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夜探了飛雪閣,”賀睿良做了決定,說得很痛快:“雲煙姑娘名聲大噪,飛雪閣難得混亂了一些時間,小子趁機跑了進去,誰知道——”
好奇心害死貓啊。
他在此處頓了頓,一雙眉蹙得老高:“飛雪閣外部布置精巧,內部也是如此,黃金寶石比比皆是,富貴難言。”
賀睿良道:“我就是偷聽他們對話才知道的。”
他看著安然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飛雪閣,是朝廷的勢力!”
要說哪裡朝廷的政令能夠暢通無阻,也就隻有洛城一地,如果將朝廷也比做一方江湖勢力,它的勢力範圍無疑是在洛城。
安然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賀睿良在房間裡煩躁地動了動腳,“我聽到,雲煙姑娘是朝廷故意培養出來的,準備在江湖上挑動風雲,引起諸方勢力的矛盾,借此削減江湖勢力。”
禍水嗎?
安然漫不經心想道,看來這個世界的朝廷也沒打算什麼都不做,確實,武力不及人家,隻能用用計謀了,在江湖,強者與絕世美人都很受歡迎。
後者用的好了,說不定真能起到奇效。
她覺得沒什麼,賀睿良卻是個江湖人,朝廷與江湖兩不相乾,一聽就起了抵觸心理。
不過在此之前,他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小命,他可憐巴巴道:“前輩,我也沒聽多少,一急之下就被發現了蹤跡,飛雪閣裡有高手,小子差點沒逃出來。”
就算是逃出來,這幾天也不好過,朝廷對洛城的掌控,出乎賀睿良的意料。
安然喊了司單進來,讓他帶賀睿良下去,溫和含笑道:“事情我會處理的。”
賀睿良就放心了,在他看來,朝廷真要動手,第一樓可比他要危險多了,何況他也不覺得朝廷真有那個實力
大周建朝也有一百多年了,剛建朝那會兒,幾年換一個皇帝,全是被刺殺死了的,那時朝廷和江湖關係緊張到了極點。
好在後來出了位理智的皇帝,果斷放手江湖,不摻和江湖事,隻管好普通百姓,朝廷安分下來之後,之後的皇帝才能壽終正寢。
這般幾十年下來,朝廷在江湖各方勢力眼裡幾乎沒了影子。
也不怪朝廷太慫,江湖高手的實力實在是難以想象,大宗師位比陸地神仙,劈山分海不過等閒,宗師高手即可於千裡之外取人頭,出入皇宮如無人之地。
要拿下一個先天高手,死去上萬將士說不定還會被他逃脫,也隻有後天武者才沒法對抗朝廷大軍。
在安然看來,朝廷此舉很是明智。
不過想想飛雪閣,就知道朝廷隻是沉寂,卻沒有放棄,近百年蟄伏,朝廷的冰山一角終於露出了些許端倪。
安然卻在這時想起了君子劍陳君子,他有平天下安萬民的誌向,身在江湖,心在朝堂,不知道他是不是朝廷勢力的一角。
第二日,天高雲淡,安然讓司單煮了壺茶,在小院樹下待客。
客人白發童顏,神色淡淡,一身白衣,不經意間卻露出腰間玉帶上的龍紋。
顯然,這是一位皇家人。
就算不是皇家血脈,一位大宗師,想來皇帝也不會吝嗇為他開一次太廟。
安然慢條斯理將待客茶送上,才道:“閣下如何稱呼?”
客人一動未動,聲音冷漠:“庭一。”
庭一?
奇怪的名字。
安然點了點頭:“在下安然。”
庭一頷首。
雙方再無話。
安然哭笑不得,但也總不能連來人什麼目的都不知道,隻好先開了口:“閣下來此,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她本以為來得會是個能言善辯的,就算不是,也該心有溝壑,懂些謀略,沒想到來的是個武癡。
顯然,庭一這般表現明顯是不懂俗世,一心練武的武癡。
庭一點頭,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安然鬆了口氣,看來他身後的人也知道庭一的性格,沒打算讓他來說,安然可不想絞儘腦汁去苦思冥想想辦法解讀一個寡言之人的表情。
她展開信,一目十行,驚奇地挑眉,信是當今皇帝親筆所寫,沒說彆的,什麼朝廷與江湖的恩怨糾葛都沒提,隻簡單粗暴的提了利益。
以利益動人心。
要是正道可能想也不想就拒了,但第一樓不一樣,哪怕它不完全屬於魔道,卻也半邊身子在陰影裡。
而且殺手一向是拿錢辦事,不問是非。
“取筆墨來,”安然對不遠處候著的司單道。
不一會兒,送來東西的卻是賀睿良,千麵小子又換了個模樣,好奇瞥了眼庭一,又像是冒犯的下人,不好意思笑了笑。
庭一不動如山。
安然執筆在紙張上筆走龍蛇,寫了個“可”字。
她將紙張折好給了庭一。
就讓她看看吧,他們能改變到什麼程度。
作者有話要說: 武俠世界雖然聽著精彩,可也真的超危險。
尤其是對普通人來說,有武力的人真的超可怕。
晚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