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疼寵了多年的女兒,看著她瘋瘋癲癲,嶽樂心裡也不好受。他乾脆一手刀把人打暈。“來人,好好照顧七格格,若七格格有什麼事兒,本王拿你們試問。”
處置好七格格,轉頭看到赫舍裡氏,他又忍不住數落,“小七不懂事你也不懂,你怎麼不拉著她點?”
赫舍裡氏滿眼酸澀,她撩起袖子把手伸到嶽樂麵前,“我沒攔著,你看看我的手,都是你好女兒的傑作。”
赫舍裡氏手背上好幾道傷疤,有指甲套劃的,也有嘴巴咬的牙印。
嶽樂有一瞬間的心虛,隨後又道:“什麼我的好女兒,她就不是你女兒?”
赫舍裡氏想說不是,七格格可從未喊過她一聲嫡額娘。不過當著嶽樂的麵她並沒有你說出口,就算說了,嶽樂也隻會說‘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麼’。
她不想因為七格格再跟嶽樂爭吵,心累。
皇上發火,安親王總算‘狠了心’,他把七格格圈在王府,日夜有人看守,不準她離開王府半步。至於王府裡,那就隨她折騰了。
裕親王府發生的事情讓不少人心有餘悸,菀珂千叮嚀萬囑咐,“龍生龍鳳生鳳,七格格的孩子性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日後見著可要離遠一些。”
“不行,回頭我跟阿瑪說說,三妹你的武藝也該提上日程了。”
菀凝往床上一攤,無力道:“大姐,可不可以不要。我還是個寶寶。”
每天被額娘盯著練習大字就要了她的命,在跟阿瑪學武,她哪還有清閒的時候?
她的目標可是背靠大樹當一輩子的鹹魚。每天逼著自己學習各種知識技能,可不是鹹魚應該做的。
菀珂雙手掐腰,“不行。咱們三個裡你跟她年紀最相近,日後遇見的機會也最多。今天那位烏拉那拉家的格格你也看到了,難不成你想變成她那樣。”
臉腫的像發麵饅頭,她看著都覺得疼。
菀琇打了個哆嗦,顫抖著說道:“也、也未必就是個小格格吧?萬一、萬一”
雖然她覺得像七格格與明尚那樣的惡人就應該斷子絕孫,為了自己日後的安穩日子,她還是祈禱對方生個兒子吧。
生女兒還不知禍害誰家,安親王府女兒多,生了兒子大不了繼續聯姻唄。
菀珂張張嘴,她總不能說曆史上七格格與明尚就生的是女兒吧?想到這裡她有些泄氣,沒好氣的道:“多學點武藝沒壞處,怎麼搞得像是我在害你們一樣。”
女人不容易,難得碰上彭春這樣算得上開明的家長,更應好好珍惜。學武藝不但能自保,更主要的是強身健體。
菀琇吐吐舌頭,菀凝直接拉著她的手臂,“我們當然知道大姐是為了我們好。可是,可是練武好累啊。你看大哥都曬黑了。”
大姐愛美,她就不信拿出這個殺手鐧她還能無動於衷。
菀珂有一瞬間的猶豫,隨後又道:“大不了我多研究些美白護膚的產品,總之你們必須給我老實的學功夫。”
菀珂最羨慕的就是菀凝一身好肌膚,為了讓自己不至於成為三姐妹中最醜的一個,她耗費不少功夫研究怎麼保養,在這方麵很有心得。
看著大姐躍躍欲試,菀凝眼珠一轉,“大姐,烏拉那拉家的格格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不如咱們明日去她家看看?”
都是姓愛新覺羅的,她們的額娘沾親帶故,她們去探望也不算突兀。
菀凝這樣說不是沒有緣由,一方麵那倆格格確實可憐,另一方麵,她發現大姐對費揚古家格外關注,在裕親王府的時候就一直盯著人家不放。
菀珂有些心動,又生生忍住了,“不好吧?”
菀琇性子好動,當即反駁:“怎麼不好?今兒我還聽見阿瑪說讓嫡額娘準備些禮物送去統領府呢。”
菀凝想得好,不過她的想法最終還是落空了。
七格格猙獰的模樣把覺羅氏嚇得不輕,她可沒忘明尚的事兒彭春也插了一腳,誰知那瘋女人會不會報複國公府?
萬一自己的女兒受傷怎麼辦?
