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壺濟世(九)(2 / 2)

“那我便鬥膽喚一聲賢弟。”

少年郎君霎時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左側麵頰露出一個酒窩,這一下,更顯臉嫩了。

“……”

老天,她剛才是怎麼叫出了的“段兄”?

幾句話的功夫,林霄已然將那篇文章交給書齋的書童,交代打包整齊送去他府上。

一群人離開書齋,相約去敬軒樓,少了這些人,望遠書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她不由往門口看了一眼,對麵的少年郎君注意到她的目光,心中一動,“許兄覺得林狀元其人如何?”

安然麵色從容,“林狀元年輕有為,自是少有的俊秀。”

少年郎君卻一撇嘴,露出些許不屑來,“我卻覺得他不過是沽名釣譽,才華許有,人品堪憂。”

“為何?”安然稍覺驚奇,她來京都數日,坊間聽到的多是林霄美名,便是有一二壞話,也是嫉妒者的酸言。

但麵前這位姓段名蘇陽的小郎君卻不該在此類,其人小小年紀,口齒伶俐,才學出眾,假以時日,當為三甲之選。

段蘇陽欲要言語,卻又似乎心有顧忌,隻道,“總之許兄你莫要離他太近。”

安然心中有了數,麵上頷首微笑,“多謝賢弟提醒。”

段蘇陽又紅了臉,磕磕巴巴道,“沒、沒什麼。”

安然幾乎要懷疑這小子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偽裝,怎麼說個話都臉紅,明明之前和她辯論時口齒清晰邏輯嚴謹。

但這不可能,易容術是她在古代江湖世界中與人學來的,幾世積累,又有自己改良,從麵容到說話語氣走路姿態都完完全全是個男子。

不可能會暴露。

不過不管是怎樣,她也不打算多待了。

她提出告辭,段蘇陽眼巴巴的說著違心話,“許兄慢走。”

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寫滿期盼,直勾勾地盯著她。

安然恍若未見,麵不改色告辭離開。

回到租住的小院,許茂生立馬迎了上來,劈頭蓋臉就訓,“不是說讓你在家待著嗎?誰讓你出去的?長本事了,敢拿你配的藥粉對付你老爹……”

安然笑吟吟的聽他訓完。

不過三兩句話,許茂生就訓不下去了,他板著臉,一拍桌子,“今天的事絕不準再有第二次!”

安然乖乖受教,“是,爹爹,女兒不敢了。”

許茂生這才麵色稍緩,換上了擔憂,“怎麼樣?沒出事吧?”

到這時,他本來消退的怒火又升騰起來,口中翻來覆去嘟囔道,“你哪來的那麼大的膽子?!敢迷暈你爹!那麼大膽?”

安然怎麼不敢,再來一次她也不敢放心就這麼讓她爹出去,沒辦法,他的計劃太粗糙了。

凡名士多有嗜好,林霄是想要向名士的方向努力的,他給自己定下的嗜好就是“字”。

許茂生打聽到這一點,準備拿它做文章,他打算將所製的藥粉融入墨中,將字帖呈到林霄麵前,再利用另一種引子誘發藥效。

眼睜睜看著敵人青雲直上,自家危機尚未接觸,許茂生有些等不了了,他沒打算直接要了林霄的命,毒效是慢性的,會使他精神不振,注意力無法集中,易疲易眠。

越往後越嚴重,足以毀掉他的仕途。

安然很讚同許茂生的舉動,他行醫多年,功德無數,沒必要為了林霄而毀了自己的功德。

毀掉林霄的仕途,對視往上爬為畢生執念的林霄來說,是最好的懲罰,生不如死。

計劃是計劃,實施起來卻有些難,第一個難點:去哪裡找一副足以入林霄眼的字。

需要林霄無法從中認出是誰的字體,從而找出其人。

這一點安然包下了,許茂生好奇她要怎麼做,安然沒說。

再一個難點:如何送到林霄手上。

入京的士子為了尋找門路,會往京都大人們的府上投送文章詩稿,許茂生查了林霄許久,知道他與詹家公子交好。

又打聽了這位詹家公子性情之後,許茂生兩人敲定了此人。

果然,文章投去不過三日,詹車澤就邀請林霄到望遠書齋小聚。

接下來是最重要的一步——如何使藥效隻在林霄身上發作,而不誤傷他人。

這一步比較難,兩人要有近距離的接觸,許茂生不放心安然前去,但安然更不放心許茂生的腦子。

一番爭執後,安然果斷給許茂生下了藥,讓他睡上幾個時辰。

現在看來改良過的蒙汗藥效果不錯,許茂生醒來後精神抖擻。

安然心中想到,麵上溫柔安慰父親,和他講了自己是怎麼操作的。

林霄來時遇到的乞兒正是安然安排的,已然將那引子送到了林霄身上。

林霄的弱點很好尋找,他為了自己的名聲,做了許多與本性不符的事,儘管對那乞兒不耐,卻還是停下與他說了幾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評論!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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