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壺濟世(一)(2 / 2)

安排好林秀才的葬禮後,她親去許家藥鋪,和許大夫一番商議,定下兩個小兒女的親事,此有托付的意思,因此雖說熱孝之中定親不合規矩,但許大夫看在兩家情誼上還是應了。

歸家不到一月,林娘子隨夫而去。

喪父又喪母,不到十四歲的少年越發沉默寡言,讀書更加刻苦。

如今林霄高中狀元郎,若是回鄉迎娶未婚妻,也算得上一樁有情有義的佳話,奈何……

安然搖了搖頭,想到剛才哪怕透過係統也能看出的狀元郎魂魄與肉身不符,隻能道是造化弄人。

林霄寒窗苦讀多年,卻在臨了被人摘了桃子。

不過想想她自己,半月前許安然上山采藥失足滾落山穀,魂歸九霄,被安然占據。

好吧,大哥不說二哥。

隻是可憐了這對青梅竹馬,許安然好歹是陽壽已儘,林霄可不是。

安然告訴係統林霄如今隻是不知道被什麼東西鳩占鵲巢,非是原來的那個林霄,因此忘恩負義並不存在。

係統很吃驚,吃驚過後躍躍欲試:【宿主,我能不能去探探這個林霄的底?】

安然知曉係統稀奇古怪的本領很多,哪怕從清水鎮到京城頗遠,它也有本事在很短的時間內到達。

“你隨意,”她彎了彎唇,故意逗它,“反正咱倆又沒綁定,不必向我報備。”

下一刻,如淵如海一般的眼淚淹沒了安然的腦海。

“……”她按了按額角,有些後悔招惹它了,忍了忍,她放緩聲音道:“好吧,小五,你注意安全。”

頓時,雨收日出,朝陽漫天。

係統特有的機械音都掩飾不住喜滋滋的情緒,爽快應道:“好的,宿主。”

感受到腦海像是有什麼東西離開了,安然忍不住想歎氣,係統是有名字的,是一長串足有十來位的編號,安然懶得去記,隻取了它最後一個數字叫它“小五。”

敷衍是真敷衍,但耐不住係統喜歡,正如它非要纏著安然綁定一樣,有些莫名其妙,但耐不住它就是堅持。

而安然,因為從小五那裡知道了不少的事情,比如位麵,比如穿越理論,諸如此類很多消息,她也不好卸磨殺驢,在確定小五對她構不成威脅之後,就由著她去了,想著隻要她不鬆口,小五總有一日會放棄的。

她並不需要小五的陪伴,所謂孤獨,她從沒有這種情緒。

小五離開後,安然又在山裡待了一個多時辰,到日頭西斜,山間溫度轉涼,安然才背著藥簍下山。

“然姐兒回來了。”

“許小娘子去采藥去了?”

“舉人娘子還親自去采藥啊。”有大娘笑著調侃。

清水鎮隻是個小地方,左右街坊都認得,許家藥鋪在鎮上名聲不錯,安然從山上下來,歸家途中遇到不少和善打招呼的人。

也有人拿她和林霄的事情打趣的,彆人聽著是打趣,但在知道林霄應下了和嘉陽公主婚事的安然耳中,那聲音就頗為有趣了。

不管他們怎麼說,安然都學著原主低頭羞澀一笑,這樣下去,漸漸就沒人說什麼了。

“爹,”進了許家藥鋪,她先脆聲叫了一聲,將藥簍放下,抬眸去看從後院出來的人。

許大夫不年輕了,但頷下留著短須,雋永清秀,又帶有醫者特有的仁善氣質。

“你又上山了?”許大夫皺眉看著地上的藥簍,搖了搖頭,數落她道:“不是和你說過,短時間內莫要再上山了嗎?”

他看著女兒一身采藥人的打扮,簡單到不像個女兒家,心底不由哀歎,都是他慣的,現在覺得不妥也難改了。

好在要嫁的是霄哥兒,知根知底,也不怕他嫌棄。

許大夫這樣想,心底一鬆,他倒不是對女兒不滿,隻是怕她以後難做。

“你啊,”他當慣了爹和娘,看著現在人不多,將女兒拉去後院開始訓:“你都要嫁人了,霄哥兒此去不管是否高中,回來你倆的婚事就該辦了,嫁人後好歹有個姑娘樣,彆再跟上皮猴子似的,沒事就往山上跑,你的嫁妝繡好了沒就亂跑。”

安然聽他喋喋不休倒也不生氣,搖搖頭,如實道:“沒。”

原主癡迷醫術,對其他事不怎麼上心。

許大夫吹胡子瞪眼,“那還不快去繡!”

“爹啊,這都要吃晚飯了。”安然無奈,這個時候繡什麼繡啊。

許大夫一錘定音,“那就等吃了晚飯繡,彆再讓我催你。”

“……”安然乖乖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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