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拍攝很順利,結束後,韓江去後台換衣服洗臉,出來時沒看到溫顏。
他問周侃:“跟我一起來的人呢?”
周侃說:“好像出去了。”
他走到過道那邊,看到溫顏站在樓梯口,抱著他的衣服,腳尖一下下蹭著地麵,畫圈圈。
這是她的一個小習慣。
以前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事等他的時候,就會這樣在地上畫圈圈。
從沒催過他。
韓江叫了她一聲。
溫顏看過來。
但她沒像以前一樣跑到他身邊,而是點了個頭,示意自己“看到他了”,轉身下樓。
韓江莫名其妙,搞不懂女生忽冷忽熱的情緒,快步跟過去。
這條路是單行線,要走到下個路口才能打車。
兩人走了一會,誰都沒說話。
後來還是韓江沒忍住:“你怎麼了?”
“沒有啊。”她若無其事。
韓江皺眉:“等久了,生氣?”
“不是,有點困了。”
“昨晚沒睡好?”
“嗯。”
韓江略放心,“回家補個覺。”
他說完,發現溫顏沒跟上來,蹲在地攤邊看什麼東西。
韓江走過去,地上鋪了張一米見方的破布,上頭淩亂地擺了一堆藥膏,旁邊一張黃色紙殼上用黑色記號筆歪歪扭扭寫了四個大字:祖傳祛疤。
溫顏聽那老頭忽悠了一陣,說了一堆不知真假的東西,反正把他的祛疤膏誇到天上有地下無,一抹見效二抹疤痕去無蹤。
最後她挑了兩管。
韓江雙手插兜站在她旁邊,看她付錢,把藥膏放口袋裡,“她都放棄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沒抹過。”
“看到就試試。”
韓江不太信地攤上的東西,但也沒打消她積極性,走到前麵要攔出租。
溫顏說:“坐公交吧,有直達的,隻有六站地。”
韓江無所謂,跟著她往公交站走。
現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車上還有空座,兩人一前一後坐在靠窗的單人位子上,窗口吹進來的風把她披著的頭發吹散。
她早上洗過澡後,沒有編頭發。
韓江看的有些出神,用的什麼沐浴露?這麼香。
改天問問小山樓。
兩站後,上來一個大爺,溫顏剛一動就被後頭的韓江摁下,他招招手,讓大爺坐在他那。
韓江挪到溫顏旁邊,兩條手臂隨意撐在她頭頂的窗沿上。
把她整個人圍起來。
他靠的很近,溫顏一轉頭,視線正好落到他腹部。
溫顏臉一紅,很快裝作若無其事看向窗外。
她想起給他做的腰帶。
還剩一些收尾細節就可以完工了,過些天是他的生日,本想等他七月回國再送,現在他提前回來,正好可以當天給他。
韓江的腰帶一向都是最簡單的款式,不知道會不會喜歡這種工藝複雜的圖案。
但它真的很漂亮。
溫顏扭頭看了眼後排,跟他說:“後麵還有座。”
韓江沒動,懶懶的,“快到了。”
溫顏繼續看窗外。
兩人到家後,看到施靜正給溫顏收拾東西。
她從明天開始就要參加為期七天的封閉培訓。
這家培訓機構已經開辦三四年,推出的這個針對高考的培訓效果非常好,據說曾經壓中過兩次數學大題和一次語文作文題目。
培訓期間吃住都在基地,不可攜帶手機及其他電子設備,不可擅自離開基地,授課老師都是聘請的各大高校頂級資曆教師,還有專門的營養師搭配餐食。
這樣的配置價格自然十分昂貴,名額有限且不多,但每年還是有很多人爭相報名。
臨近高考,學校對這些準考生也十分寬容,隻要能提高成績,拿了機構的證明就可以一星期不來學校。
“衣服多帶兩套,換下來就扔箱子裡,等回來我洗。”施靜不忘斟酌款式,無論在哪裡,都想讓溫顏成為最奪目的姑娘。
溫顏跪在地板上,壓了壓滿滿的箱子,“不用帶啦,一個星期用不了這麼多。”
施靜一驚一乍,“啊,小皮筋多帶幾個,小東西最容易丟。”她忙忙叨叨,又往她包裡塞了一小包紮頭發的皮筋。
溫顏蓋上箱子,忽然想起什麼,“我得跟我媽說一聲,下星期都不能用手機。”
她翻出電話,編輯短信給向飛鴻發過去。
施靜看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掐著腰站起來,“行了,你跟你媽聊吧,我回屋睡個午覺,待會還得去趟出版社。”
溫顏答應一聲,施靜出去把門帶上,她倒在床上閉了閉眼睛,一分鐘後手機響了一聲,向飛鴻回複:好的,不要太辛苦,儘力就好,注意身體。
她每次回複,最後都會帶上注意身體這四個字。
溫顏看了一會,手指向下滑動,把向飛鴻寥寥無幾的回複又看了幾遍,默默想著,高考的時候,她會不會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