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難當(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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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遲深吸了口氣,“殿下。”

安然回首, 笑了笑,“師兄。”她在案前坐下, 提起一旁的茶壺, 倒了杯茶, 熱氣滾滾,模糊了她的眉眼。

明明她什麼都沒說,淡定從容的態度卻感染了嚴遲,他心下稍定,在對麵安坐。

一杯熱茶入喉, 安然才好整以暇問:“如何了?”

嚴遲麵色微變,搖了搖頭,艱難說道:“薑國……真是蓄謀已久。”

此次薑**隊, 當真是出乎意料。戰爭開始前,朝堂上還有不少官員覺得太子太兒戲,因為一封密折就要與薑國開戰。就算有看清內情的, 也不怎麼讚同開啟戰爭。

每一場戰爭,無論是對勝者還是失敗一方, 都是一場災難,尤其是對普通百姓而言。

但當邊關戰報傳來後,朝堂一度失聲。

薑國本就民風彪悍,如今差不多算是全民皆兵, 出現在邊關的不過二十萬軍隊,比起齊國整整少了十萬,但雙方卻打得旗鼓相當。

據報,薑國將士悍不畏死,個個勇猛以一敵三。

再打下去,誰也料不到最終結果。

安然點了點頭,淡淡道,“這注定是一場持久戰。”

“不錯,”嚴遲也讚同,他瞥了眼對麵精致昳麗頗顯無害的少年太子,此時他十分慶幸太子當初對陛下提出的主動出擊一建議,若非太子堅持,不久後,換成薑國主動攻打他們,他們絕沒有薑國如今的應對從容。

畢竟一個是臨時起意,一個是蓄謀已久。

如今不過剛把優劣抹平罷了。

“殿下可有良策?”嚴遲忍不住開口,“冬日已臨,我等準備尚且不足,將士們難度嚴寒,到時又會處於劣勢。”

“莫要著急,”安然安撫了他一句,“各地糧草已經往邊關運送,冬衣也在趕製之中,不會讓將士們抖著身子作戰的。”

她最後一句話略帶笑意,嚴遲卻依舊眉頭緊鎖。

時間趕得不巧,冬季打仗,將士們受製衡良多,而且——

“若是西方邊境再被人突襲……”嚴遲想,要是真發生了,齊國可不會輕鬆。

兵力是有限的,齊國號稱百萬雄獅,但真正隻有八十餘萬而已,不過是虛誇,這八十多萬還包括老弱病殘、夥頭兵等等不能上戰場的將士。

幾處邊境還需要軍隊駐守,齊國當真沒有多少能夠動用的軍隊。

安然看著他笑了笑,說出的卻是差點讓嚴遲表演一個原地去世的話:“孤已經向父皇請命,不日趕往邊境。”

嚴遲起先像是沒聽清她說什麼,眨了眨眼,“殿下說什麼?”

當意識到自己一沒聾,二為聽錯,三更沒理解錯她話裡的意思後,嚴遲誇張的捂住胸口,低聲喃喃道:“……我莫不是瘋了?”

到底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出了毛病?不然他怎麼會聽到太子殿下要前往邊境?

那裡可是邊境!不是都城的茶樓飯館,想去就去,想回就回。而且還是他們齊國數一數二的病美人。

刀劍無眼,戰場之上,不分什麼高低貴賤。

安然好心地重複了一遍:“孤已經向父皇請命,不日將趕往邊疆。”

嚴遲皺起眉,“陛下同意了?”

陛下對太子的看重不是作假,難道當真忍心看著太子去戰場?

戰場之上,若是有個萬一……

他還是沒忍住又勸了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三思。”

安然垂眸倒起茶,“父皇已經同意了,”不同意也被她說服了,“師兄,”不等他再勸,安然說道:“孤不去,難以安心。”

於她而言,在遠方等待勝利,不是她的作風。說她自大也好,不信任將軍能力也罷,邊疆,她必然是要去的。

話已說到這份上,嚴遲沒再勸,他是下屬兼半個友人,再說下去便是逾矩了。

他嘴唇動了動,隻恭敬垂首,道:“微臣定儘己所能,替殿下守好後方。”

……

慶豐年十二月,太子殿下趕赴邊疆,接掌三十萬大軍指揮權。

今年的冬日因邊疆戰況激烈而顯得時間流逝過分緩慢,嚴府,一早小廝敲開自家大人的門,將戰報第一時間遞給他,然後侍候他穿衣。

早晨醒來,嚴遲那張桃花泛濫的麵容上不見半分迷糊,目光清亮無比,更加顯得整個人神采奕奕,屋裡屋外忙活的丫鬟不住往他身上張望。

嚴遲視若無睹,一目十行看完了今日的戰報,麵上露出一絲笑容,他轉首問小廝,“明光先生可起了?”

明光先生是太子幕僚,不知為何,太子並不讓他住進東宮,而是安排到了他的府上,要說是不重視吧,太子對他的態度算不上多尊敬,卻透著一股隨意,不是不在乎的隨意,而是隨意自在。

總而言之,因著太子表現出的矛盾,嚴遲對這位府上住客還算不錯。

不過私底下他覺得這位幕僚一點都不稱職,沒見他提出過什麼有用諫言,但太子縱容,嚴遲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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