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與蛇(12)(1 / 2)

“師尊?”似乎是因為她許久都沒有回話的原因,青年唇角掀了掀,在仍然得不到回應後,眸色越發的暗淡。

他身體微微發抖,昭示著他的惶恐與無措。

“師尊是接觸實體的時間到了嗎?”他勉強一笑,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衣袖上點點落下,在地上落下點點殷紅。

他看不到師尊了,甚至連和師尊說話,他都做不到。

看不到師尊的動作,看不到師尊的回複。

修剪整齊的指甲將掌心掐出了血,但是心中的惶恐與不安,卻並沒有隨著疼痛而減少半分。

就連師尊不要他了,他也……不知道。

師尊會不要他嗎,畢竟他在秘境中,做了讓師尊不喜歡的事情。

白白此時能夠碰到實體的時間並沒有到,但是她卻是不想理會石清泉,就算石清泉眸光黯淡的模樣,看著十足的可憐。

但是,聽到玄淵剛剛的話的她,不想理。

儘管事情還沒有發生,但是結合自己麵臨的所有的一切,她能夠判斷的出來,玄淵說的,可能是真的。

天命所言,他會殺了她的。

白白看著青年孺慕、愧疚、不安、期盼的模樣,儘管她知道,隻要她輕輕地在地上滑下一橫,表明她在,青年那不安到極致的模樣就會消失。

但,她不想做。

白白再次握緊了手中的杯子,碧色的茶水在其中震蕩著,昭顯著她不平靜的內心。

她素來寵愛這個徒弟,要是原先,就算是這個徒弟,對她心懷不軌,在幻境中,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她怕是還是會心軟。

但是,現在,她卻是不想理會他。

就算那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但是白白還是忍不住想要遷怒。

玄淵真人見石清泉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又看了看滿臉冷色的白白,嘴角輕扯。

“天道不仁。”

“你們兩個,我們這些人,也不知道是誰更可憐些。”玄淵又是飲了一口茶,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他死了,留在這裡的也不過是一縷殘魂,一縷不甘罷了。

死前,他以千年修為為代價,試圖窺視了一次天命,他成功了,本不該應該成功的事情,他偏偏卻成功了,也不知道是他的幸運,還是他的不幸。

他看到了,天命所言,飛升的契機在萬年之後。

當真是殘忍,當真是可笑,飛升的契機在那天命之子那裡,在萬年之後,那麼,他們這些人,後萬年的人,又算是些什麼呢?

隻能說,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懷著滿腔的不甘,滿腔的恨意,他留下了一縷殘魂。

最後,還是見到了這天道的寵兒,注定開啟他們這一界盛世,被他們這一界永遠銘記的天道寵兒。

可,這個天道寵兒,好似也如同他們一般呢,可悲至極。

世間最殘忍的事情是什麼,無非有所求,卻注定了求而不得罷了。

他們求長生,求成仙,求道,這個天道之子,玄淵看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便知他所求的,是愛,是這個注定要要被他殺死的九尾狐族少女的愛。

在他心中,恐怕自己都沒有這個九尾狐重要,更不要說什麼修為,什麼飛升,更何況,這個飛升還是以殺死他的愛作為代價。

他會願意嗎?不會。

那麼,這個天道的寵兒,又會不會,為了喜歡的姑娘,逆天而行呢?

玄淵真人的目光先是看向目光愈發冷淡,卻緊緊捏著手中的杯子的少女,又停駐在了小心翼翼的喚著師尊,仿佛口中呼喚的那個人,是他的唯一的少年。

“小友。”這次,他不是在對白白說話,他在叫石清泉。

而石清泉也見到了他坐在石凳之上,幽幽品茶的身影。

忽然出現在此處的人看起來仙風道骨,自有一番風姿。

石清泉心中瞬間湧現出無數的猜測,最後定格在,這人就是玄淵真人,也就是此間秘境的主人。

“前輩。”他客氣地喚了聲前輩,那幻境,想必就是眼前之人所設,在傳說中,這位真人是個醫修大能,那麼……

他是不是還有希望再見到師尊,無論是什麼手段,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