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亭蘇醒,雲琛和夏豐年從茶府搬回。
他們行李不多,華亭的安全性尚未確定,暫時隻有他們二人回這裡居住。
以及一個……一哭二鬨三上吊都要跟來的餘朝嘉。
破落但寬敞的磚石房裡,支起一大一小兩頂帳篷。
雲琛睡小的,夏豐年和餘朝嘉一起睡大的那個。
三人立好帳篷,出去收拾外麵的東西。
雲琛現在還不是華亭的城眷者,動用不了城市能量修複建築。
他們在屋外忙碌,順便給乾燥的地麵潑上一點水,令地麵始終保持濕潤狀態。
遍布全九州的白霧舒緩流動。
一牆之隔,華亭城市像的豆豆眼盯著屋裡的新裝飾,滴溜打轉。
藤蔓悄悄伸出個小腦袋,左右觀望,見沒人注意自己,咻地一下跑到小帳篷邊上。
枝條很有想法,自己在小帳篷的支撐杆上繞圈開花。
與外觀簡陋的大帳篷一比,小帳篷顯得格外豪華。
餘朝嘉體力最弱,他第一個進屋休息,瞥見帳篷的差彆待遇,不滿道:“華亭,我們以前也是好朋友,你怎麼不給我開個花?”
城市像的豆豆眼盯了餘朝嘉好一會兒。
隨後,特彆不情願、磨磨蹭蹭地伸出一根枝條。
“嗤——”
一朵蔫兒吧唧的小花塞進餘朝嘉手裡。
餘朝嘉:“……”
雲琛和夏豐年進屋,察覺到氣氛有些僵硬,餘朝嘉蹲在廢墟堆成的牆角裡自閉畫圈。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雲琛不解,她擦乾淨手上的灰,給華亭輸入能量。
枝條親昵地纏繞上她的指尖,像是一條黏人的小狗。
夏豐年坐在帳篷前,撕下手裡的肉條投喂老王八。
一連過去兩天,雲琛又一次給華亭輸完能量後,城市像高了不少。
雲琛目測高度,在一米一左右。
華亭已經回到小城市的等級。
“你能說話了嗎?”
空氣輕微震動,雲琛、夏豐年和餘朝嘉的耳邊出現了幾個不成調的單音節。
餘朝嘉有些驚訝。
華亭情況確實和其他城市意誌不太一樣,茶府兄弟是小城市的時候就會流利地罵人了。
花苞城市像的豆豆眼裡布滿失落。
雲琛拍拍他,說:“沒事,我會教你發音,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從拚音開始學……”
枝條繞上衝他話語溫柔的人的手腕。
雲琛感到有一股城市能量請求進入她的身體。
這是……城市意誌選擇城眷者時的能量反應。
她沒有抗拒,任由那股城市能量進入自己的身體。
雲琛耳後又一次出現城眷者標識。
她看向華亭的城市像,笑容十分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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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ā、á、ǎ、à”
“啊!啊!啊!啊!”
“ā”
“啊——?”
雲琛坐在已經修補好的磚石房內,耐心地糾正華亭的讀音。
華亭始終發不出想要的音節,很是氣餒。
他比之前更愛撒嬌,也更粘雲琛。
隻要雲琛從其他城市回來,他的藤蔓會立馬變身八爪魚,將雲琛纏得密不透風。
直到雲琛哭笑不得地抱著他,他才作罷。
現在華亭上課遭遇挫折,他的藤蔓立刻可憐巴巴地趴在雲琛膝蓋前,垂頭喪氣。
雲琛給他輸入能量,說:“你因為之前的一些事情,身子比較弱,等級提升之後情況會好很多。”
窗外白霧蒙蒙,空氣泛著濕意。
這幾天,茶府和華亭這片區域都在下暴雨,對煙波釣徒的持續有力,不必像其他城市,時刻要注意保持城市裡的濕度。
“吱呀——”
餘朝嘉從外麵推開了磚石房的木門。
他抬手搖動兩下,手上玉飾光芒閃爍,他說:“雲琛,到去神京開會的點了。”
雲琛點頭,起身把手裡的本子交給餘朝嘉,“拜托餘哥了。”
煙波釣徒和衝雲破霧覆蓋九州後,每個月均有至少一次由城眷者參加的例會在神京舉辦。
特彆是超大城市的城眷者,一個都不能缺席。
城市意誌在到達超大城市後,開始積攢喚醒九州的能量,保持“待機”的睡眠狀態有利於城市意誌累積能量。
這個時候,城眷者身為城市意誌的眷屬者和能力代行者,便要承擔起該有的責任。
神京的這個例會,餘朝嘉用不著去。
茶府有兩個城眷者,去一個便行,餘青霞比餘朝嘉更擅長處理這類事。
餘朝嘉樂得不去。
他接過雲琛手裡的本子,隨手一翻,確認雲琛在教什麼後,他說:“教這種小兒科的東西沒問題,你放心去吧,我保證在你回來之前,教會他標準地說一個詞,否則我就一個月不吃烤雞。”
餘朝嘉信誓旦旦。
他曾經可是雲琛和華亭的文化人,還當過一人一城的老師。
雲琛對餘朝嘉很放心,她又叮囑兩句:“你不要對華亭太凶。”
餘朝嘉:“好啦好啦,你快點去,神京那個刻板的死老頭子不喜歡彆人遲到。”
雲琛無語。
神京那叫性格一絲不苟,怎麼在餘哥嘴裡就成了老頭子。
她和夏豐年一同傳送前往神京。
磚石房裡隻剩下餘朝嘉和華亭。
餘朝嘉大大咧咧地坐在雲琛方才的板凳上,一本正經地說:“我們直接來實戰教學,結合日常生活的用詞,才能對發音記得更加牢固。”
華亭瞅餘朝嘉半晌,慢慢地上下搖晃藤蔓。
餘朝嘉指著身下的椅子,說:“椅子。”
華亭:“鴨子。”
餘朝嘉:“y,i,yi,椅子。”
華亭:“鴨子。”
餘朝嘉:“……我們換一個。”他又指著自己,“哥哥,g,e,ge,gege,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