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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動作,這喊聲,聽得明道人眉頭直跳,死孩子,這是覺著自己虐待他了?有心想罵上幾句,可一想這幾日孩子們忙碌的樣,生生的又將那股子被阿木激起來得氣給壓了下去,隻是衝著泉道人喊道:

“你還站著乾什麼?沒聽見咱們小爺說的,那都罷工了,趕緊的去吧。”

明道人和阿木互懟的太多,泉道人對於自家師兄這模樣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半點不帶擱楞的順著話頭就往下說道:

“我這就走了,你不用催,要我說,你也彆生氣,他就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你彆在阿木這裡沒落著好,就找我的茬啊。”

剛開始說的還像是個人樣,可這最後一句,親,你不能不說嗎,這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好不,看看,明道人臉色都變了。好在後頭正好有老劉頭過來,讓說茬了的泉道人有了順拐的借口:

“說起來,師兄啊,這骨筆的事兒如今可都是老劉頭在做,他可就想靠著這個,給石頭攢錢呢,若是咱們將筆杆放出去,你還得和他說一聲,不過說實話啊,老頭彆的都好,可就是眼神不怎麼利索,我都瞧見好幾次他弄傷手了,你勸勸他吧,反正隻要筆尖做的好,數量上來了,這錢也未必少到哪兒去。你幫著算筆賬,讓他安安心。”

這倒是個事兒,明道人一抬下巴,示意泉道人走人,就站起來,招呼起了老劉頭,語氣都不自覺的溫和了好些。

明道人雖然說是觀主,可或許是年紀大的緣故,對著比自己還大的老頭,態度一向很是和善,可再怎麼和善,這等級在這裡擺著,老劉頭不過是來喊個吃飯,居然就被招呼到了正堂裡,還讓他坐下說話,那真是差點沒把老頭嚇死,還以為觀主要趕他走,不讓他在道觀做事兒混飯吃了呢。

等著一圈的話聽下來,等著明道人給他算了比賬,老頭感動的那是眼淚都流下來了,一邊用衣袖擦著眼淚,一邊嗚咽著說到:

“觀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用顧忌小老兒。本就是道觀裡的手藝,能讓小老兒跟著用這法子掙錢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便是說不讓做了,也是天經地義,不敢有半分的埋怨。更彆說這法子,說起來還是為小老兒著想了,是您慈悲,見不得這眼花力弱的沒用樣,小老兒隻有感激的份。至於這錢多錢少的,小老兒還能信不過您?自打到了道觀,吃的好,穿得暖,住的敞亮,那日子就和在天上一般,本就是以防萬一用的,哪怕是少了也不妨事,更不用說聽您這麼一說就明白,那是花小錢,掙大錢的好法子,小老兒眼睛不亮,可心亮著呢,知道好歹。觀主大可放心,就按照您想的去辦就是。對了,咱們這藥材香料的,您也放心,等著人來了,有我看著呢,必定不讓他們泄露半點。”

老劉頭人雖老,可心裡卻十分的清明,不過是聽了幾句,就明白人家為啥突然這麼客氣,忙不迭的就表起了忠心,順帶還給自己又攬了個活出來。到底他也是山下村子裡出身,這要是方子露了出去……乾涉到這麼一大筆錢,想也知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他也洗脫不了嫌疑。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來把這個關口,好歹能有數些。

與此同時,這老人精也是借機彰顯一下自己的立場,凸顯一下自己品行。為啥?嘿,這你看看明道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不說漏方子還不覺得,這一說,明道人看向老頭的眼神又溫和了幾分。這都幾年了,道觀製筆的手藝,就沒出去半分,這說明啥?說明老頭是個守信本分,嘴巴緊,有德行的人啊。

所謂高手過招,其實平常人之間一樣存在,這水平,怎麼樣?夠本事不?

明道人很滿意,難得對著老頭也說了幾句溫情話來。

“你把關也好,這樣我也能安心些。隻是到時候就辛苦你了,日日的忙著咱們的吃喝,還要做這樣多的瑣事兒,平日裡你自己身子也要注意些,彆太累著,年歲大了,有什麼就喊那些孩子,反正他們不乾活也是瞎鬨騰。”

這話說的多窩心?反正老劉頭挺吃這一套,聽著就笑了起來,還一個勁的搖手,為那些孩子說著好話。

“都是好孩子,可人疼的很,又是長身子的時候,可不敢這麼使喚。哎呀,我怎麼忘了,觀主,該吃飯了,您先去,小老兒去喊孩子們去。”

“不用了,你去準備吧,人我去喊。”

明道人難得親自去喊孩子們吃飯,可剛走到孩子們的屋子門口,人就退了出來,為啥?嗬嗬,這呼嚕聲都傳到屋外頭來了,還用喊?這些死孩子,隻怕是阿木當時那麼一嗓子過去,一個個的就立馬丟手睡覺去了吧。

老劉頭還沒走呢,一看明道人臉色又拉了下來,忙湊了過來,隻是才走了幾步,就是他這差點耳背的水平都聽到了呼嚕聲,立馬不敢出聲了,隻是暗暗的在那裡著急,轉了三圈,才小聲的嘀咕道:

“孩子們這是累壞了啊,唉,連著趕了幾日,也難怪孩子們這樣,本就是憨吃酣睡的年紀,最是缺覺了。”

得這下好,又將明道人給頂杠頭上了吧。唉,明道人這觀主當的,合著一個個的,那是真不把豆包當乾糧是怎麼的?真心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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