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三個歲數加起來跟她差不多,總不算她欺負人了。
大家夥差點被十九格格的無恥給氣笑了。十幾歲的大姑娘跟三個四五歲的孩子比狩獵,還說不是欺負人家。
安親王府好教養。
增壽還想在說什麼,卻聽昌平說道:“好啊,好啊,大家可都看著呢,等會兒你要是輸了,可彆又不認賬。”
彆人不知道,昌平可是清楚,菀凝厲害著呢。
她跟菀凝出去玩,好幾次遇見傻兔子在她們麵前撞柱自殺。菀凝連飛著鳥都能打中,打個獵物還不是小意思。
見昌平答的痛快,十九格格反倒遲疑了。
自務爾占提出比試不認賬,太子眉頭就沒舒展過,昌平年紀小不懂的,狩獵這種事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的?
“十九,今日給孤一個麵子,莫要胡鬨了。”
十九格格不甘心道:“殿下,她自己都答應了,我也不算欺負她。”
“你,”太子再次被安親王府的人氣的說不出話。
他心想,安親王府確實太放肆了,未必能為他所用,搞不好將來還會扯他後腿。他有必要跟索額圖好好談談了。彆說支持,必要的時候還應該打壓。
十九格格權當沒看見太子難看的臉色,她領先一步重進叢林。
昌平看了菀凝一眼,一副以她馬首是瞻的模樣。菀凝不緊不慢的檢查弓箭,確定沒問題才招呼昌平跟新城,“走。”
她們仨年紀小,騎的都是小馬駒,速度自然不如十九格格。
菀珂一把抓起身邊的弓箭,“我也去。”
三個小孩子去狩獵,她可不放心。
務爾占道:“等等,你們該不會是打算去幫忙作弊吧?願賭服輸。”
菀珂氣急,“你哪知眼睛看見我作弊了?願賭服輸?自己先做到再說吧。”
自己就是個癩皮狗,還好意思說彆人。
菀琇也道:“就是。你彆忘了昌平她們可是裕親王府的格格,真出了事兒,你安親王府擔待得起?”
蘊端陰沉著臉,“你少給我們扣帽子。這京郊圍場常有人來,又有護林人維護,除了兔子野雞,能有多大的獵物。還出事?真出事兒那也是你詛咒的。”
蘊端這話不可為不惡毒,太子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一而再被安親王府的人駁麵子,臉早就掛不住了。
他衝過去對著蘊端就是一腳。蘊端此時蹲坐在地上,太子那一腳剛好踹在他臉上。
把人踹到在地太子還不解氣,他用力的踩在蘊端臉上。
“既然給臉不要臉,孤不介意幫你們把它扯下來。”
蘊端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大的羞辱,他臉色脹紅,氣的渾身顫抖。
欺軟怕硬是人的天性,他氣的恨不得殺人,卻在太子放開他後屁都不敢放一個。
見他乖乖坐好,太子冷哼一聲也坐了回去。
有些人就是這樣,不揍他一頓,他不會老實。
透明人三阿哥偷偷抬頭,看著蘊端臉上的鞋印無聲微笑。
真是痛快啊。這一下怕是沒個兩三日消不下去。
蘊端多要麵子啊,讓他盯著個大鞋印過日子,怕是比殺了他還難受吧。
哎呀,這個法子好啊,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太子發火,大家噤若寒蟬。也不知過了多久菀凝三人率先回來了。
看到她們,菀珂快步跑了過去,她上下打量,見三人完好才鬆了口氣:“沒事吧?”
昌平臉上帶著雀躍的笑,“沒事,大表姑,偷偷告訴你哦,我們獵了好多獵物,贏定了。”
菀珂伸手擰了她一下,“你呀,真是嚇死我們了。”她偷偷往後看了一眼,小聲說道,“剛剛蘊端又惹了太子,我估計太子還在氣頭上,你們說話小心點。”
看著菀珂跟菀凝三人嘀嘀咕咕,務爾占想譏諷幾句,話到嘴邊想起剛才太子猙獰的模樣,他又怏怏的閉上嘴巴。
算了,去了又怎樣,人出來就算比試結束,就算是想作弊也來不及了。
菀珂自然不是來作弊的,菀凝也用不著她作弊。
一大三小四個孩子拖著獵物往人群走過去。
看到她們帶來的獵物不少人驚訝的張大嘴巴,太子更是讚歎道:“不錯。”
三個人打到的獵物不少,大多數都是兔子和野雞,這也在情理之中。讓他意外的是裡麵還有一隻梅花鹿。
梅花鹿屬於中型獵物,在中型獵物裡麵算是溫和最好狩獵的。就算如此,想要狩獵梅花鹿也不容易。多少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三個小丫頭做到了,太子怎能不驚奇。
走到昌平身邊彎下身,太子道:“告訴二哥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皇上跟裕親王關係好,太子他們私底下會稱呼裕親王伯父,對裕親王的子女當然也要親切。
昌平挺著小胸脯,驕傲的說道:“是菀凝姑姑,就那樣嗖的一下就射中啦。”
昌平年紀不大,不懂的如何修飾,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出來。
