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來的遊客(1 / 2)

一直以來,從眾心理就沒消失過,這一次青壺觀的鮮花銷售策略也沾了這一個人群特性的光,不過是數日的功夫,鮮花就在鎮子上慢慢的蔓延開來,哪怕是尋常小店,也漸漸的習慣了在櫃台上擺一個花瓶,放上幾支花來增添顏色。

還有那些個貧苦人家,沒錢來買,瞧著眼饞的,也會瞅著個空,去野外采上些個野花,放到陶罐裡,給自家增加點鮮亮,免得讓人說自家不知道收拾什麼的。隨著花香愈發的濃鬱,眾多的女子,開始在自己的發髻上簪花,這倒是讓那些沒錢買首飾的女子,也難得的多了能體麵出門的飾物,一時間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而這樣的鮮花銷售,不知不覺間還帶動了其他相關的花木行當,大門大戶的看著喜慶,索性雇了花匠為自家多辟出些花園子;有那本就有錢有閒的,瞧著熱鬨,索性買些種子,或是苗木,在自家院子也拾掇出一小塊地方,開始學著栽種;還有些個日子過得緊巴,又有些眼光的,見著青壺觀賣花賣的不錯,也跟著興起了種花來賣的心思,忙碌了起來。

而最歡喜的,估計是那些買賣盆栽的鋪子了,畢竟總有些喜歡湊熱鬨,卻又不習慣插花瓶的人家,這樣的人選擇的自然就是盆栽花卉來點綴。

不管是哪一種吧,反正也不知是青壺觀點開了這一片土地上人們的愛花基因,還是點亮了眾人的花木買賣前進,反正這小小的一個鎮子,似乎一夜間就變得美麗起來,而這樣的美麗,讓來這個鎮子上采買山貨的幾個商戶驚歎了。

“這,這還是山林鎮?我怎麼看著感覺有些不一樣了呢?”

說這話的是王商戶,他是寧州有一個山貨行,往常進貨到也不必他親自來,有不少縣城的關係戶幫著送,最多就是稍稍加點差額錢罷了,他反正不是不掙錢,也不會多計較。隻是他有個習慣,那就是每一年總要自己走一圈下頭的各處產地,好多掌握些山貨品質和價錢,順帶的還能考察一下供貨商的情況,免得被坑。像是這一次就是他這一年出門走動,專門來看貨的。

當然了,一年出次門,王商戶也不是那隻知道掙錢,不知道人情世故的,所以順帶的還走動了一下舊交,像是這會兒,和他一起的,就有連山縣城的一個好友,一個雜貨鋪的劉掌櫃,知道他老家在這山林鎮,索性便邀著一起來了。對了,還有一個意外的人物,那是他在縣城遇上的,一個來自府城的遊學秀才,這三人結伴而行,倒是也熱鬨。

隻是不想才進了鎮子,就吃了這麼一驚,街上隨處可見的都是花,不管是店鋪門麵裡頭,還是街上行人的身上,幾乎晃花人眼啊。一時倒是有些傻眼,差點以為自己走錯路了,忙不迭的揉了揉眼睛,轉頭問出了聲。好在劉掌櫃消息更靈通些,能解答他的問題,一聽著老友這樣說,忙笑著說道:

“彆說是你了,就是我,上個月回家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陣子,這鎮子上猛地就興起了簪花插花的風,看看,這不是,街上不管是婦人還是男子,頭上都有那麼一朵,哈哈哈,看著是不是漂亮了好些?這麼一對比,咱們啊,那都成了老菜幫子,土包子了!對了,還有店鋪裡頭,看看,是不是有了這個,看著更鮮亮了,你彆說啊,要不是我那雜貨鋪子實在是堆得太滿,我都想學著這麼放上一處,日常看著心情就爽利。”

是的,這個街上泰半的男女都簪著花,也是,誰讓自古以來這簪花的就部分男女呢,那中狀元,騎馬遊街的時候,哪個不簪花?對吧。這麼一個好習慣放到了這小小的鎮子上,哪有什麼人會指指點點的,倒是覺得寓意好,看著歡喜的更多些。

“店鋪裡放花怎麼樣且不說,這簪花遊街確實挺熱鬨,不過人家是考上進士,遊禦街的頭榜進士簪花,這裡是滿城皆是簪花人,哈哈,劉掌櫃,你這老家可不一般啊,心氣挺高的!將來指不定還真能出幾個在京城也夠資格簪花的高官呢。”

這話說的順耳,誰不說自己家鄉好呢對吧,還是這樣長臉的說法,劉掌櫃立馬給那秀才作揖,笑嗬嗬的回禮道:

“謝您的吉言了,若是真如此,那也是您這貴人給的好口彩給點的睛。”

花花轎子人人抬,這劉掌櫃一開口,生意人圓滑的本性就露了出來,說的那秀才愈發的歡喜了,搖了搖扇子,四下看了看,然後又讚道:

“滿城花香怡人,這小小的鎮子不俗,不俗啊!”

說話間往前又走了幾步,這鎮子中心的商業街本就不長,這幾步一走,正好就走到了青壺觀的那家賣花的鋪子門口,他一眼看過去,隻覺得這整個鋪子就像是被花包圍了一般,一支支的花枝,就像是堆積的花瓣雪,分外的惹眼,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隨即指著店鋪詢問道:

“這鋪子隻賣花枝?我瞧著似乎都是果樹的吧,顏色倒是不錯,隻是這樣的也有人要?”

劉掌櫃到底是山林鎮的人,隻一眼就知道這是誰家的鋪子,被人詢問,立馬接口道:

“怎麼沒人要?這家是山上青壺觀的鋪子,他家的花,那可都是山林子裡的野果樹的花,最是有野趣,不知道多少人家特意過來尋呢。至於果樹?你看看這都是什麼話?石榴,柿子,哪一個不是寓意好的?百姓人家,一個錢恨不得能分成兩瓣花,既能得了顏色,又能得了彩頭,如何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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