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晉探過頭,佯裝不知,“你們在聊什麼?好生熱鬨。”
菀凝勾唇,“我們再說五弟家的長子,這不是快到他滿月禮了,正商量送什麼好呢。”
大福晉頷首讚同,“是應該好好商量,哎,你們說汗阿瑪會不會親自給他取名?”看著李佳氏身形搖晃了一下,她繼續道,“聽我們爺說汗阿瑪早就囑咐過嫡孫的名字都要他來取,這個孩子雖不是五弟妹生的,畢竟是汗阿瑪第一位皇孫,地位自是不同。”
她並非說謊,皇上早年確實說過嫡出的名字都要他來取的話,以此來顯示嫡出皇孫的不同。而她生了四個女兒,長女的名字就是皇上親自取的。
石雅惠捅捅菀凝,陰陽怪氣,“聽見沒,肚子爭氣點,趕緊懷上。”
菀凝給了她一個白眼,“不是說了麼,我這人就是賤命可沒有五弟妹那般福氣。五弟妹進門就當額娘,真是可喜可賀。”
她這話不輕不重,郭絡羅氏就坐在李佳氏下首自然聽見了,隻聽郭絡羅氏冷笑一聲,“又不是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有什麼可賀的。五福晉口口聲聲彆人肚子不爭氣,就是不知道您這爭氣的肚子多久能生出孩子來?”
李佳氏不敢懟菀凝幾人不代表不敢懟郭絡羅氏,她轉過頭回以同樣的冷笑:“你算個什麼東西,皇子福晉聊天哪裡有你插嘴的份。豬鼻子插蔥裝的再像你這輩子也做不成嫡福晉。”
彆說皇上,但凡要臉點的世家大族都沒有妾室扶正的,郭絡羅氏這輩子也隻能是個側福晉。
她倒要看看等八福晉入門,對方還怎麼招搖。
“你?”郭絡羅氏指著她,滿臉怒意。
李佳氏輕哼,“我什麼?郭絡羅氏我勸你主意自己的身份,本福晉可不是你這樣的人能隨意指的。”
李佳氏又不是小門小戶,郭絡羅氏若再敢這般沒大沒小,她不介意幫忙把她的手指頭掰下來。
菀凝挑眉,她對著石雅惠使了個眼色。以前覺得郭絡羅氏猛到處得罪人,如今又出了個不相上下的李佳氏。
李佳氏嘴邊雖然一樣不把門,不過看她懟的郭絡羅氏啞口無言還挺有意思。
石雅惠看懂了她的眼色,勾起嘴角笑了笑。
從慈寧宮出來,一行人隻有她們四個,菀凝拉著石雅惠開口:“你可彆聽李佳氏那瘋女人胡說八道,這孩子講究緣分,緣分到了你想擋也擋不住,沒到你求那隻是給自己增加壓力。我聽說有時候你越求什麼,反而越得不到什麼,要放寬心。”
石雅惠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太子都十多了,膝下一個孩子都沒有,我這壓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毓慶宮女人不少,包括他塔喇氏在內都在用避子湯。隻因太子不想要庶長子。可太子是儲君,他膝下無嗣,朝中官員心思浮蕩不安穩。
種種加起來,你說她壓力能不大?不隻是她,她覺得太子最近都有壓力了,有事沒事兒都會盯著她的肚子看。
菀凝若有所思,她道:“其實我覺得這未必是一件壞事。讓他們浮動起來,正好也能看看誰是真的屬意太子,誰是隻想要好處的。另外,”她四處看看壓低聲音,“某個真正有想法的也應該著急冒頭了。”
明麵上的敵人從來都不是可怕的,隻有隱藏暗處的豺狼才防不勝防。比如八阿哥,以前有大阿哥在前麵頂著,加之他年紀小會做事兒很少有人會把他跟野心家掛鉤。
現在明珠下來了,大阿哥又被打發到外麵打仗,八阿哥坐不住想要蠢蠢欲動了。
所謂的上折子告老不過是說出去好聽,明珠、索額圖的心腹們尤其那些買過官兒的家族自然知道為什麼。
一個人知道的東西是秘密,兩個人、三個人也可以勉強說是秘密,在往上就不好說了。
八阿哥如果知道了什麼,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看石雅惠依舊愁眉不展,大福晉道:“弟妹的心情我能理解,隻是三弟妹說的也對,這孩子急不得。”
這幾個皇子福晉,沒有誰比她更明白弟妹的心情,正是因為明白,她才不想弟妹走她的老路。
石雅惠勉強笑笑,“算了,不說這掃興的事情。咱們還是說說五弟那位長子吧。你們不在宮裡不知道,李佳氏得知李氏生了個兒子可是好生鬨了一場的,據說李氏的臉都被她抓花了。”
郭嬪沒沾過宮權,阿哥所她就插不上手,五阿哥性子軟,哪怕有太後看著也震懾不住手底下的人。貼身伺候的還好說,管著整個大院雜役的底層太監嘴巴就沒有把門的。
她聽說李佳氏不僅抓了李氏的臉,人家月子還沒出呢,就點名要李氏伺候她。
宿嫆張大嘴巴,“五阿哥就沒管?”她以為五阿哥能讓李氏有孕對李氏應該是有些在意的,他就眼睜睜看著李佳氏欺負人?
去歲冬皇上果真讓四阿哥搬了家,如今宿嫆與四阿哥一起住在宮外的四阿哥府裡。所以阿哥所的事兒她同樣不知道。
石雅惠嗤笑一聲,“管?他當然管了。可是人家李佳氏說了,她是嫡妻是正經的女主子,這妾室伺候主子是應該的。最主要的這些小妾要給主子敬茶,隻有主子喝了才算承認她的地位,不然她隻能沒名沒分的跟著。”
石雅惠靠近眾人,嘴角帶著輕笑,“我聽說咱們這位五弟妹到現在都沒喝李氏的茶。”
得男人看中有什麼用,後院從來都是女主子說了算。五阿哥又不止李氏一個妾,李氏之前受寵本就被後院的女人記恨,如今誰不想她趁機下去永遠起不來。
腦海裡瞄補著那畫麵,菀凝惋惜道:“哎呀,早知道宮裡這麼熱鬨我們就不搬家了。”她沒忘李氏跟李佳氏當年姐姐妹妹的好不親熱,如今這勢如水火的樣子真好玩。
大福晉抿唇,“三弟妹莫不是忘了,宮外也有好玩的事兒。”
菀凝歪著頭想了想,遲疑道:“你是說佟家吧。”見石雅惠不解,菀凝道,“佟家那位隆科多要納妾了。”
石雅惠一頭霧水,隆科多納妾有什麼好玩的,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納妾納的是個宗女,如今總不可能身份比她還高吧?那得是什麼?郡主、公主?
皇上偏疼隆科多不假,可也沒到這種腦殘的地步,送給郡主、公主給他做妾。
菀凝抑製不住嘴角的笑意,她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不是公主,也不是郡主。”
“那有什麼好玩的?”跟皇室沒關係那就是普通旗人家的女兒,隆科多又不是老八許諾了隻娶他夫人一個,石雅惠覺得這一點都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