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徒弟說沒關係，回來了就好，但白白還是總感覺，怪怪的。
她心底第一萬次再次咒罵，雖然她不知道該罵誰。
“沒事的師尊，隻要你回來就好了，你都不知道，你突然就不見了，我有多擔心。”石清泉想摸摸白白放在他手心的臉，可手指還是毫不意外的便穿透了過去，他眸色一暗，看起來像是快要哭出來。
白白心都快碎掉了，那點覺得不對勁的情緒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徒弟可堅強了，見到他這麼久，就算小小年紀就被人打，被人欺負，日子過得慘兮兮，都沒見他哭過，可沒想到，她消失了十年，今天小徒弟卻為她哭了。
白白又是愧疚，又是感動，恨不得變得實體，摸摸小徒弟的頭，但是現實卻是，她依然碰不到小徒弟。
“小子，你……”那幾人見他對著一片空氣不停的說話，什麼師尊，怎麼沒關係，卡在嗓子裡的話忽然說不出口，反而目光怪異了起來。
他們懷疑，石清泉是走火入魔了。
石清泉卻在他們的話說出口時回了頭，他看著幾人，眼睛黑白分明，目光平靜，並不是走火入魔了那般的赤眸，那幾人卻又是突然僵住。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雙眼睛，他們不知為何，竟是連呼吸都有些不敢了。
他們忽然有些後悔了，後悔剛剛不該說話，不該打斷青年仿佛走火入魔般的自言自語。
雖然不知為何，會後悔這件事情，但是看著青年那雙沒有絲毫情緒的眼睛，就是感覺後悔。
幾人臉上的囂張卡在臉上，一時間看過去，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要不要我去教訓一下他們，他們想欺負你，哼，趁我不在居然想欺負我的徒兒。”白白站直了身體，臉也從石清泉手上移開，她見自家小徒兒卡在築基了，也是怕他不敵那幾人，所以才說的，築基與元嬰的差彆，還是很大的，更何況是以一敵六。
石清泉見白白的臉從自己的手掌上離開，眸色暗了暗，“師尊，不必了，我可以。”
“不過是幾個金丹罷了。”他看向幾人，臉上滿是平靜。
白白剛剛想著，怎樣才能讓小徒兒不勉強自己，就見石清泉起了個手訣，她僅僅感覺到一股道則好像降臨，很快便消散，而那幾人卻是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白白愣在了原地，她看向朝著她淺笑著說麻煩解決了，可以回家了的石清泉，隻有一個念頭。
這是築基!!!？？？
修真界多如狗的築基？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渡劫、大乘，一步一坎，前三個境界多如狗，從元嬰開始已然能夠擔任小門派的太上長老和宗主，化神已具備大宗門長老資格，渡劫和大乘，無論是妖界是人界，那就都是屈指可數的存在了。
老實說，她覺得，自己這小徒弟有點厲害了。
“你……你怎麼這麼厲害？”白白滿臉驚歎。
石清泉好似羞澀一般人抿了抿唇，隨後看著白白說道，“沒什麼，隻是因為師尊不見了，我想去妖界青丘找師尊，但是我的修為卡在了築基，所以就想提升境界，可惜……失敗了，就算我可以勉強戰力算得上元嬰，但是妖界的法則，還是不允許我進去。”
“師尊，你答應我，以後消失了，醒來以後，一定要過來找我，好嗎？”
“好，一定會過來找你。”白白認真的看著青年的眼睛，許下承諾。
青年這才徹底好似鬆了口氣一般。
“師尊，近些年我買了很多話本，師尊最喜歡的作者又出了幾本，今天念給師尊聽，好嗎？”
青年眉眼間皆帶著燦爛的笑意，望著白白的眼神也恢複了如以前一般的縱容與溫柔，除了青年長大了，好似一切與從前再也沒有了什麼差彆。
隻是隻有青年知道，他不一樣了。
但隻要師尊不離開他，他就還和以前一樣。
白白見青年這樣快就原諒了她，高興的飄過來抱住青年，“小徒兒，你真好。”
青年摟住虛虛的白白，“我們回家吧。”
…………
又過了幾日，白白想去看一下相熟的妖獸，沒想到卻是一隻沒見了。
她料想那些妖獸可能被曆練的弟子抓住了，不由得有些難受，畢竟在人界，誕生了意誌的妖獸是很少的，之前那隻小鳥飛走了，她也難受了一陣，沒想到十年回來，這裡的妖獸居然也一隻都不見了。
“唉，清泉，還好有你啊。”她和石清泉說到這件事，在認真修煉的少年給了她一個笑容。
“我會永遠陪在師尊身邊。”青年的聲音是極為溫柔的，與相貌中俊美而疏離不一樣。
白白高興地點了點頭，覺得這家徒弟真是個暖心的小寶貝。
又一日朝陽如火，玉流風到了此地，與白白說了會兒話，便說起了正事。
“師弟，師尊出關了，想要見你。”
白白看著青年平靜的臉，“去吧去吧，我在這裡等你，那可是大乘期的大能，趕緊去問問到底是為什麼你突破不了築基。”近日，白白一就是因為這點而差點愁破了頭。
“好。”石清泉深深望了白白一眼，跟著玉流風去了道門太上長老的洞府。
太上長老是個看起來很是平凡的老人，看起來仙風道骨，慈眉善目，很是容易讓人升起親近感。
“流風，你先出去。”老人對著玉流風說道。
玉流風出去後，室內陷入一片寂靜，石清泉感覺到，老人正在打量他，或許，也在等著他喚一聲師尊，但是，他始終沒有開口。
老人歎了口氣，“孩子，你的命格注定不凡，但，要學會舍取，你想成人，還是成妖？”
石清泉抬起頭，毫不猶豫的說，“妖。”
老人定定的看了他一會，“這是你的選擇，我明白了，下個月，玄淵秘境，你過去吧，你突破築基的契機在那裡。”
石清泉有些意外的望著老人，老人看他的目光卻依舊慈愛，“孩子，我對於妖或者人，並沒有任何的偏見，隻要你不做傷天害理的事，無論如何，你會是我的弟子。”
“你走吧。”老人閉上眼睛。
石清泉深深朝著老人鞠了一躬。
老人望著他的背影，歎息一聲。
可有時候，天命不可違，人的選擇，並不能違背天命。
作者有話要說：我算了下，這個月這篇應該可以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