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1 / 2)

晏捕頭 少地瓜 9529 字 6個月前

一並被控製住的還有這人的朋友, 經過核對, 他消失的這些天確實在城外,自此洗脫乾係。

青字端雅, 樓字方正,可偏偏這麼兩個字湊在一起, 表達的意思便如脫韁野馬般失控了。

它們就好像牆角、地縫等幽暗處悄然滋生的青苔, 潮濕肮臟, 無論外麵是多麼好的日頭, 永遠都曬不透。

在這一瞬間,晏驕不自覺的回想起了以前經手的許多案子, 想起了血濺三尺的嫣紅, 也想起了遠在千裡之外的君子任澤, 頓覺百感交集。

有時最汙穢的所在,反而能開出最豔麗高雅的花。

“林平,”晏驕喚他進來, “拿著王十三的畫像去青樓問,明妓暗/娼, 一家也不要漏了。”

王十三的屍體雖然有些腫脹,但因麵部完好, 倒也還能將生前容貌猜個七七/八八。晏驕驗屍結束後也叫畫師畫了頭像,一份留檔,一份連同死亡證明文書一並放回老家, 讓當地官府銷戶的同時看能不能叫家人來認屍。

說是認屍, 此去湖廣山水迢迢, 往返怕不要小半年,刑部總不可能放著屍體任其腐爛,最多再待兩日便會將其焚燒,待其家人來後,能拿到的也隻有骨灰和遺物了。

“對了,尤其是那種有特殊玩兒法的。”晏驕補充道。

她有種預感,這回的案子了解後,整個團隊都會成熟很多……

特殊玩法……純情的林捕快刷的紅了臉,忙不迭轉身要跑。

“等等,”龐牧卻又及時叫住他,“先查康遠縣,若無結果,直接查京城。”

林平下意識看向晏驕,以示詢問。

晏驕略一思索,立刻便明白了龐牧的意思,“不錯,就這麼辦。”

康遠縣距離望燕台也不過一個時辰,若是坐車騎馬就更快了,試問誰人能在到了皇城腳下還忍住不進來瞧瞧的?

更何況王十三是來做買賣的,自然更不會錯過彙聚天下貨品的京城東西兩市了。

隻要他進京城看了,即便與人應酬,難不成還要巴巴兒把人帶回康遠縣?必然是就地的。如此想來,反倒是京城內的青樓嫌疑更大些。

林平走後,晏驕陷入沉思久久不語,直到龐牧用手在她眼前晃才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總覺得這個案子還沒完,”她蹙眉道,“雖然沒有切實的證據,但我一直都懷疑受害者並不隻王十三一人,甚至也也不止醫館夥計口中另一名購買金創藥的傷者這麼兩個。”

彆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古代,哪怕就是對這方麵看的沒這麼重的現代社會,男人們還時常會對生/殖方麵的問題諱疾忌醫。恰如這幾日她試過的侍衛團和眾衙役,大家如避蛇蠍的反應也很好的驗證了這一點:

在被去勢後,恐怕王十三這種遮遮掩掩的反應才是最正常的。

他是因為倒黴死了才爆出來,那麼會不會還有沒死的?

龐牧順著她的思路想了下,也覺得可能性比較大,“用你的話說,就是做這種案子的凶手肯定是變態,出於某種目的報複某類人群,而報複成功所帶來的快/感是會上癮的,如果一直不破案,一直無人製止,他們就會繼續犯罪。就好像當初的嬌秀滅門案,還有那個小姑娘的橘紅色襲擊案。”

經過這幾日走訪,確認王十三是初次上京,期間並未與人結怨,而且他衣著樸素,被人盯上劫財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倒黴。

晏驕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不過目前能夠支撐這種結論的也隻有以往的經驗和我的直覺。”

完全不能作為證據啊。

“經驗和直覺往往是最可靠的,”龐牧笑道,“多少將士都是憑這個撿回一條命。既然懷疑,叫人去查查就是了。”

“除了金創藥之外,最好也打探一下最近有沒有大夫悄悄出診。這種傷口畢竟不是簡單敷點藥就能成的,若是熬不住的,必然暗中求醫。”晏驕問道:“誰還閒著?”

因為這次的調查範圍有些大,為了儘快破案,她手底下的捕快和衙役基本上都派出去了,那麼……侍衛團?

想到這裡,夫妻二人下意識對視一眼,都覺得對方蔫兒壞。

“抓鬮吧,”晏驕乾脆道,“抓著誰,就派誰的侍衛去。”

哎,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一炷香後。

龐牧抬頭喊道:“小四小五!”

小四小五聞聲對視,多年來侍衛的經驗和直覺告訴他們危險降臨,然而下一刻,職責又迫使他們遵從號令,站在龐牧麵前,“公爺。”

龐牧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這裡有件極其要緊的大事交代給你們去辦。”

老實巴交的小五瞅了他一眼,沒做聲。

小四眨巴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微笑,“公爺,真有大事兒的時候您從來不跟咱們說這些。”

都是直接吩咐的。

龐牧被口水嗆到,晏驕努力仰頭看天:啊,今天天空好藍啊!

另一邊的小六和小八扒著牆頭看,頗有種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痛快,聞言大聲道:“公爺,瞧瞧,這倆人都會頂嘴了!全是慣的!”

“侍衛團素來令行禁止,哪兒來這許多話!”

“罰他們不準吃晚飯!”

小四小五齊刷刷扭頭,報以核善的眼神。

兩個小的秒慫,嗖的從牆頭消失了,結果就被從牆下經過的齊遠逮個正著。

“好小子,探頭探腦搞什麼鬼!”

小六眼珠一轉,一臉嚴肅的說:“裡頭亂套了!大人和公爺大清早就做些無雞之談,四哥五哥竟妄圖抗命不遵……”

齊遠聽得一愣一愣的,心想這都他娘什麼亂七八糟的?

五月二十,陰雨纏綿,烏雲遮蔽,天邊偶爾滾過幾個悶雷,轟隆隆的不消停。

斜風夾著細雨籠罩天地,時大時小亂刮一氣,打著傘出去走一遭,衣裳都要濕半邊。

素日活潑的鳥兒也不敢飛了,都在屋簷、樹葉下挨挨擠擠排成一排,抖著羽毛上的水,安靜等待風雨過去。

專門盯金創藥這條線的莫西冒雨來送消息,說找到了畫像上那個人,是康遠縣一個叫雲安的商人的小廝阿沅。

阿沅每日都要外出替主人家跑腿兒,莫西摸清規律後半道攔了他問話,這小子不經嚇,沒撐多久就交代了,果然是雲安遇到了跟王十三一樣的事。

這一重大線索不僅證明了之前晏驕關於連環案的推測是正確的,而且直接帶來人證,極有可能對案件偵破起決定性作用。

眾人都是一陣興奮,晏驕毫不遲疑道:“去康遠縣見見這個雲安!”

去的路上,晏驕還在聽莫西介紹雲安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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