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大部分人如今都在墓地,虞楚回到虞府時,府邸裡靜悄悄,隻有白色喪幡在牆邊飄動。
虞楚進到獨院裡時候,其他徒弟們都已經在院子裡等她。
“師尊。”他們都有些不安地低喚道。
虞楚看向他們,微微頷首,“東西收拾好了,便走吧。”
看到虞楚神情淡然,不似在隱藏傷痛,徒弟們這才鬆了口氣。
他們本來已經收拾好了,又回去屋裡檢查了一遍。與此同時,陸言卿來到了她麵前。
“師尊,這個給你。”陸言卿道。
他抬起手,虞楚才發現他手中握著一摞銀票。
“你哪裡來這麼多錢?”虞楚有點乞丐。
“我回來路上遇到您侄女虞念楚,她非要把這些銀票給我,說是必須交給您,當初說好。”
虞楚注視著這些銀票,她想起了十二年前,小丫頭堅定地對她說‘賺到錢一定給您分紅’時樣子,不由得笑了笑。
當年給虞念楚商鋪,更多是為了給她傍身東西,誰能想到,十年後真出了一位虞老板呢?
從陸言卿手裡接過了這些銀票時,虞楚心中十分欣慰。
看著徒弟們都從屋裡出來,注視著她,虞楚道,“走吧。”
“師尊,不和他們正麵告彆嗎?”蕭翊問。
“不必了。”虞楚溫聲道,“走吧。”
山高水遠,就此彆過吧。
星辰宮一行人坐上飛船,繼續前往深北方。
正常古代人若是騎馬趕路,從安城到天羅山莊至少也要七日,法寶便快許多,當天就能到達。
等到法寶遠離安城地界時,船艙內徒弟們都鬆了口氣,氛圍也輕鬆了一些。
虞楚知道自己徒弟都是好孩子,怕她傷心難過,如今遠離了安城,才讓他們鬆了口氣。
儘管虞楚確實需要時間來消化虞嶽景去世帶來刺痛,可她情緒早就穩定了下來。
畢竟,虞嶽景七八十歲年紀去世,在這個時代凡人裡已經很長壽了,又是在家人們身邊走,算是善終了。
虞楚怕徒弟們還擔心她,她看向沈懷安,搭話道,“給你爹娘禮物都帶了嗎?”
沈懷安如今也是二十四五歲小夥子了,要回家探望,還是忍不住有點激動點了點頭。
“都帶好了。”他笑道,“還給小弟帶了禮物。”
幾年前,莊主夫婦從虞上凡夫妻那裡過繼來了一個兒子,叫沈天逸,如今應該七八歲了。
這些年,沈懷安每隔幾個月半年會和家裡通通信,莊主夫婦還讓沈天逸也給他寫過信。
這次回去,沈懷安除了帶了許多南方特色東西,便是給小弟也帶了吃玩。
看到虞楚和沈懷安聊天,所有人這才真放下心,彼此說話時也開始有些說笑聲音了。
一段路程之後,趴在欄杆邊何初落忽然轉過頭。
“我們是不是快到了?”她問。
眾人都往船下看去,果然看到本來一直茂密深山前方開始有了人為活動跡象,一些樹木被劃成區域砍成樹樁,山上也多了許多人走出來山路。
“對,沒錯,前麵就到了!”沈懷安有些興奮地說。
載具法寶速度快,他話音剛落下,氣派天羅山莊已經就在下麵。
在快抵達天羅山莊時,虞楚已經取消了船上隱身符,讓山莊人能夠看見這艘天空上船。
開過天羅山莊,她控製著將法寶停在了山莊大門外。
上一次來這裡是為了救沈懷安,所以禦劍飛行直接便停在了人家山莊裡麵。
如今帶著徒弟回來探親,自然也是要將禮數做齊。
星辰宮一行人落地,虞楚收了法寶,其他人則是看著天羅山莊那高大氣派正門讚歎不已,隻覺得天羅山莊這門,和城門比也沒什麼區彆了。
“正門在這種險要地方設立,進可攻退可守。”李清成讚歎道,“師兄,您家這地方是寶地啊。”
“那是自然。”沈懷安道,“我家算是武林中北方第一大家,名聲太旺,老家不弄得好點,容易被人盯上。”
幾人說話間,天羅山莊厚重大門緩緩打開,露出了裡麵數個屬下和莊主夫婦身影。
“少莊主回來了!”
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嗓子,頓時,這些二三十歲、甚至還有往三四十歲去天羅山莊人都邁開步伐跑了出來,他們跑得比莊主夫婦都要快!
沈懷安向前幾步,還沒顧得上說話,就被這些人衝過來抱住,很快被團團圍住。
“少莊主啊!少莊主,你終於回來了!”有弟子大聲說,“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記得,我——你們輕點兒,我喘不過來氣了……”沈懷安被七八個成年男人摟得太近,有點掙紮地說。
“少莊主,你竟然沒死,我們太高興了!”還有人哽咽。
這話直接把沈懷安氣笑了,“你們能不能盼我點好?”
這幾個人都是十多年前就在天羅山莊,不是和沈懷安一齊長大,就是看著沈懷安長大。
當年除了他,其他弟子年紀最小也比他大五歲,可不就是全山莊一起看著他成長?
如今十多年未見,眾人看到沈懷安長大了,一時間都感慨萬分。
沈鴻夫婦也很欣喜,他們看到沈懷安在和其他人難舍難分,便先把和兒子說話事情放了放,二人一起走到虞楚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