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漂浮來一群不知是從何處湧來的泡泡。寇冬的指尖不小心戳破一顆,繼而身形忽的向下一墜,陷入了漫長的掉落過程。
這過程長到不可思議,許久之後,他的腳終於又踩到了實地。三魂六魄都像是重新歸了位,寇冬睜開眼時,感覺到神思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先對上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年輕血族就半蹲在他的身旁,手背還緊貼著他的額頭,眉頭緊鎖。
寇冬從他眼睛裡看到了熟悉的擔憂,不由得心內一鬆,徹底放了下來。
“阿崽……?”
一張嘴,他才發覺自己喉嚨也有些酸痛,聲音泛啞。
倒像是被誰用砂紙磨過了。
“你發熱了,”葉言之言簡意賅,並未將手從青年的額頭撤下來,他審視地打量著麵前的青年,問,“怎麼回事?初擁不會引起發熱。”
外頭的天色還未放明,他們仍舊處在第六日的夜裡,即將迎來最後一日的晨光。寇冬輕輕咳嗽了一聲,有氣無力道:“我有點兒沒力氣講。”
年輕血族:“……”
年輕血族對他這做派早已熟悉了,甚至不用寇冬開口都知道他這會兒想要的是什麼,登時有些頭疼,沉聲道:“你還在發熱。”
寇冬厚顏無恥道:“我覺得,放點兒血應該能讓我好的快點。”
“……”
這已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葉言之到底是個血族,還是高階的、對血液有極高要求與渴望的血族,這份渴望是被鐫刻在骨子裡的。如今被他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逗,弦早已繃得緊了,就差最後一根稻草。
他的聲音也微微跟著啞了,“你先休息。”
寇冬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仍然拽著他,將自己的脖子都露出來。他剛剛經曆過一場驚心動魄的逃生,身心都處於急切渴望安慰的階段,而他這麼個初擁剛進行一天的、還不能算是吸血鬼的人類,能教誰來安慰他?
——自然是他唯一的父輩。
寇冬這會兒對他充滿了難以言喻的依戀,就很想讓他好好咬一口。但葉言之不知顧忌什麼一直磨磨唧唧,將他心頭的那一點兒火氣都給逼出來了,乾脆把年輕血族往地上一推,粗暴地分開腿騎坐在了他身上,不滿道:“你安靜點,我自己來。”
葉言之的脊背撞在了冷硬的地麵上,一時間也難得有些木怔,腦海裡混沌一片。
……什麼叫自己來?
“太慢了。”寇冬以一個居高臨下的姿勢抒發自己的不滿意,兩隻手捧著他的臉。微微的發燒使得他的掌心有些燙,在觸著年輕血族冰冷的皮膚時,這種溫差便愈發明顯,好像是火炭浸入了冰泉,皮膚的紋理幾乎都在這衝擊下化掉——這種刺激,教兩個人的身軀都微微顫抖起來。
寇冬的理智儼然又朝著貪圖享樂的血族那邊偏了點,察覺到身下人的身軀涼絲絲的舒服,乾脆將手腕連同半截小臂都貼在了血族的頸窩處,在那上頭輕輕地磨蹭著。
葉言之的呼吸繃緊了。
空氣中滿是血液的芬芳,他心中卻有另外的火越燒越旺,不得不扣住麵前人的手腕。
“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寇冬嘟囔道,把臉也垂了下去,“你不來,我就隻好自力更生——”
勉強勉強被你咬一口算了。
他使勁兒側著頭,幾乎是把那一截脖頸送到了血族的嘴前,同時手也扣著了血族的後腦勺,用力將他向自己這個方向壓,力圖讓葉言之成功啃著他。
這個動作難度有點兒大,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反而讓血族越發焦躁起來了。
“老實些,”葉言之的聲音都變了味,滿懷警告意味,“不能再碰。”
寇冬才不管那些,牛皮糖似的扭過來扭過去,嘗試一個更為方便且合適的位置。這會讓葉言之的襯衫都散開了,隻是嘴唇還緊緊地閉著,無論如何就是不咬他。
想被吸血的渴望一波大過一波,最終如海嘯般翻卷而來,徹底把寇冬的理智淹沒了。
這還不如去幻境裡呢,寇甜甜心塞地想。
起碼在幻境裡,葉言之還會啃他……
“就一下,”寇冬哄他,“就吸一口。”
瞧他絲毫不動心,又哼哼唧唧喊:“言之……”
他沒有再喊阿崽。
這個稱呼,讓血族的背猛然繃直了。旋即,他輕微地歎了一口氣,又狠狠咬起了牙,眯著眼打量著眼前不知死活的青年。
“真想要被吸血?”
寇冬點頭。
“那便老實些,”葉言之的聲音又啞了些,將自己襯衫袖口那一道長長的白蕾絲刺啦一聲撕裂了,覆在了麵前人的眼上,“老實些——”
他的嗓子都在緊繃著,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了這句話。
“你要是聽話,我教你些更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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