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場布置在鞠山內圍,臨近正午,許多人都去了那裡。邱采身體有些不好,近年弓箭也疏於練習,春獵還是被謝潮死皮賴臉拉來的。不想湊到人堆裡彎弓射箭,偷跑躲閒,出來四處閒逛,這才碰巧遇上他們。
等看見了馬車和眾人,薑容暗暗舒出一口氣,捏了捏酸痛的胳膊。
蕭常年與人群離得遠,牽馬站著,一直四處張望。薑容他們幾個久等不來,她正要上馬去尋。一看見他們三個的身影就急忙跑了過來。
薑容衝她苦笑了一下,委屈地快步迎上去。
“怎麼回事?”常年指著她臉和脖子上的傷,嘴裡倒吸一口涼氣,拉她的袖子把她扯到一邊問。
薑容三言兩語把經過簡單說了一邊,又反過來安慰常年說:“劃得淺,已經不疼了。”
大家已經聽說了薛俏的馬匹發狂亂跑的事,多虧薑泓救下她,倒無大礙,隻是被嚇壞了,一個勁兒地小聲哭。其餘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的毫不在意,有的輕聲議論。彆人不好湊近,隻有薛俏自己的親姐姐薛洙正一臉嫌棄地安慰她。
薑容也巴著眼往那邊張望,常年氣得輕輕擰她沒受傷的那邊腮肉:“傷了臉也壓不住你的好奇心!”
薑泓當時跑出很遠才終於追上了薛俏的馬,先把薛俏送回這裡,她和薑泓都以為薑容和謝潮早回來了。
沒想到回來得這麼晚,不隻多帶回了一個邱采,還受了傷。
薛俏幸運,嚇破了膽,身上全須全發,本該安安全全的薑容倒是比她狼狽得多。蕭常年可不在意薛俏怕成這樣,唯獨後悔丟下薑容連累她受傷。
薛洙也不樂意順著妹妹,正擰著眉頭勸:“你又沒受傷,怎麼偏要回家?”姐妹倆乘的是同一輛馬車,一人折返就要把另一個留在這兒。
薛洙脾氣暴躁,同行的娘子們沒有與她關係好的,她自己也知道,這才攔著薛俏不許她走。
薛俏險些出了事,現在手腳還有些發抖,麵色也蒼白帶汗。她眼裡帶著央求,嗓音裡哭腔濃重,又重複懇求說:“姐,我想回家。”
薛洙為難得不得了,心裡暗罵薛俏掃興。難得出來玩,她才下馬車沒一會兒就要回家,再出來就不知又要等上多少時日了。
嘟囔出一句:“走了這麼遠的路,馬車顛得我頭昏腦脹,結果說回去就回去。”
她看一眼薑容,努努嘴巴和妹妹說:“那你就去坐薑家的馬車啊,反正薑容也是要回去的。”
陳玉恰在這時候走上前。她早早就回到這裡哭訴薛俏騎馬不當惹馬受驚,被眾人好一通安慰。此刻非但不覺得心虛,反倒迎上前拉住了薛洙的手,笑嘻嘻地說:“薛洙姐,阿俏看著是真的不舒服,你坐我的馬車走吧。我車上有我娘新做的點心,同我一道嘛!”
薛俏用力瞪了陳玉一眼,心裡又恨又怕,這下她是見識到陳家阿玉的狠毒心腸了。薑泓救下她以後查看了她的馬,馬分明是被人拿了尖銳的東西狠刺了一下才突然發狂的。
那時和她離得近的隻有陳玉一人,不是她做得手腳還能是誰?
陳玉翹著嘴角,抬手摸了下頭上簪子。簪子上水藍色的珠玉搖搖晃晃,她模樣嬌俏地歪了下腦袋,拿笑臉對著薛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