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醉酒(2 / 2)

男人目不轉睛地望著她,英俊的臉上有許多歲月的痕跡,不

年輕,不活潑⒂_[(,就像是一塊落在湖底的石頭,沉悶壓抑,與林蕎在學校裡見到的男生都不一樣,缺少鮮活的生命力,卻帶著似樹木年輪般深厚的重量。

興許的喝了酒,他的眼神與平時不太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林蕎說不出來,隻是覺得好像更加直接了些,有點……直勾勾的。

耳邊的吉他聲令人沉醉,顧知洵的目光讓人沉溺,跟喝了一壺白酒,然後一頭跳進湖泊中一樣。

林蕎胸膛裡的那顆心臟又開始不聽話地加快跳動,她的手指抓緊身下的板凳,指腹白白的,用了很大的力氣,想要以此來控製住自己即將混亂的大腦。

她張開唇,想問問顧知洵為什麼要看她,隻是在那之前顧知洵移開了視線,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那般,拿過旁邊的白酒瓶,重新把空了的酒杯填滿,舉起喝了幾口後,認真地看顧星然彈奏吉他。

林蕎錯過了最好的詢問時機,她抿唇,忽然覺得有些口乾,就拿起麵前的奶茶把剩下的喝了個乾淨,隻是喝完以後那種乾燥的感覺並未緩解,她又端起旁邊放著排骨湯的碗,把裡麵的湯都喝完,這才覺得好了些。

忽然,音樂暫停,讓林蕎回過神來朝顧星然看去,她先是一怔,隨後便無奈地笑著搖搖頭。

這傻小子,還吹牛說自己能喝呢,還不是一杯倒,連首歌的時間都沒撐過去。

顧星然醉醺醺地歪著脖子,眼睛無神的半睜著,嘴巴一直朝外呼著氣,像是想要把白酒在身體裡燃燒滾燙的感覺給呼出來,他雖然不至於直接睡倒,但那迷迷糊糊的樣子估計也差不多了,手中的吉他也是搖搖欲墜,像是隨時都能掉落下來。

林蕎趕緊伸手拿過吉他,放在餐桌一旁靠著,然後起身扶住顧星然的胳膊防止他倒下,無語到想笑,還真是難為他了,酒量這麼淺還彈了那麼久的吉他,而且竟然還彈得不錯,看來這白酒上頭真是一瞬間的事。

兒子的酒量這麼差,爸爸的酒量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剛才顧知洵的那個眼神就明顯有了醉意,林蕎抬起顧星然的手臂後彎下腰,腦袋從下麵穿過去,讓他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然後對著顧知洵交代。

“我先把星然送回臥室,你也彆喝了,彆到時候你們兩個大男人都醉倒,我一個人都照顧不過來。”

顧知洵沒反駁,還算聽話的點了下頭,不過從那略顯木納還有遲緩的動作上,林蕎基本可以確定她想的沒錯,顧知洵也醉了。

還真是夠稀奇的,顧知洵可不是個輕易會讓自己喝醉的人,難道是今天他太開心了,所以才喝多了點?

肩膀上忽然增加的重量把林蕎的思緒扯了回來,她沒工夫再想彆的,現在不趁顧星然還有意識把人扶到房間裡,等會真醉倒了她可扛不起他這麼一大塊頭來。

林蕎連哄帶騙地讓顧星然站起了身,扛著人艱難地以s型曲線往臥室走,顧星然這會比剛才有精神些,還有勁用嘴巴不斷嘟囔著“我沒醉”“繼續喝”“給我滿上”等等話語,林蕎聽得想翻白眼,這是不是每個醉鬼標配的台

詞,就算是站都站不穩也絕對不承認自己醉了。

顧星然的酒品還不錯,不哭不鬨的,除了嘴上嚷嚷著沒醉沒醉,身體倒是很老實的跟著林蕎回了房間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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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躺下,顧星然就手指不利索地解著睡衣外套的紐扣,嘴裡不喊沒醉了,改成喊熱了,林蕎隻能又給他把扣子解開,扶起他跟鉛塊一樣重的上半身幫他脫下睡衣,隻剩下裡麵穿的短袖再把人扶著躺下。

忙乎半天,林蕎熱得滿頭是汗,她扯過被子給顧星然蓋在身上防止他著涼,在心裡凶巴巴地念叨著:僅此一次,顧星然以後是彆再想喝酒了!

放輕腳步離開顧星然的房間,林蕎小聲的關上門,長呼一口氣扯下頭發上的發圈,一邊往餐廳走,一邊重新綁著被弄亂的頭發。

“顧星然的酒量可真小,我覺得我都比他能喝。”林蕎屁股剛挨著椅子,就朝著顧知洵吐槽道,她端起自己的小盤子,裡麵有塊才切了不久的蛋糕,拿起叉子正想吃一口,驀地發現顧知洵一直沒理她。

林蕎抬起頭,看到的就是顧知洵醉乎乎垂著眼皮,耳廓被酒精染得發紅,規規矩矩地坐在那像是小學生一樣的場景。

林蕎拿著叉子的手在空中停頓,目光轉向了旁邊那瓶已經空空如也的白酒,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我去,就在她照顧顧星然的那一小會時間裡,顧知洵竟然把剩下的酒全都喝光了!他今天是不是真的瘋了!

