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琛板著臉說:“哎呀,忘記了。”
“忘記了嗎?”小破城伸出一小根枝條,拉著雲琛的小指,晃呀晃的,說:“那下一次,給我一個,好不好?”
雲琛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她把紅石頭扔給小破城:“這屋子裡除了你還有誰能用它,肯定是帶給你的禮物,老王八要什麼禮物……”
隔著一麵牆,牆角石鍋裡趴著睡覺的老王八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隔壁吵鬨的屋子一眼。
總有一天!
它會熬死這個人類和這座城!
然後這裡就是它的天下!
那邊。
小破城抱著紅石頭在原地轉圈,綠繭打開,他把紅石頭放在城市像邊上。
一直到雲琛吃完飯,他還在那盯著紅石頭傻樂。
雲琛說:“我洗個澡,要換套衣服,麻煩你幫我把衣服裡麵的東西,還有上麵的工具拆一下可以嗎?”
小破城乖乖地應道:“好。”
雲琛拿出一個大木桶,往裡麵灌水,水溫偏涼。
她摘下脖子上的項鏈,泡入水中。
項鏈被放在一旁的木凳上,雲琛趴在桶邊,看著項鏈。
項鏈上的戒指很漂亮,戒身雕刻著簡單卻精致的花紋,戒托上躺著一枚顏色極為幽深的紅寶石。
雲琛記得母親每每談及戒指時,都會露出無比溫柔的神色。
“這是他親手做給我的戒指,是他的心血,是他的承諾……”
她也總是摸著她的頭,說:“他沒有丟下我們,他隻是太愛你了。”
但這不是雲琛看到的。
對她而言,父親隻是一個毫無印象的符號。
因母親死之前都在想著他,她甚至對他產生了怨恨。
雲琛埋在水裡,氣泡一個個咕咕的冒上水麵。
隔著簡陋的簾子,藤蔓認認真真地檢查每一個口袋,把裡麵的東西都拿出來。
小破城期待著雲琛衣服口袋裡還藏著其他的紅石頭,可惜沒有。
枝條將衣服翻麵,打開內袋。
內袋裡是一張一家三口的合照,男人的臉大部分被鉛筆塗黑,但可以看見他一口燦爛的笑容。
他半蹲在輪椅女人的身邊,與她一起抱著嬰兒。
小破城很喜歡這張照片。
他第一次觸碰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就感到了溫暖。
他能感知情緒,包括一些物品上殘留的情緒。
他將照片翻麵,背麵寫著一行小字。
他現在已經識得字了,知道這行字該怎麼念。
枝條順著字跡一路滑動,他從未體會過如此濃烈而又炙熱的情感。
“你是千年的美好——致我最愛的夫人”
就好像這世間的一切都比不上這兩個字所代表的的含義。
夫人。
枝條停留在這兩個字上麵。
他喜歡這個稱呼。
比起朋友什麼的……
他更喜歡照片上這樣強烈的情感。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呢?
*
*
雲琛洗完澡,出門補充水源,又把附近的陷阱清理了一番。
這種小陷阱能夠抓到的兔子比較多,她照例放走懷孕的母兔,遵循可持續發展原則。
走到下一個陷阱時,她聽見小動物嗚咽的聲響。
她看著踩中陷阱的獵物,頗為頭疼,那是個捕獸夾陷阱,踩中它的是一條……幼犬。
應該是附近野狗群的幼崽,怎麼落單跑到了她這裡。
雲琛靠近一點,那隻小狗呲牙咧嘴凶得很。
她一把掐住對方的後頸肉,把它按在地上後,解除陷阱。
狗腿傷的很重,雲琛把它提回了屋子裡。
小破城驚喜地看著灰色的小狗:“新的家人?”
雲琛打了個哈欠,由於過度疲憊她敷衍點頭,簡單處理過小狗的傷勢,便把它扔給小破城玩。
“我先去休息了。”
比起不搭理他的老王八,小破城更喜歡這隻用藤蔓吸引就會搖尾巴的小狗。
即便知道對方不會說話,小破城還是熱情地問道:“你叫什麼?”
小狗:“汪汪汪!”
小破城:“我知道了,你沒名字,讓……嗯,她給你取。”
小狗:“汪、汪!”
小破城:“汪汪汪!”
小狗:“汪?”
雲琛睡夢中聽見此起彼伏的狗叫,她夢見小破城從野狗群那偷回來很多的狗,天天用枝條牽著它們,在城裡晃悠。
踩爛她的田,咬壞她的衣服,還在她床頭撒尿……
雲琛捏著拳頭氣醒了!
她一睜眼,便看見小破城一根藤蔓在前,另一根枝條在後。
後麵的枝條左右搖晃,頻率和旁邊蹲坐的小狗一模一樣。
小狗:“汪!”
小破城:“汪!”
雲琛想到之前的扔石頭遊戲。
她:“……”
你從城進化成狗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