她們三個進入樹林隨便找了個方向就走了,路上遇見什麼就射什麼。昌平兩人年紀小,才剛剛學習拉弓射箭,狩獵肯定不行。她們就摒棄了弓箭,拿出彈弓來。
兩人調皮搗蛋,射箭力氣不足,打彈弓的準頭不錯。她們也聰明,專門挑獵物的眼睛等脆弱的地方使力。十次總有七八次能射中獵物。之後就由菀凝補上一箭。
三個人配合默契,她們選的方向獵物格外的多,沒一會兒就滿載而歸。
遇見梅花鹿是個意外,還好菀凝準頭好,一下子就射中了。
昌平連說帶比劃,太子總算明白了。他詫異的看向菀凝,隨後哈哈大笑,“虎父無犬女,你不錯。”
十九格格輸了他不在乎,那是她自找的。若是昌平輸了,讓她去給十九當丫頭,他回頭怎麼跟裕親王交代。
現在他不用擔心了,一隻鹿足以抵消二三十隻雞鴨兔子,更彆說他們還捉了其他獵物。
菀凝吐吐舌頭,“謝殿下誇獎,沒給阿瑪丟人就好。”
比起高調炫技,她更喜歡摸摸蹲在角落看戲吃瓜,可誰讓安親王府的人不要臉欺負到她的人呢。她若不出頭,昌平還不得被她欺負死。
菀凝做回原地,增壽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沒受傷吧?以後可彆這般莽撞了。你還小,哥哥姐姐們都在,就算有事兒也無需你親自出頭。”
增壽本來都打算好出手了,妹妹居然不需要他,說實話他心裡有一瞬間是難受的。
菀凝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不是他們太不要臉麼。何況大哥你日後要入朝為官,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給你使絆子。”
她跟十九格格說到底是女子之間的爭鬥,有個什麼也是女人的事兒。安親王府再不要臉也不敢派務爾占找她們的麻煩。
大哥就不一樣了,安親王府在朝的男人多,她不得不防。
聽了妹妹的話,增壽心裡暖暖的。他再次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無聲的安慰著。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高,還是被不遠處的太子等人聽見了。太子讚許的點頭,越發覺得菀凝不錯。
石雅嫻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從第一次遇見太子,她就愛上了這個長相俊秀身份尊貴的人。皇上對太子很好,連帶著對他身邊其他人有些苛刻,就比如上次,她犯了錯,皇上直接把她身邊的嬤嬤全部換掉了。
瑪法告訴她,這是皇上對她的行為不滿。皇上不會去管她才幾歲,隻要行事達不到預期就會處罰。
如果有下次,很大可能她就嫁不成太子了。
畢竟是皇室太子的福晉,又沒有明確的聖旨,換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這個結果石雅嫻當然不能接受。
努力學習規矩的同時,她也思考著怎麼做才能增加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分量、打消皇上的想法。
尤其皇上還把增壽派到太子身邊,這讓她有了危機感。
哪怕她不想承認,論出身她還是比不過菀凝,如果太子因此對菀凝有些彆的心思,皇上是一定會順著太子的意的。
此時看到太子對菀凝讚賞有加,她心裡能舒服才奇怪。
石雅嫻咬咬唇,她拿著水袋走到太子身邊,“殿下,如今昌平格格她們平安歸來,您也該放心了。天氣燥熱,不如喝點水解解乏。”
見太子看向她,她臉色微紅,羞澀道:“蜂蜜潤喉,我在裡麵加了些蜂蜜,也不知殿下喜不喜歡。”
太子接過,不輕不重的說了句:“石格格有心了。”
在平常不過的一句話讓石雅嫻激動不已,她不著痕跡的看了菀凝一眼,那一眼帶著濃濃的得意。好似自己已經贏了似的。
石雅嫻做的隱秘,除了坐在太子左側的三阿哥以外誰都沒看見。
三阿哥偷偷往菀凝那邊看了一眼,無聲笑了。
石家格格這媚眼拋給瞎子看了,董鄂家那幾個聚在一起有說有笑,人家根本就沒往這邊看。
她們不但沒忘這邊看,這一路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刻意跟太子保持著距離。石家格格誌在必得的東西,人家壓根就不敢興趣。
扔掉手裡的枝丫,三阿哥心情愉快的拍拍手。
沒心思就好,太子妃可不是好當的,最好永遠也彆有這心思。
菀凝出來半個時辰十九格格才出來,與菀凝三人的隨意相比,她要狼狽的多。當然獵物也不如她們三個。
太子專門盯著她,容不得她在找理由推脫,“十九,但願你是個輸得起的。”
昌平更是把腿伸出來,“哎呀,跑了這麼久腿好酸,麻煩十九姐姐給我捶捶吧。二姐,你不是抱怨肩膀疼,正好也讓十九姐姐給捏一捏。”
她隻提了新城並沒有喊菀凝,就是擔心十九格格過後找麻煩。她們裕親王府自然是不怕的,董鄂家總要顧忌一些。
十九格格臉色變化,最後氣的扔了東西跑開了。
