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有靈(六)(1 / 2)

灰色的霧氣若隱若現, 低沉詭秘的聲音響起:“下不為例。”

古黎微鬆一口氣, 恭敬道:“是。”

他站起身, 依舊神態恭敬, 按照慣例輕聲詢問一些修行上的問題。

灰影一一解答。

如此許久,古黎才從心湖深處退出。

灰色傅霧氣下一瞬便散了開,彌散在心湖之中, 等待他下一次的進入。

“古黎師兄。”

有人在門外輕叩禁製, 古黎睜開眼,自蒲團上起身, 稍微一掐算時間,“原來已經過了一月。”

他帶累幾位師弟師妹身死,縱然幾位長老明麵上不會說什麼,可心底如何想誰也不知, 且他的師父畢長老又被掌門真人處罰, 掌門為他好,便罰了他去看守宗門一處礦產。

看守礦產本是肥差,但古黎要去的那處卻是一處嚴寒之地,掌門寬憫,知他有傷在身, 特寬限了一月。

此去既是懲罰,卻也是磨練。

想想去了那處礦場可脫離北辰劍派眾真人的目光,古黎輕勾起唇,露出一個溫和笑容,打開禁製, 含笑道:“見過這位師弟。”

年輕的師弟微愣,這位古黎師兄果然如傳言一般,和畢長老是不一樣的人,他聲音一輕:“古黎師兄,奉掌門真人命,帶師兄去寒明礦場交接。”

古黎點頭:“有勞師弟了。”

他直接將禁製一合,與這位師弟下了山,去往寒明礦場需要飛行數日,因而若是沒有意外,他們會乘坐上古時期便流存下來的傳送陣。

傳送陣時至今日已經沒有陣法師會布置,隻有三大派領地上尚有留存,是底蘊與地位的象征。

兩人剛到傳送大殿,裡間並無多少人,負責看守此處的弟子見到來人,上前問道:“可有令符?”

“自然,”那位師弟自袖中滑落一枚玉令,“這位師兄請觀。”

看守弟子神情緩和,“兩位請。”

二人正準備踏入傳送陣,外間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等等。”

三人目光看去,白衣的少年郎急步而來,咧嘴一笑,開朗寬闊,使人心情也不由好了起來。

“薑平師兄,”來人笑道:“可是要往寒明城去?我奉師尊之命,也要趕往那處,可否一起前往?”

薑平微訝,“祁晨師弟也要下山?”

祁晨笑眯眯點頭,眼中是藏不住的雀躍。

薑平好笑,似是想起自己第一次下山時的場景,他沒問祁晨要去做什麼,既然是掌門的命令,他不說,便不可問。

薑平將古黎介紹給祁晨,祁晨看著這位之前八卦的主角,笑著行了個禮:“北辰真人座下五弟子見過古黎師兄。”

古黎還禮:“見過祁晨師弟。”

祁晨又將自己的玉符交給看守弟子查看,三人一同踏入了傳送陣。

眼前無數畫麵迅疾閃開,自傳送陣出來後,祁晨還有些頭暈腦脹。

古黎微微一笑,這位掌門真人的小弟子還是太嫩了,不知為何,他看到對方有些微妙的不喜,發自內心,但他找不到討厭對方的理由。

將不喜壓下,古黎遞過去一枚碧綠的丹藥,散發著淡淡的醒神清香,“祁師弟可要服用一枚?會好一些。”

祁晨微窘,接了過來服下:“多謝古師兄。”

薑平笑道:“祁師弟第一次坐傳送陣,難免有些不適,次數多了就好。”

祁晨休息了一會,再次謝過兩人的好意,三人在此分彆,祁晨的目的地不是寒明礦場,北辰真人派他來,是為了另一件事。

白玉小像空間內,青藍道袍的女子微眯眼眸,她有想過可要將古黎早些處理掉,再後來想了想,那位還不知道他的存在,敵明我暗,繼續潛藏下去更好。

她指尖微動,石桌上出現一盤棋,寥寥數子。

……

北辰劍派。

北辰劍派有一麵碑,碑高七尺,立於後山密地。

北辰真人自閉關中醒來,蹙眉沉思,近日閉關心神不寧,卻是為何。

明明他剛剛突破,該是欣喜之時。

北辰真人吐出口氣,歎道:“老天爺果然是嫉妒我,見不得我清閒片刻,又給我找事呢。”

他再也閉關不下去,好在修為已經穩固了,出了閉關室,先去拜見老祖。

“不錯,不錯!”七劍老祖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很是高興:“我北辰又領先一步,看那兩個老家夥還如何狂妄!”

北辰無語,明明最狂妄的是您老人家好嘛,老祖號七劍,以自創的七劍聞名,是個狂妄的性子,最初出名就是直接挑上了其餘兩派山門,震驚諸派,若非他天賦極高,北辰劍派都不想承認這個人。

這話北辰真人自然是不敢說,他又聽七劍老祖講了不少元嬰注意事項,告辭出門,目光隻是下意識往密地放置的碑上一掃,當即便愣住了。

那麵碑號稱能查天下氣運,是上古時的一樣至寶,隻可惜上古至今,如何使用已經遺落在了無儘的歲月中,無人知曉,自然隻能束之高閣。

那麵碑平平無奇,但因是至寶,北辰真人每次來後山密地還是要看上一回的,對它的模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這次一看,險些以為氣運碑被人換了去。

他快步走到氣運碑前,查看著上麵一瞧就感覺不祥的黑氣,抿緊了唇,折回了洞府。

七劍老祖很快隨他出來,他左右繞著走了兩圈,突然將手放在碑上,過了一會兒,一貫帶著戲謔笑意的眼睛沉重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