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門(4)(1 / 2)

躺贏人生[快穿] 千千鳥 22019 字 3個月前

“童女士, 請你配合一下, 去警局做個調查。”

聽見這句話,童青心頭頓時咯噔了一下。

薛成康的屍體現在不是應該還在係統空間內,被收得好好的嗎?

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城外的河邊?

“Z37?”

她第一時間在腦海中呼喚了一聲。

沒有等到回應,心裡鮮少地出現了幾分緊張。

所有站在走廊中的人聽見這句話,都紛紛轉頭看來,視線落在她身上, 有的是幸災樂禍,有的是好奇和震驚。

居住在601的一家五口都出來了,604倒是隻有妻子站在外麵, 丈夫站在裡麵的玄關。

因為大門敞開了一半, 屋子裡麵的異香一波又一波地傳出來, 打在童青身上。

濃烈的味道讓她微微皺起眉。

自從知道604的妻子每天都用自己的鮮血祭祀那個奇怪的神像之後, 她就總感覺空氣中都帶著血腥氣,十分難聞。

“薛成康的屍體?他死了?”

陳隊從剛才就一直在打量童青臉上的表情, 力求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通常情況下, 警局在辦案的時候, 如果有人死亡,其配偶都會成為第一嫌疑人。

而且根據他們多年辦案的經驗, 事實也確實如此。

更何況, 他們剛才在門口的時候, 也詢問過其他住戶,了解了一些薛家的情況,知道童青和薛成康的感情生活並不順利。

“你不知道?”陳隊道:“今天早上六點, 有人在城郊的河邊發現了他的屍體,經過確定,就是你的丈夫。你現在就跟我們去警局一趟,認一認屍體,順便再做筆錄。”

“好……”

童青聲音有些輕,像是打擊太大,回不過神來。

“你們可以等我先把東西放回家嗎?”

一邊說,童青提起手中的菜。

等幾人同意之後,才穿過人群朝602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薛成康的父母就直接衝了過來。

“我早就懷疑是你沒安好心!”

薛母一把抓住童青的手,指尖扣進她的皮肉裡麵。“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兒子?你這個賤女人,我就知道!”

她們先接到了警局的電話,知道他們會來這裡,就提前過來了。

剛才童青還沒到,兩人向陳隊和其他警察了解了一些情況。

薛母雖然身材矮小,年過五十,卻很胖碩,看上去是童青的兩倍大還不止,一把就將童青抓得晃了晃。

“警方還在調查,你有證據是我嗎?放手!”

“不是你還能有誰?我知道,你就是恨成康,你不僅恨他,還恨我們,你是不是還想把我們也殺了?你殺!殺啊!”

薛母咬牙切齒,氣勢洶洶地伸手要去抓童青的頭發。

剛抬起手,被童青反手抓住。

“鬨夠了嗎?你是警察還是法官,要是我能殺人,連你們也不會放過。”

說道最後一句,她微微咬了一下牙,聲音中多了幾分狠勁兒,嚇得薛母呆了幾秒,被童青順勢甩開,提著手裡的東西,拿出鑰匙開門。

走進廚房將東西放好,薛母還在門外罵罵咧咧的。

“這個瘋女人,她之前早就計劃好了的,不然為什麼換鑰匙?故意換了大門要是不讓我們進去,就是有鬼!”

“平時我們成康什麼時候對不起她過了?不就是對她動過手嗎?那也是童青自己的錯!不三不四的,自己身子不正!我兒子沒有嫌棄她,她竟然還恩將仇報啊!”

周圍議論聲不斷,聲音很小,清清楚楚地傳進廚房來。

“真是造孽啊,連自己男人都殺,都是不要臉。”

“這心得狠成什麼樣,才能做得出這種事來……”

“以前我就說肯定會出事,來了吧,早就看童青這個女人不對勁了。”

“昨天我晚上還和她一起坐電梯上樓啊,該不會按個時候就已經殺完人回來了吧?好可怕!”

……

她們慌張地說著。

如果不是還有幾個警察站在門口,可能他們說話的聲音會更加肆無忌憚。

陳隊皺起眉,對這些喜歡聊八卦,危言聳聽的人有些不滿,側身看了看站在裡麵的童青,抬高聲音催促。

“可以了嗎?”

