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開了藥囊,取出銀針往她頭上幾處大穴刺去。
眼見著血流漸漸和緩,婦人呼吸也慢慢平緩,眾人都齊齊鬆了口氣。
整個過程中,晏驕一直緊盯著那名凶犯,卻見他目光一刻不離那婦人。
分明是怒極了的模樣,但他眼神中卻滿是茫然,茫然中似乎又夾雜著一點不忍和決絕,顯然十分矛盾。
而等聽到大夫說還有救時,他先是鬆了一口氣,旋即又從眼底燃燒起怒火,滿頭青筋又暴了起來。
晏驕不禁疑惑,這究竟會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大人,凶器在此。”許倩用手帕包著一根手臂長的木棍遞過來。
就見那木棍頂端沾了血,約莫一尺來長,十分圓潤,下部還有把手,儼然就是民間用來捶洗衣物的棒槌。
這種棒槌十分常見,基本都是村民就地取材削製而成的。因為是實木做的,又常年在水中浸泡,拿在手中沉甸甸的頗有分量,努力掄起來殺傷力巨大。
晏驕低頭看了看那男人春衫下掩蓋不住的結實肌肉,暗道僥幸:那女子流了那麼多血,還有口氣實在幸運。
詢問了現場多名目擊者後,大家都非常肯定地說凶器便是這根木棒槌。
不等她追問太多,剛才有份參與回答的幾個百姓便迫不及待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方才當真好凶險模樣,這人尾隨那女子而來,進門之後二話不說掄起來就打,像要吃人呐!天曉得是什麼深仇大恨!”
“哪裡是深仇大恨,難不成你沒聽見這女子喊他相公?”
“指定是這女子不檢點,外麵有人了哩!”
“對麼,剛才不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嗎?也挨了幾下,不過轉頭就跑了。”
“呸,青天白日的奸/夫淫/婦,這種人就活該被打死,若是在俺老家那裡,哪有這麼便宜?指定要被浸豬籠。”
此等粗鄙言語聽得晏驕直皺眉,不由得反問道:“你們認識這三個人嗎?”
眾人紛紛搖頭,異口同聲道不認識。
晏驕眉頭皺的更緊,又問:“那就是你們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了?”
幾個人麵麵相覷,也搖頭。
其中還有一個四十歲上下閒漢模樣的男人腆著大臉笑道:“大人真是說笑了,俺剛過來,離得怕不是有十丈遠,又沒長著順風耳,哪裡就聽清他們說什麼了?”
說吧,幾個人竟都如同聽了什麼樂子一樣,吃吃的笑了起來。
“放肆!”小八上前喝道,“刑部辦案,誰同你們嬉皮笑臉!”
他素來是個沉穩和氣人,但此刻發起怒來也甚有威懾力。
晏驕瞬間變臉,厲聲道:“既然你們什麼都不知道,誰給你們的權力在這裡胡亂非議、擾亂辦案?還不速速退去!”
幾個人先被小八嚇了一大跳,亦不曾想到她這麼個年青貌美的女子翻臉如翻書,回過神後才想起來此人身份,登時一陣後怕,忙縮著肩膀跑走了。
尹丘被眾人請進來時恰聽見晏驕正毫不客氣的對圍觀百姓訓誡:“醜話說在前頭,此事人命關天,容不得一絲玩笑誹謗,若是誰有貨真價實的線索,即刻來報;可若是誰妄圖胡言亂語,莫怪本官手下無情!皆以散布謠言罪論處!”
眾人訥訥稱是,果然安靜許多。
尹丘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暗暗點頭,麵露讚許之色。
“尹大人,”龐牧率先瞧見他的到來,忙示意他上前來看,“凶器和疑犯皆已在此。”
“下官見過定國公,見過夫人。”尹丘先行了一禮。
他乃正四品台首,晏驕卻還有個正一品誥命在身上,倒也當得這一禮。
“尹大人快快請起,”晏驕上前虛扶,又將案件已知情況說了,“既然大人來了,那我們也可以放心了。”
孩子還托付在廖府呢,移交完畢他們得趕緊過去,不然小胖子生氣久了可不好哄。
“晏大人且慢,”晏驕一聽他換了稱呼就覺不妙,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尹丘邀請道,“左右此案稍後還要報與刑部知曉,且國公爺昔日也屢破奇案,這一事不煩二主,不如賢伉儷且稍住,與下官一並審理、交接如何?”
二人對視一眼,對彼此的想法和態度心領神會,心中有了計較。
尹丘說出這番話實在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倒也符合他的為人。
他們夫妻喜歡查案子不假,但今天還真不適合隨意摻和。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表示不服,憑啥說驕驕走哪兒死哪兒啊?分明是死哪兒走哪兒!當心起訴你們誹謗啊。再說了,你們咋就這麼肯定這案子裡死人了哈哈哈哈哈
本章醬油黨:“尹丘”,望燕台台首,很牛逼啦!恭喜恭喜!
突然意識到另外的盒飯黨雖然出場了,但完全沒有展示名字的機會……明天,明天……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