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與蛇(11)(2 / 2)

他眼睫微垂,“師尊,在我身邊就好,在我身邊就好。”

就算,師尊就在他身邊,他卻看不見師尊,但是,師尊在他身邊就好,願意和他說話就好,願意原諒他就好。

師尊啊,怎麼能這麼好,明明在秘境中,他做了那樣的錯事,他仗著她沒有記憶,欺師滅祖的引誘了師尊。

最後,他還因為自己的獨占欲,殺了師尊很重要的人,手上染上了無數的鮮血。

可,師尊還願意和他說話。

師尊,怎麼能這麼好?

可是,這麼好的師尊,他卻看不見了,因為啊,他成了人。

石桌旁,一個人影忽而慢慢的浮現。

人影穿著一身白衣,滿頭如雪般的鶴發,臉龐卻依舊是那樣的俊美。

“小友好。”石桌上突然出現了一杯茶,茶香嫋嫋,還冒著熱氣。

白白愣了愣,發現石清泉看不見這個人,隻有她能夠看見。

這位仙風道骨,一看就不凡的前輩,是來找她的。

她飄了過去,“前輩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白衣人端起了茶盞,放在了石桌的另一邊,“小友請坐,我是來找小友的。”

白白看了看石凳,落了座,卻是沒有碰那石桌上散發著嫋嫋茶香的茶水。

白衣人也不甚在意,他望著白白和石清泉的目光,都透著仿佛看透一切的高高在上,白白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玄淵前輩,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玄淵望著少女嬌媚的容顏,歎了口氣,“你是唯一的九尾狐,也是天道給命運之子的踏腳石。”

白白瞳孔微縮,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天道不喜她這一族,不喜她,她向來都是知道的。

她生來就沒有父母,還是一隻幼狐時,就和野狐狸一般,是在妖界的一處荒野山林中長大的。

每次雷雨交加之際,她都會很慘,不是自己好不容易囤積的食物被雷破壞,就是找到的洞穴被雷劈壞。

有一次,因為雷劈壞了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庇護所,她暴露在荒野之下,差點沒有被路過的狼吃掉。

是在後來,她被青丘狐族找到以後,被帶到了族中,成了公主,日子才漸漸的好過了起來,但是,她還是怕雷,每次打雷,她都感覺那雷光像是要劈在她身上,可是最後卻忍住了沒有一般。

好在妖界下雨的天氣很少,要不然,她對於雷電的恐懼恐怕會更深,但是到了如今,她依舊是恐懼雷電的。

天道厭惡她,這一點,她毫不質疑,可,現在白衣人說的話,還是讓她陷入了焦躁。

“前輩,什麼意思?”她抿了抿唇,其實心底已經隱隱猜出,但是,卻還是想要確定一下。

白衣人望著她,望著那仿佛表麵光風霽月,實際已經如同風中殘燭般脆弱的青年,歎了口氣。

“你是他的機緣,是他的情劫,你會為他葬送一切,包括你自己。”白衣人望著天,似乎在看那冷漠無情的天道。

“他是命運之子,是打破數萬年來沒人飛升的本界的詛咒的希望,渡過了你,他就能飛升上界。”

“本界無人飛升的詛咒也將由他打破,從此暢通無阻,直通仙界,成仙成神,不會再有壽命的限製,不會明明天縱奇才,卻因為天道限製,眼睜睜看著自己老死。”

白衣人俊美的臉上,漸漸染上瘋狂,他笑了,不再溫文儒雅,反而透著一股歇斯底裡。

“為什麼?”白白明白他的瘋狂,眼前這人,也是那卡在大乘,明明天縱奇才,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老死的人之一,可是,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是她,為什麼他家小徒兒,又會成為什麼命運之子。

為什麼這萬年無人能飛升,為什麼那命運偏偏會加注在他們身上。

白衣人知道她在問的為什麼是什麼,他嗤笑一聲,倒是又恢複了那仙風道骨的姿態,回答道,“天命而已,誰知道為什麼呢?”

語氣說不出的平淡,卻又含著譏諷。

白白也笑,是啊,為什麼?天命而已,誰又知道天道的想法。

天命注定了,她九尾狐一族備受詛咒了,注定了她隻是一塊踏腳石而已,注定了,她會死,他們九尾狐一族也從此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她明明在青丘修煉地好好的,一化形為什麼突然出現在了石清泉的小院子。

為什麼石清泉偏偏能夠看到她,其他人都看不見。

這一切似乎就這樣,有了答案,天命而已。

原來她就是個送機緣的,最後不僅送機緣,可能還要送命,畢竟,她是情劫嘛,渡她,不就是殺她嗎?

白白的目光看向石清泉,那個青年不知道一切,以為她還在他身邊。

他在和她說話,可她很久沒有回應他了。

青年的目光愈發黯淡,臉上卻掛起了溫柔的笑,帶著討好,帶著隱忍,帶著孺慕。

白白的心,卻是越來越冷,這是要殺死她的人,是她一手培養起來的好徒弟。

作者有話要說:我昨天九點就睡著了qu,忘了請假,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