說好的聽話呢,說好的守規矩呢,虧她那麼相信他,早知道她剛才就帶著酒一起離開了!這家裡兩個男人沒個讓她省心的!

林蕎氣惱地咬了咬唇,她伸出手晃了晃男人手臂:“顧知洵,顧知洵,你還有意識嗎,顧星然我還勉強抗的動,你那一身肌肉讓我這小身板怎麼扛,你可不能醉啊,最起碼進屋躺在床上了再醉。”

顧知洵慢騰騰的朝林蕎看來,倒是能聽懂她的話,也知道回應,隻不過比他正常的時候更像是個機器人:“好,我不醉。”

聲音有點啞,但不算大舌頭,聽起來還更有磁性了些,林蕎心想這醉不醉還能是你控製了的嗎,本來酒量就沒多少,還把一瓶五十多度的白酒都給乾了,你不醉誰醉啊?

吐槽完,林蕎就想起身再把這位也扶進臥室,沒成想動作太著急,一不小心碰到了她剛才隨手擺在旁邊的吉他,那吉他側著朝地上摔去,林蕎瞬間嚇出一背冷汗,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閃身過去扶住吉他,在它即將落地的前一秒握住了上端,沒讓意外發生。

林蕎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幸虧她夠敏捷,不然讓顧星然明早酒醒以後發現自己的寶貝吉他壞了,肯定得當場炸毛。

這次林蕎不敢再隨便亂放,她老老實實把吉他放回吉他包裡,然後拿到了客廳一個確定不會碰到的位置躺著平放在地上,又馬不停蹄地回來處理顧知洵這邊。

她從桌子上抽了張紙擦了下額頭上的汗,跟顧知洵說:“可嚇死我了,幸虧沒把吉他碰壞,對了,今天怎麼忘記讓你來彈一首了呢,我好久都沒聽到你彈吉

他了。”

她拯救吉他全程顧知洵都沒幫忙,可見他是真醉了,不然怎麼會坐得住,不過身體有心無力地動不了,顧知洵嘴巴上還是沒忘回答她,將事事有回應貫徹到底,醉酒了都不忘。

“太久沒彈,我已經不會了。”

“沒關係,又不需要多好聽,隻要是你彈得就行,而且我想聽的歌又不難,就是今天我們唱的那個女孩看過來,你在我家樓下給我唱的那首。”

“你家樓下……可是我們已經搬家了,我沒法在你家樓下唱了。”

林蕎差點笑出聲:“我說樓下是說以前的事,又不是讓你現在去樓下唱,顧知洵你傻不傻,醉得都開始說胡話了是吧。”

她走到顧知洵的身邊,準備找個合適的位置攙扶起來他,嘴巴上最後感歎道:“不得不說,我們一起上學那會的時光可真美好呀,那個時候我可想不到你會變成現在的這種老古董。”

她勾起唇來,彎下腰剛想扶住顧知洵的手臂,就忽然聽到了句音調沉沉的話。

“那個時候,我也沒想到能娶到你。”

林蕎身體霎時僵住,仿佛被人按下暫停鍵,不僅是呼吸,連心跳都快要停了,她腳跟在地上生了根似的無法移動,眼睜睜的看著顧知洵直起腰背,朝著自己看來。

他真的醉了,沒了一丁點往常淡然穩重的樣子,薄唇微張,眉頭緊蹙,衣衫淩亂,眼鏡更是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裡,將後麵一直被遮擋住的眸子露了出來。

而那雙她再熟悉不過的眼睛,年輕時盛滿寵溺溫柔,年長時盛滿從容沉穩,黑如曜石,靜如深潭,從來沒有過太大的起伏。

明明在林蕎印象中是如此一雙深邃的眸,這一刻,卻盛滿洶湧浩瀚、轟轟烈烈、如山崩海嘯般的…愛意。

那撲麵而來的濃烈情愫,讓她險些窒息。

林蕎嘴唇微顫,手腳發麻,心跳快到似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她在原地愣了幾秒之後,突然驚慌失措地朝後轉身,下意識想要離開這裡。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顧知洵,那些感情太深太濃,甚至沉重讓林蕎有些害怕,她那張青澀稚嫩的小臉慘白,手足無措到連一秒都不想在這多停留——

突然,一隻如鐵鉗般的手扣住了林蕎纖細的手腕,滾燙有力,灼的她皮膚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男人隻是手臂稍一用力,就輕而易舉地將她扯回了原地,轉了個圈與他麵對麵。

他的動作太急,撞倒了桌子上的奶茶,包裝上的那句宣傳語從兩人的餘光中閃過。

林蕎瞳孔猛縮,呆若木雞地看著那張突然放大數倍的俊臉,渾身的血液一下子衝到了頭頂,讓她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想不到。

“蕎蕎,我來吞那一萬根針。”

她聞見了顧知洵身上隱隱的酒氣,看見了他醉眼朦朧中的哀切,聽見了他帶著祈求的嘶啞聲線。

“隻要你能回來…回到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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