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摸兜,忽然想起新買的祛疤膏,溫顏去敲施靜的門,推開後,看到施靜正往枕頭底下塞什麼東西,她搖了搖手裡的藥膏,“路過看到的,你試一試吧,聽說很管用的。”
施靜已經躺下,扭頭看她,“行,擱那吧。”
溫顏回房補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她去廚房找了點東西吃,然後坐在桌子前開始複習。
在學習上,溫顏屬於勤奮型的,成績單上很容易就能看出她這段時間是否努力,她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從來不敢懈怠,高三後,很多課餘時間都拿來複習。
最近一次英語周測,她的分數比二模還要高一些,她興奮地告訴韓江,本以為那人能誇誇她,結果他掃了一眼卷子,用手指彈了彈某道錯題,卷子被他弄的嚓嚓響:“這題型之前不是給你講過?”
如果韓江是個老師,那溫顏毫不懷疑他將是某個倒黴班裡最煩人的老師。
當然也許一些小花癡們會被他的顏短暫迷住,但時間久了肯定煩。
學習方麵,韓江跟她不一樣,他跟很多人都不一樣。
他有自己的一套標準及規則,該有的娛樂項目,課外活動一樣不耽誤,也沒見他怎麼熬夜,大概跟智商也有一定關係。
有一點,他從不逃課。
他沒上過補習班,所有的知識來源要麼在課堂,要麼自學。
但他有時會在數學課背英語,英語課看化學,老師點到名字時他竟然也能對答如流,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高中三年,他隻逃過一次課。
那段時間溫顏頻頻被隔壁班一男孩騷擾,那男孩人小鬼大,小嗑一套一套的,愛你愛到天荒地老,山無棱天地合也不能跟你決,三天兩頭送情書,放學還跟著溫顏說要當護花使者。
韓江知道了,第二天下午就翹了兩節課,去溫顏學校接她放學。
看到那個囂張的混小子,手指一勾,眼神給到位,扯著肩膀把人拎到旮旯胡同,不知跟人家說了什麼。
從那天起,那男孩再也沒敢來煩溫顏。
這事傳開後,很多對溫顏有意思的男生都不敢輕舉妄動,整個初中部都傳開了,三年二班溫顏有個特厲害特牛逼的哥,千萬彆惹她。
第二天一早,韓江送她去基地。
郊區那邊他以前常去,跟陸非一起飆車兜風,也帶過溫顏,但她膽子小,每次從他的飛車上下來都要緩半天。
江嫣膽子大,有一回她非要跟著,陸非故意飆的飛快,鮮少贏了韓江,江嫣麵不改色,還說他菜,陸非被氣的半死。
基地是套彆墅,應該是培訓機構臨時租用的房子。
地方很好找,門口立了牌子,韓江拎著溫顏的拉杆箱走前麵,把證件遞給工作人員登記。
一樓大廳已經擺上桌椅,這是精英小班,為了保持質量,名額非常少,所以也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二樓是臥室,兩人一間,溫顏到的晚,隻剩一間最小的,但她一個人住,沒有人打擾,也還好。
韓江環視一圈她的房間,走過去打開窗子透氣,“環境不錯。”
溫顏眨眨眼,“這麼貴,能不好麼。”
韓江回頭看她一眼,“好好改造,爭取早日重新做人。”
溫顏笑開了,順手撿了床上的枕頭去砸他胸口。
韓江一把抓住枕頭,低頭看她,“這裡不能用手機,你有事就借老師電話打給我。”
“嗯。”
“我號碼記得住麼。”
“知道。”
“說一遍我聽聽。”
溫顏抬頭,抿著唇樂,“你考我啊?”
韓江鬆手,不語。
溫顏很快說了一串數字。
他才鬆了緊繃的臉,有點笑容,看她幾秒:“到時我來接你。”
“嗯。”
樓下有嘈雜的聲音,多了不少人的樣子,大概是授課的老師們到了。家長不能久留,溫顏送韓江下樓。
韓江意外發現,其中一個老師他竟然認識。
是當年他高中時的化學老師,姓吳,水平非常高,後來調到省重點授課,市長還聽過她的公開課。
吳老師也認出韓江,她很意外,“你怎麼在這?”
韓江攬著溫顏,把她往前推了推,“我妹妹溫顏,今年高考。”
溫顏大方叫人:“老師。”
那邊已經開始集合,溫顏打過招呼就跑過去,吳老師送韓江出門,兩人敘舊幾句,韓江認真說:“麻煩老師多多照顧她。”
吳老師擺擺手,讓他放心,“沒問題,交給我。”
韓江站在門口,往溫顏那邊看了一眼。
意外看到一個熟人。
他坐在溫顏邊上,兩人表情一致,認真聽老師講話。
韓江不記得他的名字,但對那張臉印象深刻。
溫泉山莊,泳池旁,她身邊的那個男生。
時間再往前倒,回國第一天,在天台上,他頂著一張跟身體塊頭十分不匹配的羞澀臉提起喜歡的姑娘:她一笑可甜。
彆墅大門慢慢合上,裡麵的畫麵漸漸窄剩一道縫隙。
韓江看到溫顏微微側著頭,聽蔣旭低聲說著什麼。
心裡忽然很煩躁。
這門一關,一個星期。
手比腦快,他一下抵住即將關閉的大門,吳老師奇怪,又將門打開一點:“還有事嗎?”
“老師,麻煩問一下,”韓江說,“這裡還缺助教嗎,任何科目都可以。”
“免費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