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任由她拉著往前走,上山的人很多,他伸出另一隻手護在菀凝一側,幫她擋著人群。
看著悶頭往前走的菀凝,三阿哥無奈道:“你慢著點,小心彆摔著。”
菀凝雖走得快,腳步卻穩當,她剛想說沒事,就見一個穿著破爛的老頭往她跟前擠。菀凝趕緊停下腳步,並下意識後退一步。
這一退就撞在三阿哥身上。
然後兩人就看見那老頭趴在地上哎呦起來,並指責菀凝撞了他。
很確定自己沒撞到人的菀凝:……
她與三阿哥對視一眼,無辜道:“咱們這是遇見碰瓷的了嗎?”
以往出行,左右都有很多奴才,好不容易甩開奴才,決定兩個人單獨相處,就被人訛詐上了。
菀凝這話,地上趴著的老頭不願意了,“你這小娘子怎麼說話呢,明明是你撞了我。怎地你不打算負責?哎呦,我老頭子命苦哦,我的腳。我早該知道的,你們這些富人平日裡就不把我們當人看,如今又怎麼會負責呢。”
一句話成功挑起眾人敏感的神經。
身穿粗布衣裳的都對著菀凝怒目而視,那些穿著華麗的也像是想要證明什麼,全部都站在老頭那邊。
三阿哥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把菀凝拉在身後,對著老人道:“你想怎樣?”
老頭眼睛一亮,心說有戲。他得意的仰著頭,“你們撞了我,自然是賠錢。我腳站不起來總要看大夫吧,還有,我家就我一個勞動力,我腳受傷不能乾活,就沒辦法養家。這個錢你們也要陪。讓我算算,”
老頭低著頭名為算賬,實際上在打量三阿哥,他敢肯定今日碰到的這位絕對是個大肥羊,運作得好,乾這一票能頂過去一年的。
剛才那位給了三十兩,這位看著比之前那位還貴氣,他要五十兩、不,一百兩應該可以吧?
感知到老頭的心事,菀凝差點氣歪鼻子,她就說這老頭訛人,還真被她說著了。還一百兩,他怎麼不去搶。不對,這跟搶沒什麼分彆。
訛人訛到她頭上,真是壽星公上吊。
氣咻咻的伸手撥開三阿哥,菀凝雙手掐腰站在老頭麵前,她譏諷道:“喲,全家都靠著你一個勞動力啊,那還真是不容易。要我說你不應該來碰瓷,你應該去那知府衙門狀告你家不孝子。他們自己不作為,把全家的重擔落在一個四五十歲的老人身上,真是該死呢。”
“你看,這碰瓷多不容易,萬一不小心真的從台階上摔下來,裝受傷變成真受傷那多受罪。在來,萬一沒選好對象,碰到了個惹不起的,錢沒撈著在把你打一頓,不是更虧。”
“老人家,聽我一句勸,養兒防老。你把他們拉扯大了,合該讓他們養你,而不是你拿命去養他們。”
菀凝夾槍帶棒一頓說,老頭不樂意了。“怎麼著,你們是不想賠錢。大夥看看啊,還有沒有天理哦,撞了人不賠錢還倒打一耙。”
人群中一個年輕人插嘴,“那位夫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撞沒撞到人大家夥可都瞧見了,莫非你還想抵賴不成?”
另一人道:“就是啊,穿的人模狗樣,原來是個心腸烏黑的。”
好好地出來玩卻碰到這麼個玩意兒,三阿哥也不耐煩了。他道:“既然如此,我看咱們就報官吧,一切就讓官老爺來定奪。另外,本人不才剛好會些醫術,你年紀大了,萬一真有什麼可耽誤不得,我先給你瞧瞧。”
說著他就上前。
明明三阿哥笑眯眯的,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可老頭就是感覺渾身發冷,他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三阿哥怎麼會容許他退去,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腳腕。
老頭不講究衛生,臟得很,三阿哥皺著眉頭,卻沒有放手。
菀凝一臉嫌棄,她遞給三阿哥一張手帕,“三哥,用這個墊著。”看著老頭閃躲的眼神,她又道:“剛才是我不對,怪我沒看路。我看這老丈傷得不輕,三哥你可得用心治。”
之後她又微笑著看向老頭,安慰:“放心吧,我三哥是內城有名的大夫,妙手回春。什麼病到他手裡就沒有治不好的。”
菀凝一笑,露出兩個小虎牙,老頭不但沒有被安慰到,反而嚇的想要大聲高呼救命。他拚命地給人群中的同伴使眼色,希望同伴出頭。
接收到老頭的眼神,同伴默默對視一眼,站出來,“我看兩人的穿著非富即貴,這老頭臟兮兮的,何必臟了你們的手。給他點銀子打發他就完了。”
又有人道:“散了都散了,圍在這做什麼,這紅螺寺香火鼎盛,去晚了可就撈不著好地方了。”
說完,兩人作勢要走,裝的很像路人。
菀凝哪能讓他們如願,她伸手把人攔住,“彆啊,我看兩人是熱心腸,正好留下幫忙做個見證。免得到時候旁人說我們夫妻欺負老人。”
話音剛落,隻聽老頭啊的一聲慘叫,那聲音把不遠處樹上的麻雀都驚的飛了起來。
不理會他的慘叫,三阿哥道:“彆緊張,隻是扭傷了腳,現在我已經幫你接好了。來,現在我幫你看看另一隻。”
老頭隻想訛點錢,有傷沒傷他自己心裡門清。見三阿哥還想抓他另一隻腳,當即嚇的爬起來遠離對方。
周圍的人不是瞎子,他這速度哪裡像是受傷起不來的。
被欺騙的人憤怒了,“我看這位公子說得對,朗朗乾坤怎麼能容許這樣的人存在,報官吧。”
眼見事情敗露,同伴就想跑。
菀凝哪能容許對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她抓住對方的肩膀,一腳踹向對方的腿。
菀凝這一下是用了狠勁兒的,那人直接被她撂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把人撂倒,菀凝就是鬆開他,去看另一人。她速度快,另一個隻跑出去兩三步就被她捉了回來。
卸了這人的胳膊,把他仍在之前那人身上,菀凝狠狠地給了他們一腳。
“你說你們年紀輕輕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做這種騙人的勾當。說,第幾次了,都騙了多少銀子。”
看幾人配合默契,菀凝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像這種公共場合,大多數人是不願意生事的,遇見這種情況,都會選擇息事寧人吃下這個啞巴虧。
隻要想想菀凝就恨不得在給他們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