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樓自殺的十八線14(2 / 2)

“付魚,我、我忘記打招呼了。”

軟綿綿的聲音,像草莓口味的奶糖,隻不過甜甜的糖外頭,裹滿了名為不安的酸粉。

話音一落,原本並無異樣的眼尾,瞬間跟著覆上一層可憐兮兮的紅。

鵪鶉小姐非常緊張:“怎麼辦啊,我會不會被討——”

裹著熟悉清香的擁抱,似炎炎夏日裡掠過耳畔的微風,稍微撫平人心底的躁動與不安。

付魚沒有說多餘的話,她隻是簡單把人抱著,然後溫柔地教她:“乖,試著像我說的這樣,緩緩吸一口氣,然後再一點點吐出來。”

她耐心地讓人跟著自己做了數遍,覺得差不多了,才鬆開。

隨後微蹲下/身子,達到同許星升平視的高度後,看著她一字一句、認真又鄭重地說:“星升,我向你保證,我的家人會像我一樣喜歡你的,所以不要害怕,請你相信我,更相信自己,好嗎?”

許星升撞入她那雙藏著璀璨星空的眼眸,裡頭繁星閃爍,每一點亮光,都有著安撫人心的作用。

這樣的注視已經出現過一次,當時坐在沙發上等待“趙今今”的付魚,露出的就是這種眼神。

那時的她,徜徉在那片溫柔的星空下,忘記了自己遭遇過的所有痛苦,腦子裡的唯一念頭,就是自己一定要變成能讓付魚滿意的趙今今。

現在,被這片星空再次籠罩的她,卻是想要成為能夠配得上被她帶回家的許星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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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韶念還來不及和章昭明八卦一句,身後就先響起了腳步聲。

早就等不及的章昭明,噌一下從沙發上站起。

剛要像往常那樣直接朝付魚撲過去,付韶念咳了一聲,他就記起了自己今天的身份。

憨態可掬的神情一收,換成一副從昨晚開始就對著鏡子演練過幾百次的沉穩模樣。

他緩步走到二人麵前,低沉的聲音雖富有磁性,卻也同樣陌生可怕:“姐,星升姐,你們來了。”

知道這家夥一貫什麼尿性的付魚:???邋遢小土狗爆改藍灣牧羊犬了這是???

更讓人驚悚的在後頭。

隻見家裡唯一的麵癱臉,也迎上來朝許星升展開一個恰到好處的親和微笑:“星升你好,歡迎你來家裡玩,過來的路上辛苦了。”

付魚:???不是,天才剛黑,鬼就迫不及待找人上身了???

比起她的震驚,旁邊的許星升則完全可以用落落大方來形容。

她心知自己是以付魚下屬的身份來赴約,就算幾人態度再好,自己若真的跟著喊一聲姑父,那可就太不識禮數了。

因而先尊稱了對方一聲章總,寒暄兩句後,又順勢將疏遠的稱呼,改為剛剛好的章叔叔。

至於章昭明,大家都是同齡人,拋開麵對長輩的尊敬,她的態度明顯親近了些。

撇掉了章姓,叫他一句昭明。

付魚不自覺被這樣的許星升吸引。

丟掉了自卑和怯懦,從容而冷靜的女人,這一刻迷人得像是在發光。

付韶念適時插了進來:“行了行了,再聊下去菜都要涼了,先去吃飯吧。”

她算準了許星升想要說什麼,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揚唇一笑:“星星可彆叫我阿姨或者嬸嬸,我喜歡聽你叫我姐姐,你就叫我付姐姐吧。”

許星升從善如流地將未出口的稱呼,改為了付姐姐。

彼此打過招呼,接著一起移步到餐廳。

付韶念在用餐方麵並沒有鋪張浪費的壞習慣,平時和章鬱兩個人,最多也就是一葷兩素加一道湯。

今晚多了三個人,便讓傭人們多添了三道菜,另外一道,則是陳叔主動請纓,特意趕回來弄的魚。

兩個傭人打好飯,一一端上桌。

付韶念招呼在自己對麵落座的許星升:“星星你彆客氣,隻管敞開了吃,要是特彆喜歡哪樣,你到時候跟魚魚說,我讓人去家裡給你們弄。”

許星升溫順地同她道謝。

付魚的視線一直放在打飯的傭人身上,見其中一個正將碗放到許星升麵前,眼疾手快地先拿了過來。

付韶念和章昭明對她的行為表示不解,默契地一起扭頭看她。

付魚目不斜視地開口:“小芹,再拿個碗過來吧。”

空碗拿來後,她當著眾人的麵,將許星升和自己碗裡的米飯,分彆撥走了大部分。

許星升的那碗放回她麵前,堆出一座米飯山的另一個,則讓小芹先把飯放回電飯煲裡。

猜到付韶念想說什麼,先她一步解釋自己反常的行為:“我早上睡過頭了,醒來就直接讓星星和我一起吃午飯了,因為實在太餓,飯量沒能控製住,結果到了現在,肚子還是有點撐。”

怕女人不高興,又擺出一副從未在許星升麵前出過的柔軟姿態:“姑姑,我跟您保證,下次回來,一定會老老實實把肚子空出位置來,不會再犯這樣嚴重的錯誤的,所以您會原諒我的,對吧?”

她覺得自己的表現很自然,殊不知這副模樣太少見,稀奇得都把默默管自己乾飯的章鬱給驚到。

付韶念是唯一將想法說出來的人。

“養你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你講話聲音這麼嬌。”她意有所指地快速瞥了眼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許星升,“知道了知道了,那你和星星就少吃點,星星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要勉強自己,好嗎?”

被點到名的許星升,眼裡讓人捕捉不到的情緒一閃而過,她抬眼看向付韶念,艱難地扯了下嘴角:“好的,付姐姐。”

付韶念聞言衝她一笑,知道過度關心會讓她不自在,便沒有再繼續開啟新話題。

女人不懂許星升,付魚懂。

她第一時間就從對方的回答中聽出了異樣,囿於還有其他人在,並沒有直接詢問。

首先伸筷子挑了塊鮮嫩肥美的無刺魚肉,放進對方碗裡。

“陳叔之前在星級酒店做過廚師長,他弄的魚是招牌,你試試。”

許星升的情緒在她麵前泄出一些,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好。”

她開始埋頭吃飯,心頭有情緒壓著,一時沒意識到,每天都要開短視頻配飯的付韶念,今天卻是安靜得什麼聲音也沒發出。

咽下魚肉,又要機械性地動筷,餐桌下的左腿突然被人輕輕用膝蓋碰了一下。

許星升偏頭,看見了付魚背著其他人、偷偷隻拿給自己看的手機。

屏幕朝著她,上麵顯示著一行字,是女人剛打的。

飽含關心的字眼,一瞬間就讓人紅了眼。

「怎麼了?聽你的聲音不太對勁,如果你還是不習慣這種場合的話,你就看我一眼,接下來什麼也不用擔心,把一切交給我就好,我帶你走。」

已經快消失的陰鬱情緒,因為女人一如既往的縱容態度,又如惡靈般從心底最深處爬了回來。

許星升知道那是什麼,正因為清楚地知道,她才自我厭惡得什麼也不敢說。

她如何敢告訴對方——

明明你的家人們待我如此溫柔,我卻因為你向他們撒嬌求軟,就忍不住想要嫉妒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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