正好她月份也大了,便以不方便為由閉門謝客。
覺羅氏關門養胎,菀凝生怕她有什麼閃失也留在府裡時刻觀察著。
八月,覺羅氏生下一對兒雙胞胎兒子。看著兩個胖乎乎勁頭十足的兒子,彭春大笑三聲。
側夫人偷偷把增壽拉到一邊,挑撥道:“瞧你阿瑪那高興的樣兒,你當初降生也沒見他這麼高興。壽哥兒,不是我挑唆,你可是咱們府裡正經的嫡出長子,整個國公府將來都是你的,你可長點心彆讓旁人奪了去。”
她說著下巴還往正院的位置指了指。
增壽蹙眉,伸手拂過側夫人拉扯過的衣袖,他正色道:“側夫人這話說的不對,董鄂家的男兒想要什麼就自己去戰場上爭取,斷沒有靠祖輩蔭封過日子的。那樣的日子也不是我想要的。”
“再則,一個家族想要繁衍、長久不息,隻靠我自己是不夠的,我恨不得阿瑪多給我添幾個弟弟。”
側夫人氣的跺腳,她急道:“那怎麼能一樣。”
繼室是妻,她生的就是嫡子。兒子多能相互幫襯沒錯,但嫡子跟嫡子尤其還不是一個娘生的,天生就是敵對關係。
增壽卻不願意在聽,他道:“為何就不一樣?姨娘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沒發現就連二妹妹都不願意跟你說話了嗎?您真就不打算好好反省反省?”
這段小插曲除了菀凝,國公府再無第四個人知道。增壽都不幫她,隻側夫人一人根本就成不了事兒。菀凝聽聽也就放下了。
說實話,她挺喜歡現在的環境的,也不願為了這點子事兒打破如今的平靜。反正有她在,側夫人也使不了壞。
覺羅氏年歲不輕,又生的是雙胎,為了身體著想便做了雙月子。她這邊剛出月子,七格格就早產了。
掙紮了兩天兩夜生了個小格格。
消息傳到國公府,菀琇第一時間去看菀珂。還真給她說對了。
菀珂有些不自在,她也不過是仗著知道曆史而已。不出意外這位就是日後大名鼎鼎的八福晉了。
想著日後兩人的府邸緊挨著,她就充滿了緊迫感。
菀凝抬頭看了她一眼,她這個姐姐怎麼什麼都能想到四阿哥身上?
要她說如果菀珂想嫁入皇家也不是不行,隻為什麼一定要選四阿哥呢?
先不提皇阿哥將來會有多少妻妾,受了委屈隻能往肚裡吞,就說四阿哥上頭兩個額娘,就不是好選擇。
四阿哥生母德妃烏雅氏,養母卻是如今的皇貴妃佟佳氏。因為菀珂,她偷偷跟二公主打聽過,據說烏雅氏原本是皇貴妃身邊的宮女,皇貴妃多年不孕想要借腹生子就把烏雅氏推了出去。
烏雅氏也爭氣,沒多久便有了四阿哥。就是她太爭氣,隨後惹的皇貴妃不快。
當今皇上對後宮女人吝嗇的很,多少人在庶妃的位子上一呆就是十好幾年。烏雅氏侍寢後就被封為貴人,之後還單獨封了德嬪,而後二十年跟大家一起被封為德妃。
十六年到二十年,短短四年時間,便從包衣宮女成了一宮主位。
惠宜德榮,德妃的排行甚至還在老牌妃嬪榮妃前頭。
她得了寵,皇貴妃並沒有覺得與有榮焉,兩個人反而鬥的烏眼雞似的。
菀凝都能想象,日後誰做了四阿哥的福晉,上頭有這麼兩位婆婆,過得是怎樣水深火熱的日子。
老老實實生活不好嗎?她實在不能理解她大姐的腦回路。
正想著,忽聽菀琇神秘兮兮的說著:“你們說安親王府會不會給大家下帖子,到時候你們去嗎?”
按理講如果安親王府真的下帖子,她們應該去的,但菀琇實在不願意再跟這個府上的任何人扯上關係。
她沒忘,蘊繡還在安親王府待著呢,說實話,她現在實在有些悚蘊繡。在彆人的地盤蘊繡說陷害就陷害她,到了安親王府自己還不就是那砧板上的肉?
菀凝拉著她的手,語氣認真,“二姐姐彆怕,到時候我保護你。我聽說皇上對太子可好了,她害的可是太子未來的福晉,皇上不處置心裡肯定也已經拿小本本記上了。若是她再敢作惡,安親王也保不了她。”
菀琇像是觸電般縮回手,她不自在的說道:“誰,誰害怕了。”
被個小自己好幾歲的小不點安慰,想想都覺得丟人。
說來也怪,她這個妹妹平時就是個對什麼都好奇的小豆丁,一旦認真起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很容易讓人忽略年齡,去信服她。
就好比現在。
兩個人就像換了位子,她是妹妹,對方是姐姐。
詭異的想法出現在腦子裡,菀琇臉就發熱。
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菀琇擔心的事情覺羅氏自然也想到了,她正與彭春商量此事。彭春思忖道:“這個好辦,到時候我直接帶著增壽過去點個卯。你就彆去了,問就說你身體還沒恢複,不方便。她們仨也找個由頭禁足,待在府裡。”
“你不說我也正準備跟你說這事。七格格生了個女兒,她那性子,我也擔心她看到你心生嫉妒,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永遠不要小瞧人的嫉妒心,尤其是七格格這種本就移了性情的。
明尚沒了,她又生了個女兒,相當於郭絡羅家這一支絕後。與之相反,淑嘉直接添了兩個兒子,誰能保證七格格不會生事?