“可以了。”

童青把蔬菜放進冰箱,一走出來,外麵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誰也不敢再開口。

又是剛才說得最歡的幾個人,更是嚇得後退兩步,躲在人群後麵,仿佛童青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陳隊見她還算配合,讓兩個警員過來帶著她準備回去。

回頭朝走廊中擁堵的人嗬斥了一聲:“讓開一條路,我們要回去了。”

看人腦的人群這才紛紛散開。

幾個人剛要走,陳隊長在人群中找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601那個媽媽的位置,朝她招了招手。

“這位女士,麻煩你也跟我們去做一下筆錄,我們想了解一下情況。”

她本來在看熱鬨,嚇得臉色微變。

發現大家都在看自己,連忙一臉無辜地解釋。

“警察同誌,這……這可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剛才童青還沒到的時候,就是這人第一個出來的,那個時候的她可不是現在這個模樣,反而十分健談,拉著他們幾個警員高談闊論,一直在說對童青的懷疑。

在知道薛成康已經死了之後,更是一口咬定,就是童青做的,提供了不少證詞。

陳隊沒有拆穿他這番話,道:“放心,我們隻是想要問問情況。”

601的媽媽猶豫了一會兒,才終於妥協。

“那行吧,不過先說好,我可真的不知道,和我沒關係。”

一邊說,一邊朝周圍的人看去,倒更像是在和他們解釋,表明自己和薛成康被殺案一點關係也沒有。

兩人一起坐上警車。

車還沒離開小區,這件事就已經傳遍了每一個住戶耳中。

警察局審問室中。

陳隊帶著一個警員坐在一側,翻了翻手中的資料,看向對麵神色冷靜的童青。

從現場照片中挑出一張,輕輕放在她麵前。

“你看看,這個是薛成康嗎?”

童青微微低頭瞥了一眼,神色看上去有些冷淡。

“是他,怎麼死的?”

“從屍檢結果來看,是被人扭斷脖子,掐死的。”陳隊的視線一直落在童青的身上。“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從剛才在小區裡見麵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作為死者的妻子,童青的表現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不單是在知道薛成康死亡的時候,還是看到現場照片的時候。

在以前的那些案子裡,如果妻子看到自己的丈夫死相這麼淒慘,早就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

但童青卻一滴眼淚都沒有,不僅如此,反而還十分冷淡,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不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夫妻。

“在我回家之前,你們應該已經在那裡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吧?該了解的事情,他們應該都說了,你們覺得我應該哭?”

陳隊和另外一個警員瞬間安靜下來。

的確,他們了解了很多情況,最多的就是薛成康經常毆打家暴童青,聽說在前兩天半夜還發生過,不少人都聽到了。

這對於薛家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就是因為這點,他們才會更加懷疑童青。

在知道這件事之後,陳隊就第一時間讓警局的人調查了檔案,卻沒有找到任何關於薛家的報案記錄。

也就是說,在這十年中,童青被無數次毆打家暴,甚至導致重傷住院,可是一次都沒有報過案。

會不會是因為長時間忍受家庭暴力,最後反擊,殺死了薛成康呢?

這種案例在以前也曾經發生過。

陳隊低頭翻看資料,這時候,卻突然那聽見童青十分冷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恨不得他死。”

審訊室中隻放了一張桌子和三把椅子,十分空曠冷清,本來就有些涼,一聽見這句話,兩人後背不約而同地升起一陣寒氣。

抬頭朝童青看去。

“你恨他?所以就親自動手殺了他,是嗎?童青。”

陳隊問完,有些緊張地等待著,剛剛說完那句狠話的童青卻突然笑了,微微眯起眼睛,眼角露出幾條歲月的細紋。

“剛才你們說了,薛成康是被人用手扭斷脖子似的,我怎麼可能有那個力氣?”

一邊說,一邊抬起自己的右手。

兩人看了看,確實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童青的身材很瘦小,看上去力氣也不大,一雙手上更是纖細,怎麼可能扭斷彆人的脖子?

之前實踐報告出來的時候,就連法醫都說,能扭斷彆人脖子的力道,就算是男人也不一定能有。

一定是一個孔武有力的人。

眼前這個身材矮小的童青,怎麼都不可能。

不過……

陳隊繼續道:“你自己做不到,但是可以讓其他人幫你……”

“其他男人?”童青主動接著他的話說下去,語氣十分輕鬆。

“我想想,剛才我沒來之前,你們聽到其他鄰居說,薛成康平時打我,我公公婆婆肯定會說,是我和其他男人有私情,才會惹得薛成康動手吧?你們懷疑,是我的情夫和我聯手?”

陳隊和警員都安靜了下來。

這番話,簡直就是早上薛父薛母說的一模一樣。

他們當時不僅說童青出軌,甚至還拿出了一些證據,現在那些照片就在證據袋裡。

“咳咳。”陳隊輕輕咳嗽了一聲,嚴肅道:“那你就是承認了?”

