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國使團入城的這一日,都城眾多百姓都出來圍觀,不是他們好奇彆國使團,齊國做為周圍赫赫有名的大國,沒少有彆國前來,或是朝拜或是建交。
但以往和他們打仗的薑國卻是少見。
安然在薑國使團到來之前曾向齊帝諫言,在坊間多派人講一些薑國和齊國打仗的事情。
倒不是為了激起本國百姓對薑國的敵視,隻是希望本國百姓麵對薑國時能多一份警惕之心。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無論齊帝或者安然,更甚者文武百官,都不相信薑國前來懷有好意。
換位思考,齊帝無時無刻不垂涎著薑國偌大的土地,打下薑國,千古留名。
齊帝沒有過多思考就同意了安然的提議。
不同於齊國的精致華貴,薑國民風彪悍,無論男女,都透著英姿颯爽,使團周圍的士兵個個精悍。
使團中有兩輛轎子尤為華貴,一者懸寶劍,一者掛香草,正是薑國的二皇子與三公子。
“三公主,”侍女再一次拉下薑傲白的手,輕聲道:“齊國女子矜持,少有拋頭露麵。”
薑傲白皺了皺眉,眉間閃過一絲煩躁,卻也聽話收回了手,她摸了摸袖子裡綁著的匕首,寶石的觸感使她平靜了些。
過了一會,轎子落地,薑傲白聽到從前方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孤為大齊太子,率眾臣前來迎接薑國使者。”
少年郎君的聲音清越如潺潺溪流,不見人蹤,單獨聽這聲音就先入為主,生出一絲好感。
薑傲白握著匕首的手掌收緊,緊抿著唇,眼中閃過一絲排斥。
薑國二皇子薑澤出轎與齊國太子交涉。
安然唇邊含笑,風度翩然,眸中帶著打量,溫和落在薑澤身上,使人生不出惡感。
多次轉世,安然若有心與人相交,輕而易舉就能夠成功,獲得彆人的好感,更是舉手之勞。
她看著這位薑國的二皇子,對方年紀比她稍長,已經不能用少年來稱呼,而是青年,帶著王族特有的高貴,眼中有熊熊野心在燃燒。
哦,野心。
安然失了些興致,她看似認真實則敷衍的與這位薑國皇子閒聊。
薑澤:“齊國國都之繁華,澤平生僅見。”
安然:“二皇子殿下謬讚了。”
薑澤:“怎會是謬讚,澤去過西嶺國的國都,見過他們的寶石礦,也去過南蠻部落,嘗過他們的奶茶,然而比起齊國的繁華,他們都輸了不止一籌。”
安然多看了他一眼,說道:“皇子殿下見多識廣,知識淵博。”
薑澤搖了搖頭,“不過是多去了幾個地方罷了,”他問道,“澤與皇妹初來乍到,心慕國都繁華,不知能否有幸請太子殿下做導遊,帶澤兄妹二人逛一逛國都。”
安然沒有回話,眼角餘光瞥了眼身旁的藍袍俊美青年,那人拱手歉然一笑:“遲剛才聽聞皇子殿下博學,心慕之,太子殿下,遲鬥膽自請帶皇子殿下逛一逛都城,以求能與皇子殿下交流。”
安然遲疑看著薑澤,薑澤忙道,“嚴大人客氣了,早聽聞嚴大人之父嚴太傅名聲,能與嚴大人交流是澤的榮幸。”
嚴遲順竿上爬,與他商業互吹。
安然端著高貴中透著親和的笑容,心裡笑得直打跌,這位薑國的二皇子看著是個心機深沉的,看似謙和實則高傲,又帶著彆樣目的前來齊國,但嚴遲的口才連安然都有些敬而遠之。
也算是一物治一物了。
直到一行人到達行宮,薑澤都沒尋到時間再和安然說話。
行宮到了。
“籲,”薑澤微不可查鬆了口氣,嚴遲意猶未儘住了口,安然道:“諸位遠道而來,身心疲乏,孤便不打擾諸位休息了,洗塵宴設在兩日後,到時孤來請諸位赴宴。”
她帶著人轉身離開,薑澤握了握拳,望著遠處離開的車隊,眉心迭起,眼眸深邃。
薑傲白甩開侍女的手,下了轎子,輕嘖一聲。
她可是瞧見了,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二皇兄碰了壁,真是好笑。
……
太子車駕上,安然朝嚴遲舉了下杯,“恭喜師兄,又成功嚇壞一人。”
對麵容貌俊秀一臉桃花像的青年皺起眉,“太子可彆這麼叫我。”
嘖,太子的師兄,他敢叫嚴遲不敢認啊。
“還有,分明是他沒耐心。”不管他的事。
安然點頭,“知道了,師兄。”
她又道,“師兄說的對,就是他沒耐心,”她沒忍住笑了一下,“所以,接下來要拜托師兄了。”
嚴遲皺著的眉在聽到她死也不改的師兄二字時皺得更緊,卻又突然聽到正事,也顧不得糾結稱呼問題,肅容應道:“殿下放心,微臣一定看緊薑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