至於安親王,又不是他這一支的旗主,得罪也就得罪了。
“這樣行嗎?安親王會不會找你麻煩?”
七格格是安親王的寶貝疙瘩,她很擔心七格格會在安親王耳邊說些什麼。瞧瞧步兵統領費揚古。
她聽說這段時間嶽樂沒少給她使絆子。
彭春摸摸胡子,“夫人這就不懂了。咱們這位皇上巴不得底下的大臣不合呢。若是大家都親如一家,他反倒要忌憚了。”
上位者最忌諱的就是結黨營私,尤其像他這種提前被皇上劃分好派彆的,更應該注意。
人前彭春從來都是一副直腸子嫉惡如仇沒心機的樣子,除了姻親也從不與那些有權勢的宗親大臣交往過密。
安親王若是因此記恨上他更好,說不準皇上對他的信任還能加重幾分。
彭春如此說,覺羅氏就放心了。
丈夫沒了,七格格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這個遺腹女。洗三、滿月辦的極其奢華,京中大小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她全部下了帖子,更是在郭絡羅家住的那條街擺了三天流水席。
菀凝控製不住好奇心,偷偷跑出去瞧了一眼,那場麵十分熱鬨。
“嘖嘖,郭絡羅家可真有錢。”菀琇有些酸溜溜。
她自己滿月宴自是不記得的,不過那時候三藩剛剛開始,想也知道熱鬨不到哪裡去。菀凝的滿月宴她倒是已經記事兒了,程度也遠遠比不上。
菀珂道:“那當然,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
明尚這一支子嗣不豐,除去戰死沙場的,每一代隻留一根獨苗苗。他家又多與皇室聯姻,皇家格格大婚嫁妝能薄?更不用說明尚的額娘與夫人都出阿巴泰這一支。
遠的不好打聽,七格格出嫁的時候那是真正的十裡紅妝,隻當日就有二百多抬嫁妝。從安親王門口直達和碩格格府。
菀琇道:“有個好出身就是不同。”
“怎麼?你羨慕了?”
菀琇趕緊搖頭,“我就是隨口而發。安親王府富貴是富貴,他家囂張也是真的囂張。若讓我在這樣的家庭長大,我隻怕會整日惶恐不安。”
生怕哪天不注意就被人捅死。
菀珂滿意的點頭,還算清醒。菀琇性子太跳脫,菀珂生怕這個好不容易被掰直的妹妹一個不注意又彎了回去。
郭絡羅氏盛大的滿月宴還沒從大家的腦子裡散去,緊接著七格格就不好了。苦熬了兩個月,七格格到底沒能支撐得住,徒留下剛出生的幼女撒手人寰。
明尚的父母早已經過世,安親王以郭絡羅氏無人教養為由帶回安親王府。一並帶回的還有郭絡羅家所有財產。
菀琇湊到兩姐妹身邊小聲的說道:“你們知道嗎?外麵都在傳郭絡羅氏命硬克親。”
七格格傳出有孕沒出三個月明尚因為炸賭小命沒了,如今又是剛過百日七格格也去了。不是命硬是什麼?
菀珂趕緊堵住她的嘴,“你不要命了?這種閒話都敢亂說,若是被安親王府的人知道,當心小命不保。”
菀琇吐吐舌頭,“我這不是隻跟你們說嗎?在外麵我可是守口如瓶的。”說著她還閉上嘴巴做了個縫合的姿勢。
她又不是真的傻。
菀凝迷蒙的雙眼忽然睜開,裡麵閃爍著星光。她與菀珂對視一眼,眼裡是同一個意思:那群傳閒話的人要倒黴了。
郭絡羅氏小小年紀沒了親生父母,嶽樂正是心疼的時候,又怎麼會允許有人說她的不是呢?還是這種不利於名聲的傳聞。
古人忌諱這個,郭絡羅氏雖然有安親王府做後盾,沒有父母是事實。她的親事本就艱難,如果在被人扣上個命硬的帽子,這輩子彆想著嫁人了。
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不會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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