“他們說的是真是假,你們去調查一下就清楚,要好好調查清楚,那些照片是怎麼拍下來的。”

童青微微掀起嘴唇,表情略帶嘲諷。

陳隊一時間啞口無言。

那些照片看上去,確實沒有太親密的畫麵,大多數都是兩人正在遞東西和說話。

他剛才隻是故意說出來乍一下童青,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冷靜。

“如果是這樣,我們會仔細調查的。現在告訴我們,昨天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你在什麼地方?”

屍體是今天早上在城郊的河邊發現的,根據屍檢結果,薛成康死亡的時間就是在昨天晚上的八點到十點之間。

“我昨天晚上邀請了住在對麵603的鄰居過來一起吃飯,那個時候應該還在一起,他可以幫我作證。”

童青神色冷靜,回答得有條有理,心裡卻更加驚訝。

係統的空間可以將時間停滯,無論是東西還是生物,放進去是什麼樣,移出空間的時候就是什麼樣。

當初薛成康剛死,童青就讓Z37將屍體放進空間保存,準備找一個適當的時機再拿出來。

但現在屍體突然出現,而且從他們驗屍的時間來看,應該就是昨天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移出係統空間,拋棄在河邊的。

記得在十點多的時候,童青送走603的客人,準備讓Z37檢查那塊肉的成分。

那個時候,Z37就已經沒有回應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人反應。

他不可能將屍體在這個時候移出去。

那又是怎麼回事?

除了主神,有什麼力量能夠控製Z37,自由轉移空間中的東西?

童青心中思緒千萬,卻隻是一瞬間的功夫。

現在屍體出現了,警察也一直在查她,有些事情與其讓他們自己查到,還不如自己動手。

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見兩人做筆錄,她抬手摘掉自己一直戴在頭上的帽子。

“你們不是想知道,薛成康平時是怎麼對我的嗎?”

“我們知道,他就是打你……”

陳隊一邊說著,抬頭,看到童青頭上的傷口,聲音戛然而止。

從接到童青開始,她就一直戴著帽子,誰也看不到她頭上竟然藏著一個這麼大的傷疤!

猙獰的疤痕從左邊發際線斜著向後方蔓延,橫跨額頭,造成了一道長達十厘米的恐怖血痕。

為了處理傷口,周圍的頭發都被剃掉了,能清晰地看到傷疤的走勢。

這不是一次性造成的,而是數次撞擊之後,連成了一片!

頭是要害部位,頭骨也是全身上下最堅硬的骨頭,要造成這樣的傷害,需要極大的力道!

薛成康這是要殺了她啊!

傷口隻做過簡單的處理,被線縫起來,皮肉外翻。應該是最近才受的傷,周圍還有乾涸的血跡,甚至連個紗布都沒包!

兩人都安靜了下來,瞪大眼睛看著。

童青手裡抓著帽子,道:“他們應該知道,在薛成康死前兩天的晚上,我被他打過,這就是當時造成的傷口。除了這些,還有很多,你問我想不想他死?我當然想。知道他死了的瞬間,我隻想笑。”

“你……”陳隊有些看不下去了,移開了自己的目光,痛心道:“你被打成這樣,為什麼不報警?”

童青重新戴好帽子。

“最開始報過一次,後來被當做家庭糾紛調節,後來就不肯了。”

“那你也可以申請離婚啊!”

“薛成康從來沒有同意過,他父母說,隻要我提出離婚,就會對外宣稱,是我出軌引發他家暴。而且更重要的是……”

童青說打一半,抬起頭來看向他們。“你們知道薛成康曾經說過什麼嗎?他說過,如果我真的離婚走了,他一定會找到我們,他報複不了我,但是曉雲跑不了。他自己種下的菜,要自己吃過,才能讓彆人吃。”

陳隊臉色聚變。

嘭!

拳頭砸在桌上,臉上怒氣蓬勃。

“你們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童青繼續道:“如果你們找到了凶手,可以告訴我,我還想謝謝她呢。”

陳隊啞口無言。

彆說是童青,就是他聽了薛成康曾經做過的事,自己都想要殺人,難怪之前童青一直都是那種態度了。

“你可以先回去了,隨時保持手機暢通,我們會聯絡你的。”

童青現在有不在場證明,而且鄰居和孩子都可以作證,唯一的辦法就隻能從薛成康的仇家開始查起了。

將童青送出門,見她上了車,旁邊小警員才一臉好奇地詢問:“陳隊,剛才童青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自己種的菜自己吃?”

一聽見這句話,好不容易消下去一些的怒氣立即又泛起來。

陳隊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