務爾占與蘊端對視一眼也跟著走了。他們對彆人不好,對親妹妹還是上心的,不可能不管。
太子本意是借這個機會讓安親王府與國公府化乾戈為玉帛,務爾占實在不爭氣,不但沒能化解之前的恩怨,還惹的太子一肚子氣。
太子是什麼人?從來隻有他讓人受氣的份兒。搏了他的麵子,他能把你裡子都扒下來。
他不但把安親王府在朝為官的臭罵一頓,還駁了蘊端要上朝為官的折子。
“出爾反爾,這種人能辦好差事?彆給孤整出冤假錯案來。”
話是當著朝臣說的,嶽樂的臉色可想而知。
他心情不好,對惹出此時的務爾占三人就沒了好臉色。嶽樂把三人臭罵了一頓,務爾占不敢頂嘴,隻能出去喝悶酒。
兩個人喝的酩酊大醉,徹夜未歸,酒醒後擔心被訓斥,一直等到嶽樂去上朝,才搖搖晃晃回府。
路過幽靜的小巷,轉角被人套了麻袋。
“艸,誰,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小爺是誰?信不信小爺我誅你九族。”
喝高了的兩人破口大罵,然回應他的是更快速的拳打腳踢。
兩人隻是沒想到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下毆打皇親,一時間有些懵,隨後就開始劇烈的掙紮。
眼看著兩人要扯開麻袋,那人又狠狠地給了對方一腳,緊接著快速的跑開。
也不知他有意還是無疑,那一腳剛好踢在蘊端不可言說的部位。
蘊端疼的整個人都蜷縮起來,他推開想要拉他的務爾占,“彆管我,給我抓住那個王八蛋,我要把他抽筋扒皮。”
務爾占猶豫一下還是放開他追了出去。
打他們倆的雖然穿著黑衣,看身形年紀不大,務爾占發了狠,窮追不舍,眼看著要追上了,街上忽然竄出一輛馬車。務爾占整個人撲在馬車上。
車夫嚇了一跳,大喊:“乾什麼,光天化日你想乾什麼?我告訴你,這是國公府的馬車,裡麵坐的是國公府的格格,驚擾了格格你擔當得起。”
務爾占被打的鼻青臉腫,原來車夫沒能認出他來。
他抬頭發現早已經失去了那小賊的身影,伸手一把拉下車夫,“說,你們是不是一夥的?”
菀凝推開車門,板著小臉道:“我倒是誰呢,原來是安親王府的十九阿哥。十九阿哥,你拉著我家車夫想做什麼?”
務爾占眯著眼看向菀凝,剛才那人看身形是個孩子,莫非是這丫頭?隨後他又搖頭,自己真是被氣暈頭了,不過是僥幸贏了十九妹,怎麼可能呢?而且看身形也不太像。
心裡否認了這個可能,他還是說道:“原來是菀凝格格,我正在追一名逃犯,眼看著要追上了,格格來的倒是巧。”務爾占睜眼說瞎話。明明是挨了揍不服氣找人算賬,硬是被他說成與歹徒搏鬥。
菀凝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什麼意思?是想說我插手政事,還是想說我跟那人是一夥的?那不如咱們去見皇上把這件事說清楚。”
菀凝心裡嗤笑,發生了什麼務爾占比她清楚,她就不信對方敢。
務爾占輕哼,“我可沒這麼說,你也少給我扣帽子。”
董鄂家的人真討厭,動不動就麵聖,找皇上。
這時蘊端從身後趕來,看到菀凝,他問了跟務爾占同樣的話,“格格怎麼在此?”
菀凝是有封號的格格,他倆雖然出自安親王府,卻沒有封爵,嚴格來說並不如菀凝尊貴。
菀凝輕哼:“怎麼這條路是你家的,旁人不能走?”
“告訴你們也沒什麼,我阿瑪要過生辰了,聽說琉璃街那邊有好物件,我打算去找找。”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的懷疑去了大半。
從國公府去琉璃街確實需要經過這條路。這樣看,對方還真是無意的。
被打了悶棍說出去丟人,既然不是她,兩人也不多做糾纏,當即就離開了。
看到他們離開,車夫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格格,我們?”
剛才真是嚇死他了,他真怕那倆人不管不顧要上馬車檢查。如此那不就露餡了?
菀凝也舒了口氣,她安慰道:“沒事,再怎麼說我也是皇上親封的格格,務爾占真敢放肆,我就去找太皇太後。”
這種上人家姑娘馬車搜人的行為極其不尊重人,遇到個性子烈的說不定就要死要活。事關滿洲貴女的性命和名譽,她就不信太皇太後會任由安親王府的人胡來。
車夫想想也是,“那格格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啊?”
“琉璃街啊,不是說了,要給阿瑪找禮物?”菀凝答的理所當然。
她當初可沒說謊,她是真的要去琉璃街‘尋寶’的。
關上車門,就聽裡麵的人說道:“你平日都這麼大膽的嗎?什麼人都敢往車上拉,也不怕遇到壞人。”
如果務爾占在,就會發現,他‘心心念念’的‘逃犯’正在菀凝的車上。
作者有話要說:周日夾子,大概晚上十一點更新。之後會固定更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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