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聽到的到底是什麼事兒他自己還沒想明白,那屋子裡就走出了一人,是泉道人,他一看阿木在外頭站著,眉頭就是一跳,有心想問問,這孩子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又怕此地無銀三百兩,索性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阿木的手上,對著那一個明顯年代久遠的匣子,伸出了手。
“這是又尋到了什麼?來,給我看看。”
阿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這手就下意識的將東西遞了過去,等著泉道人接過去,手裡一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乾了啥,一時有些懵,好在隨即也醒過了神,抬眼看了泉道人一眼,然後說道:
“這是我在雜物房尋到的,也不知道裡頭是什麼,那匣子還上著鎖呢,師叔,是不是什麼寶貝?”
話說到後來,阿木臉上又露出了快成招牌的笑,看著十分的欠揍。不過這會兒人泉道人可沒功夫搭理他,正看著那匣子犯癡呢。
“這東西居然在雜物房?我的天,誰給放過去的,要不是這次尋出來,指不定哪天就沒了。師兄,師兄,你快來看啊。”
看什麼?兩個師兄弟連著鑰匙都沒有,還能看啥?看匣子嗎?不過這裡頭到底是啥東西,似乎不用打開他們也知道?
確實知道,因為那就是明道人自己放進去的,還曾好好的存放在自己的屋子裡,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成了雜物房的一員了。至於鎖頭?這沒鑰匙有什麼關係?拿著大剪子一剪立馬就搞定,誰讓這鎖都生鏽了呢。
“這是啥?”
阿木探著頭往裡頭看,不顧自家師傅推開他腦袋的動作,就想湊個熱鬨,可真看見了他卻十分的失望,因為裡頭就三十來個銅板,和一小塊碎銀子。
“師叔啊,就這麼幾個錢,值得這麼大驚小怪的嘛。”
“你懂個/屁,這是你師傅早年的私房錢匣子,那時候你師兄剛來,才兩歲,還生著病,道觀又銀錢不繼,你師傅拚了命的想找這東西救急,愣是沒找到。後來還是他大半夜的,翻了山路去了你風爺爺那裡借了銀子,才買到了藥材,救了你師兄一命。你說這東西……好吧,這會兒算起來,是不算啥,總計不到一兩銀子,唉,道觀如今卻是是好過了啊。”
話說到後來,泉道人也忍不住有些唏噓,這才幾年啊,道觀一日日的,就像是恢複了生機一般,越來越興盛,越來越滋潤了。如今反過來想想那時候,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
那時候他們年歲還不大,他才三十出頭,頭上沒有白發,看著也不夠穩重,給人算卦都沒人信他,就靠著師兄一個人給人看病掙點錢。偏偏當時因為當初給師傅報仇的事兒,閉觀了十年才開門沒什麼香火,更沒有什麼居士給銀子讚助,每年修繕道觀都成了負擔,日日吃的都是稀粥,衣裳也都是補丁。苦啊,他這一輩子,那段時日估計是最苦的時間了。
想到這些,泉道人再看這個匣子,這些個銀錢,那眼神就軟了下來,滿滿的都是回憶,就是剛走出來的明道人,也神色帶上了幾分恍惚,然後自嘲道:
“那時候這匣子,在我和師叔眼裡,那就是最後的希望,是唯一的後手,沒找到的時候差點沒絕望了,隻覺得阿青那小子隻怕是熬不過那一關,可人啊……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沒有吃不了的苦,這不是,沒這東西,咱們也這麼過來了。”
這兩個老頭子在那裡感慨萬千,情緒激蕩,可在阿木這裡,嘿,這死小子滿耳朵的,好像是就聽到了一個詞。
“私房錢?師傅,你還藏私房錢?你可是觀主,這道觀裡哪個不聽你指派,你還用藏這個?等等,該不是瞞著我師公存的吧,難道是老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