下他的胃口。

陳熠安收起剃須刀,拿毛巾胡亂擦梁懷的臉,“快點給我說!”

“隻有一次。”梁懷望著他的眼睛。

陳熠安怔了下,“什麼時候。”腦子裡飛速旋轉著自己做過哪些任性過分卻不自知的事。

梁懷撓了撓他的腰,“不要瞎想,就是二十年前的臭水溝遊泳那次,僅此而已。”

陳熠安無聲看著梁懷,後者也回望著他,然後兩人相視一笑。

有些人以為這輩子都過不去的傷痛,在時間的潛移默化之下,早就已經成為了彼此能自然陳述的一件過往,連那份痛,都是二人難以割舍的回憶。

陳熠安整理著梁懷的衣領,“你是我見過最帥的新郎。”

梁懷握著他的手,“你也是。”

此時,叩門聲響起。

他們一齊望向門口,陳宗元站在那,手裡抱著隻毛發鬆軟的貓咪,“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出去,我都要應付不過來了。”

陳宗元也是身著西裝,麵容看過去比從前更加穩重。

陳熠安還有梁懷起身,後者答道:“現在去吧。”

路過陳宗元身邊的時候,陳熠安習慣性地伸手擼擼貓頭,“球球,今天也要辛苦你了。”

球球的眼睛圓亮亮的,軟綿綿地回應了聲“喵。”

說來也是奇事,球球今年就要滿二十歲了,但醫生說它的骨齡竟然還是壯年,而且少時受過的那些創傷,竟然恢複完全了。如果一直保持得好的話,或許再過幾年,它就能申請吉尼斯世界記錄,成為世界上最年長的貓咪。

陳熠安將其歸結為是陳宗元將它照顧得太好了,簡直把它當祖宗一樣供著,睡覺都還要抱著的那種。

這些年,身邊的人或小寵物都相繼離開他們,他們很樂於球球能有一個康健的小身體。

陳熠安在小醜狗也離開的那年,傷心得不行,發誓以後再養寵物就養烏龜,因為不願意再麵對這樣的離彆。

在去往賓客草坪的路上,陳熠安收到了一條消息,看到發件人名稱,喃喃道:“是小許同學……”

聽到這句話,梁懷偏頭看向他的手機,“說了什麼。”

陳熠安覺得好笑,“人家都移民英國,和知名的音樂家老公領證多少年了,你怎麼還這麼醋呢。”

“我醋我的老公,不可以麼。”梁懷叫得極其自然。

陳熠安還是第一次聽他這樣喚自己,怪難為情地把腦袋往他肩膀上靠了靠。

梁懷趁機看了眼他的手機,許東星應是看到陳熠安在朋友圈公布的婚訊,特意來私信了句:“新婚快樂。”

簡簡單單四個字。

其實當初許東星就是為了結婚才移民的,知道他的情況後的陳梁二人,也有想過移民這件事,但最後一致決定留在這生自己長自己並且愛自己的土地上,他們一直懷揣著希望,現在終於讓他們等待到了不負希望的這一天。

當他們走到草坪上時,頃刻間,祝福從四麵八方的賓客湧來。

其實早在傳出他們要辦婚禮的時候,全球各地,凡是和他們有過一些接觸的熟人,已經陸陸續續地把最誠摯的祝福送到了,還有很多彆有心意的禮品。

他們並沒有把婚禮舉辦得太隆重,今天來到會場的都是極為親近的親人與朋友,他們隻是想把這次婚禮簡單大方地公布出去,把它當做一場聚會,一種儀式。

陳父陳母原本站在賓客的中心,現下賓客皆朝二位新人湧來,紛紛用手裡的香檳和梁懷碰杯。

陳熠安還沒來得及替梁懷擋酒,陳父就率先出聲,“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們阿懷酒精過敏,不能碰這些,就讓我這個嶽父代勞了。”

梁懷心頭一暖,輕聲道了聲:“謝謝爸。”

陳父背過手,隱晦地朝他揮了揮,讓他彆說這些見外的話。

這些年,梁懷在工作上的能力與魄力,還有對陳熠安無微不至的照顧,已經讓二老完完全全的接納梁懷作為自家人,甚至在陳熠安和梁懷小有拌嘴的時候,二老都會向著梁懷說話,仿佛他才是陳家的親兒子似的。

陳熠安囑咐道:“爸,你也少喝點,血壓好不容易穩定了段時間。”

陳父:“今天高興,你怎麼跟你媽似的,一樣愛嘮叨。”

提到陳母,陳熠安這才回頭看向陳父身後的母親,發現她的眼眶紅紅的,眼底還有些晶瑩。

陳熠安的心頭也開始鹹濕,“媽……”

陳母連忙抹眼淚,“你彆管我,我就是激動的,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不該哭的。”

梁懷擁著陳母,“媽,您放心,今後一切隻會比從前更好。”

陳母欣慰地一手拉著陳熠安,一手拉著梁懷。

“熠安……”老遠有人朝他們招手,是伴郎打扮的何之觀。

陳母讓他們去忙。

陳熠安讓母親還有梁懷多看著點父親後,往何之觀那邊走去,“這身也挺適合你的。”

何之觀扯了扯領帶,“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給我設計的,知名的設計師An啊。”

“一會兒還得麻煩你多幫我擋擋酒。”陳熠安輕捶了下他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