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有靈(七)(1 / 2)

一群北辰劍修圍住了這個小院子。

白衣負劍, 俊秀風流。

祁晨對著空蕩蕩的院子歎了口氣, 手中長劍紋絲不動, “古師兄,還請束手就擒。”

院落狹小,一陣微風吹來, 卷起院子樹下幾片落葉,在半空打旋, 落到祁晨腳下。

祁晨靜靜等了一盞茶, 眾弟子安靜守在他身後。

終於,他動了。

長劍劃出驚豔的光芒, 直接撕裂院子裡的陣法,波紋連連,最終不堪重負碎裂。

祁晨目光冷然, 嬉笑怒罵隨行而動的眉眼充斥冷意,又帶著一絲悲哀, 冷冷下令:“列陣!”

“是!”

一聲整齊的回應, 九名弟子腳踩玄妙身法, 瞬息間連換了數個位置,手中長劍配合默契,眨眼間將這一片天地圍得水泄不通。

上天入地, 無路無門。

白衣墨發的青年執劍站在院中,目光一掃,不見懼色,笑道:“沒想到有一日我也會麵對北辰劍陣。”

祁晨眼中鋒芒畢露, 怒氣勃發,壓抑著聲音道:“我也沒想到有一日北辰劍陣會用到古師兄身上。”

古黎含笑道:“世間諸事,誰能預料。”

祁晨不能理解他為何會這麼淡定,麵對昔日的同門,麵對培養他的宗門,難道他就沒有一丁點的心虛與愧疚?

他握著長劍的手一顫,下一瞬又立刻堅定下來,眉目冰冷。

“今日清理門戶,叛徒……古黎。”

他一語出,腳下已經踩著身法步入了劍陣之中,北辰劍陣,一人為陣眼,九人為輔助,實力增加數倍不止。

劍光如流星般落在這處小院落中,幾息間,這處院落就化為烏有。

古黎挑選的這處院落是在這個城池的繁華之地,院落一不見,周圍許多普通人都看到了,尖叫聲此起彼伏。

祁晨抽空看了一眼周圍,眉心微蹙,不是他心理陰暗,他有理由懷疑將住處選在這裡,是為了利用普通人使他們縛手縛腳。

他抽空自袖子裡掏出一個鐘形法器,往空中一扔,刹那間院子裡諸人都感覺到有一層屏障將他們與外界隔絕起來,屏障並不十分堅固,但也需全力攻擊數次才能破開。

心臟一抽,祁晨感覺到一絲肉疼,這種防護性的法寶在如今的修真界可是屬於極稀有的寶貝,要不是他對古黎這種叛徒深惡痛絕,真不想拿出來。

古黎目光陡然變得幽深,聲音響起,仿佛自四麵八方傳來:“祁師弟不是問師兄為何要背叛宗門嗎?這就是原因了。”

他聲音帶笑,似乎沒有任何陰霾:“為何天道不公,有些人什麼都不必做就能得到一切,而我什麼都做了,卻還是什麼都得不到。”

祁晨呆了一瞬,才明白過來古黎說的是什麼。

他認真道:“你說的是這個法寶?你猜錯了,這並不是師父給我的,是我自外麵曆練得來的。”

古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祁晨一看就知道他不信,罷了,憤世嫉俗的人是聽不進彆人的話的,他手腕一抖,比之前更淩厲的劍光朝古黎而去。

他心中輕鬆了兩分,之前一直鬨不明白古黎為什麼會修煉魔功叛宗,現在知道不是宗門的問題,而是他本身心理有毛病,祁晨不再有猶豫,一出手就是全力。

在北辰劍陣的加持下,哪怕祁晨修行日短,遠比不上古黎,這一劍的鋒芒也使古黎為之變色。

“好逆天的天賦!”

他讚道:“祁師弟修行至今不過十載,當真是天縱奇才。”

祁晨一陣無語,莫不是他又嫉妒起自己的天賦來了?

他由衷道:“古師兄,此時我覺得過去幾年認識的古師兄與現在並非一人。”

他與古黎在去往寒明城時相識,多年來也常有聯係,那時的古黎在他心中溫柔體貼,他修行不久,古黎在信中常會不經意提及一些修行上的疑難,祁晨對他十分感激。

正因為如此,在知道宗門內潛藏的魔功弟子首領是古黎後,他才會那麼憤怒,主動請命前來緝拿古黎。

他含怒而出的一劍直接在古黎身上斬出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

古黎麵上的笑容終於淡了下去,褪去溫文爾雅的外表,古黎顯出了一種刻骨的傲慢,平靜表情是掩藏更深的瘋狂。

他看著祁晨,緩緩道:“可惜時間不夠,不然待我將你也魔染成老師的弟子,卻不知你今時是何種表現。”

祁晨心底一寒,握著長劍的手陡然一緊,原來那些日子古黎與他相交就是為了魔染他嗎?

“大佬大佬,”他在心底瘋狂呼叫安然:“大佬快看看我有沒有被魔種寄生?”

真身又回到白玉小像空間內的安然低頭看著棋盤動都未動,聲音直接傳入他的腦海。

【沒有。】

這些年安然帶給他的信心不是一點兩點,她一開口,祁晨立刻就信了。

他望向古黎,更是憤怒,他拿古黎當好友兼兄弟,古黎拿他當預備魔修,好氣!

他的憤怒在古黎預料之中,作為曾經的北辰劍派弟子,北辰劍陣的威力他比祁晨更加清楚。

正因為清楚,他才明白若是不使出些超出預料的手段,今日很難逃脫。

而且他知道,北辰劍派不可能隻派了祁晨一行人來,祁晨雖是掌門弟子,但入門較晚,北辰劍派不會放心的。

“老師。”

他分出一絲神識沉入心湖,一遍遍溝通灰影。

因為眾多魔種被殺的殺,清除的清除,沉睡的沉睡,灰影的力量受到極大的損害。

他有一絲忐忑,不知道灰影還會不會主動出手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