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唐蘇(1 / 2)

我見觀音 雕弦暮偶 7407 字 4個月前

第19章

宣榕本來閒適的神色一凜,抬指撚了撚綢錦,再放到鼻前。

若隱若現的鐵鏽味道。

“是血。”她蹙眉道,“阿鬆,誰給你這個荷包的?”

容鬆麵露尷尬地撓撓頭:“……不記得了。”

宣榕意料之中地點點頭:“還記得什麼?比如和哪些人玩,玩些什麼,有何異常?”

容鬆想了想:“飯前牌九,飯後撞數、投壺。宋軒喜迎客,在監律司的時候就經常呼朋喚友,今兒來客三十有餘——郡主,你讓我一個個算,真的清點不過來。”

宣榕輕柔一笑:“喝了多少酒啦?”

“……”雖知她不會因此發火,容鬆還是啞然心虛,“十來壇吧。”

容鬆今年十九,少爺脾氣比官宦子弟都大,但慣來有分寸。

況且,誰也預料不到有人迂回求救。

這確實不是他的過失,於是,宣榕隻道:“喝酒誤事,下次少喝點。”

容鬆乖巧應是。就聽昔詠冷不丁開口:“回京前彆穿紅衣。”

容鬆:“……啊?”

兄弟二人年少經常被同僚認錯。

這沒什麼,但同僚會順嘴將容鬆做的混賬事,不經意透露給容渡——

導致容鬆沒少挨揍。

數次被揍後,他痛定思痛,決定穿一色他哥碰也不會碰的衣服。

經年累月下來,容鬆選擇了紅。

再加上他臉蛋俊人張揚,緋袍騎馬過長街時,能豔壓望都一眾風流弟子。

昔詠卻很冷酷地道:“若非紅衣,昨晚雨沾衣袍,暈開血跡時你就能發現端倪。還有,你再一紅一藍,誰猜不到郡主在這?”

容鬆:“……遵命。”

他又轉向宣榕:“郡主,要我拿著荷包去問問宋軒嗎?”

宣榕卻輕輕搖頭:“不,彆驚動任何人。遞消息的人如此隱晦,說明有所懼怕,捅到明麵隻會害了他。先去把昨夜賓客名錄,弄清楚給我。”

容鬆應是走了。

宣榕還在看著手中荷包出神。

荷包精致,刺鯉繡荷,但又是爛大街的款式,她在多地都看到過。

憑此查不出什麼。

她沒理出頭緒,恰好這時阿望像是吃飽喝足,悠閒地走上來。

宣榕便喊住它:“阿望,來。”

阿望屁顛屁顛過來了:“嗷嗚!”

宣榕將荷包往阿望鼻子前遞了遞,懷著一點希冀:“能找出人嗎?”

阿望嗅了好一會兒,先點頭,又搖頭,怏怏地來回踱步。

宣榕不明所以,就聽到身後有人道:“它嗅不出來。四五個荷包和著血跡,攪和在一起一夜,再加上昨夜酒席人來人往,味道太雜了。”

她聞言回頭,果然看到耶律堯從拐角回廊走來,青年俊朗高挑,漆黑眼眸如淵,黑袍黑靴,唯一亮色來自發間銀冠、腰間彎刀,還有食指那枚翠綠“玉環”

宣榕了然道:“原來如此。阿望不用自責,今日有雨,本就難尋蹤跡。”

後兩句是對阿望說的,她抬手摸了摸雪狼,又見耶律堯在方桌前落座,多問了句:“你好點沒有?”

“沒事了。”耶律堯頓了頓,忽然道,“我昨晚……有做什麼太奇怪的事麼?”

宣榕端坐在小幾前,心底詫異,麵上不顯:“你不記得毒發時發生了什麼嗎?”

他淡淡掃了眼埋頭趴地的雪狼:“昨夜阿望自作主張,沒立刻叫來素珠。”

“這種斷片的情況少見,一般及時壓住就沒事。之前也就哈裡克經曆過一次,他躺了半個月。所以——”耶律堯蹙眉,上下打量著她,“你沒受傷吧?”

宣榕:“…………”

怪不得今早阿望神色裡都透露出一股慫。

原來真闖禍了。

廊簷雨簾如珠,雨聲淅淅瀝瀝。

宣榕向來顧及人顏麵,雨聲裡,她嗓音清和:“沒有,是我帶你往回走選錯了路,這才到郊野。”

耶律堯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他掃了眼錦繡荷包,轉了話頭,輕諷道:“又有人來找你伸冤了?”

宣榕沉默片刻:“你都覺得不對勁了麼?”

耶律堯語氣森然:“短短兩月,三起案子,大齊治安沒差到這個程度,剛好能被你撞上。那隻能說明,有人請君入甕,是個不折不扣的陽謀。”

到底是經曆過腥風血雨,耶律堯比宦海沉浮的人都敏感,他眉梢一挑:“你打算跳嗎小菩薩?”

不知過了多久,宣榕輕輕歎道:“我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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